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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鱼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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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街边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每个摊位上都有不同的东西，或是香气四溢的小吃，又或者是日向从小看到大都没了兴趣的小玩意儿，可它们无一不吸引着狛枝的目光。他总是走走停停，脸上写满“想吃”的情绪，又不得不随日向的步子走。
剛才已经吃了人类的糕点，就算吃不饱也不能吃别的了。毛茸茸的脑袋甩了两甩，抓紧日向的手在越来越硌尾巴的石板路上坚强扭动。
日向君，还真是个大笨蛋。
面对人们不断投来的羡慕与敬仰的目光，日向逐渐地感到不适应，这样突然倍受瞩目的感觉，除了享受，同时的还有一丝不安。
可惜他不像那些人能欣赏一名容颜绝世的少女，而是一条笨拙扭动尾巴的俊俏人鱼，男性。要说的话，一起走确实不算特别违和，独独手牵得太紧是怎么回事。
暗暗往外抽自己的手，结果发觉狛枝单方面快要黏到他的手臂上来。
于情于理都不能松开。关系不止是“朋友”，所以没法松开。
走着走着，那只手的主人落在后面，日向拉了拉，没能像之前拉动狛枝。一回头，遇上狛枝炯炯有神的目光，再顺他面朝的方向简单一家捞金鱼的铺子。
让日向不由得想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男人喜欢小金鱼未免也，太别扭了。而且鮫人在海里应该见过很多鱼，不至于对这类小鱼就特别喜欢吧。
狛枝低头扯扯日向宽大的衣袖，支支吾吾半天，问他:“日向君，那个……是你们人类的，点心吗？我，我还从来没吃过淡水鱼，能不能用人类的那种钱来买？可不可以，拿珍珠换？”
日向的呆毛在微风中愉快地摇曳了一会儿，蔫了。
原来，只是想吃啊。
那是不对的！真的要吃金鱼么？！
感到一阵深深的头疼，想吃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他也不怎么擅长捞金鱼一类的活动，现在都记得小时候的祭典也都是七海和神座组合捞金鱼最厉害，他和左右田从来都捞不到多少还经常互掐。
现在狛枝想吃，自己也未必捞得到几条。
毫不犹豫地掏出怀里装钱的小袋子，他带着狛枝进了那家都是小情侣和孩子的店。
“老板，二十次。”为保证至少，起码能捞到一两条鱼，他数岀二十枚铜板递给笑盈盈的老板。
老板接过钱，把纸兜交到日向手里，“皇子真是好福气，娶到了这么一个仙女似的皇子妃。两位大驾光临，小店也是蓬荜生辉，要是小的能拿出点镇店的宝贝来做贺礼就好了，不过我们家就几条鱼，要是皇子和皇子妃有喜欢的，倒也尽管挑，哈哈哈哈……”
“咳，不必不必，您的心意我收下了，贺礼就不必了。今天本来就是大家一起玩儿的日子，就不要在意什么身份了。”日向摆摆手，分了狛枝一半的纸兜，自己则站在一个水缸前，取岀一个纸兜来。
人们终究是忍不住要看看热闹，纷纷靠拢日向和狛枝。
糟糕……
本来想大家都分散注意力别看自己捞，现在好了，一大堆人围在这里，要是一条都捞不到，岂止丢脸丢大发。
日向创，冷静，深呼吸。狛枝在听老板解释怎么捞的诀窍，同时还把眼睛瞥来关注自己的动静。
啊啊，硬着头皮上吧。看准一条混杂金色与红色的小鱼，日向握住手柄将纸兜伸进水里，缓缓从下方抄过去，小鱼还在游动，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摒住呼吸，纸兜最终托起那尾漂亮的小鱼，日向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狛枝捧来的小鱼缸里，长长地吁了口气。开门红，接下来可要继续努力。
“我学会咯！”一旁，狛枝的眼睛几乎能冒出大片星星来，为了自己的零嘴们，举起纸兜就直接沉入水中。
日向的呆毛再次猛地竖起，最后软趴趴伏在额前。
比小孩子更小孩子的头脑，其实，挺可爱的。
“啪。”果不其然，鱼儿机智地一个弹跳，撞破纸兜游走了。
失落地撩起沾湿的袖口，狛枝捋掉水珠，深吸一口气，朝日向投去可怜兮兮的求助之光。
“拜托了，日向君，教我一次吧……我也想要那么好看的鱼。”
“啊，啊，你这家伙……”避开狛枝的目光，日向甚是大方地展开手臂揽过他的肩膀，握住他指骨分明的手，“别乱动，先把纸兜慢慢伸下去。”
或许日向全身心都放在捞鱼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抓住狛枝的另一只手，把怀里的家伙越抱越紧，脸颊快贴到一块儿，呼吸近在咫尺。
强行让注意力转移到纸兜上。
一条白身红尾的小金鱼快游到纸兜上方。
狛枝的脑袋颤了颤。
另一尾鱼一扭身子扑进纸兜。
两条鱼乖乖躺在纸兜里由着日向捞起来。
“两条？”
“超厉害！”
不可置信地瞪两条傻鱼抖尾巴，日向和狛枝对视一眼，狛枝眨巴眨巴，咧开嘴笑出声，“日向君抱着我捞鱼会更厉害吗，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是两条鱼啊！”
“呵呵，真是恩爱呢。”手忙脚乱地装掉鱼儿，背后一阵铃铛碰撞的清脆声响。
人群发出惊呼，纷纷退散店外。
日向赶忙松开手，领狛枝转身行礼。
“塞蕾丝祭司大人。”
“哦，日向皇子还是请起，今日既是祭典，身份礼节不必拘泥。”来人身着刺绣妖冶花朵的浴衣，抬袖掩嘴一笑。
塞蕾丝祭司便是这国家身份地位最高的女巫，绝非装神弄鬼，而是真正沟通鬼神的女人。因此自愿居此的她所受的礼遇完全高过了日向。
也不等起身日向发话，她又续话下去：“一年到头闷在巫殿也是没趣极了，所以实在太期待特别的日子了。”
手中的团扇摇动几下，挡住红唇再上前一步，她伸出嫩白入玉的手，越过日向肩头挑起狛枝的下巴。
“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呢，气运有殊，算是不错的兆头，毕竟，鮫人族对我们来说可是海运昌隆的迹象，嗯哼，上次见到异族还是二十多年前了。”
狛枝瑟缩进日向的背后，塞蕾丝碰过的地方仿佛火焰灼烧般难受，更使他不能接受的是四周的人类狂热了的目光。
他看不到日向的表情，但确信对方也在颤抖。
日向袖子下的手握成拳，手臂把狛枝重新揽入怀中，“但是，他对我而言，是普通人。”
团扇后，女人的笑容一滞，随即笑得更神秘莫测，信手一挥，法力带出一片轻盈的碎光，“那边是最好的，这是我的小小贺礼，皇子妃务必收下，以后要是有空，来我这里玩吧。我可还要去别的地方多看看。再会。”
“谢谢，再会了！”狛枝扒住日向的肩膀挥挥手。
光闪尽，聚拢狛枝耳侧。
挥动翅膀的巨大凤尾蝶发饰不松不禁，栖息在狛枝的折扇状耳朵的耳尖上，点缀透明珠子的流苏垂及肩头，反射华丽耀眼的光点。
居然没有违和感！日向心中一道惊雷。
大蝴蝶被顶在狛枝耳尖，时不时拍打翅膀，偶尔的气流带流苏一点点波动。
“多谢大人恩赐。”欠身再一行礼，日向目送塞蕾丝远去，也欲离开鱼店。
塞蕾丝跑出来玩已经是不得了的事，还有意把狛枝打扮成这副模样，注定接下来会有麻烦，得尽快回宫才行。
他只想陪稍微狛枝稍微玩一会儿。
一开始也料不到现在的状况。
改变，甚至是颠覆已进行。
“日向君，捞鱼，捞鱼，然后就能吃了。”不管日向是不是发呆，狛枝趴在鱼缸边一通乱捞，等兜坏了三个纸兜，才一尾巴甩到日向腿上催促他再创造一点奇迹来。
两人手里，还有十几个纸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