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寞寞 雪千寻》墨夜言

101、第九十七章：备战殷殷忙筹措

　　楔子：
　　你若懂我，我心中有许多感动。
　　娇柔之性，才会舒展。
　　愿做一颗木棉，地上的枝条和你相拥，地下的根系和你相交。
　　我们邂逅的时空，不管几百年，都无法绕开我们爱的隧道，情的沉积。

　　你若懂我，这晴日也明显的增多。
　　一线纸鸢，在远空飞翔，时而仰头奋进，时而缠绵回望。
　　眸子里噙满深情，借用那一根线，把你我相连。
　　满满的故事，写满纸鸢，终会有归宿，有眷恋，有疼爱。

　　你若懂我，情意绵绵，
　　心花怒放，一通百通，一顺百顺。
　　情到哪里，花开哪里，收获到哪里。
　　蘸满温情，掬起水波，倒映出一对影子。
　　灵感忽来，便有了美文，篇篇沁人心脾，字字润人心。

　　正文：
　　仿佛是早就料到周洛莘会来找自己一样，辰千珺已经一早在宫门口等待。不同于辰千珺已经恢复的喜笑颜开，周洛莘则是一脸的沉重。一路上的插科打诨，没能唤起好友的一点反应，辰千珺知道，这一次跟周洛莘不得不说实话了。
　　从辰千珉的决定到辰千珺的盘算，直到听完所有的话语，周洛莘还是许久的沉默。半饷，他看着辰千珺的眼睛，沉沉出声，“对于那个位子，你真的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坐上去”
　　面对着好友注视的眼光，辰千珺垂下了眼睛，像是在想些什么。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弟弟，是二皇子，哥哥才是江山未来的继承人，所以辰千珺从小就很好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曾经也无数次的在大哥面前表态，自己对那个位子绝对没有一星半点的贪念。在人前，辰千珺尽量表现出一派闲散王爷的做派，在内心，他也不断的在告诉自己，或许现在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但是，刚才周洛莘问自己的话，却叫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冲口而出的立刻否定。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做到那个位子？
　　周洛莘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辰千珺的每一个反应，终于，辰千珉默默点头。周洛莘原本紧绷的脸色有一点松动，他可以接受自己朋友的贪念，却不可以接受朋友的虚伪。如果这也是千珉大哥所希望的，周洛莘也没有理由不成全自己的好友。
　　辰千珺忐忑的看着周洛莘，生怕好友会因此而鄙夷他，疏远他，或是对他心生不快，结果周洛莘和他对望了一会儿，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辰千珺顿时轻松了下来，一拳捶到好友的肩上，两人开怀大笑。辰千珺的心里，此时是前所未有的坦荡，就好像是压在心里的一块无形大石，此时终于消于无形，那一点被自己隐藏在最深处，自认为最不能见人的秘密，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曝露于自己最信的人之前，辰千珺整个心也跟着亮堂了起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周洛莘看着辰千珺轻松的表情，眼光转而看向远方，状似无意的开口，“这次战争，加上我吧，我来帮助皇上，帮助千珉大哥！”
　　话音未落，辰千珺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半天，辰千珺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呵呵呵…..臭小子，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身体又不好，凑什么热闹？一点儿都不好笑！”
　　周洛莘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确是格外认真的表情，“此时我才没闲心跟你玩笑！说真的，寞阡，陌远虽然不像晏王爷一样对权力那么执着，但毕竟是晏家人，维护的也是晏家的势力！这次皇上一个人去，军队又是晏家的，怎么看都是实力悬殊。虽然表面上这是一次两国交战，可是这未尝不是我们邺国积怨已久的两大势力的抗衡！”
　　周洛莘看着辰千珺已经垂下的眼睫，换上了更为温和的模样，“辰家必须由你留下来坐阵，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么就由我来帮助千珉大哥，战争过后，千珉大哥即使退位，也会留下功绩和德名，同时也为你以后的执政打好基础。其实小的时候，我父亲对我寄望很高，但是后来由于受了重伤，体质已经大不如前，父亲为免我伤心，从此在我面前再不提任何建功立业之事。但是，我知道，父亲是失望的，即使不是为了父亲，身为我们邺国的子民，我也不能坐视江山被侵，人民被辱，所以，不管于私于公，这次战争，我都要参加！至于，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就拜托你多多照顾……..”
　　辰千珺看着周洛莘坚毅的表情，心里被各种复杂的感情纠缠。周洛莘是在笑，但是辰千珺此时却想哭。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辰千珺此生唯一的挚友。他在少年时期为了自己，差点枉送了性命，周家的老父母到现在还伤痛缠身，周家的小女儿因为自己流落在外十年，现在，周洛莘又要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江山社稷主动请缨。
　　肉麻的话，辰千珺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周洛莘即将会有的反应，他肯定会嫌自己矫情，弄不好还会踹自己一脚，可是这份感情，却又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的。周洛莘说出征是为了周老爷子。是为了他自己，但是周洛莘没有说的，辰千珺全然明白，那就是周洛莘其实想要帮的是辰千珺，是想要帮辰千珺打好前站，做好前锋。
　　久久得不到辰千珺的回应，周洛莘故意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不要说，你舍不得我，啥时候这么扭扭捏捏的跟个姑娘似的，这可一点儿都不像你啊，哈哈哈……”
　　辰千珺强迫自己快速收敛心神，努力扬起一个最大的笑容，“臭小子，这一次我就答应你，不过战场上你可得给我小心点，要是敢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会使劲笑话你，所以，你千万！一定！要保重！”
　　重重的慢慢的吐出最后几个字，辰千珺脸上虽然还在笑，但是眼中却一片雾蒙蒙。周洛莘收敛起脸上所有的笑意，十分郑重的点头。
　　辰千珺拉着周洛莘向宫外走去，豪迈的笑声穿过宫墙，“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周洛莘含笑不语，微微摇头，刚才看着还有那么一点儿成熟，现在一下子就回去了！唉，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啊.......就在这时，周洛莘的心里突然闪过另一个让他无法放心的念头，在出征之前，好像还有一件事要搞清楚，之前以为时间还很多，自己可以慢慢查，现在.......估计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出宫之后的安排，并不能如辰千珺的愿，最后还是在周洛莘的坚决提议之下，由不醉不归变成了喝茶听琴，辰千珺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屈服于周洛莘的大道理之下，什么毕竟三天之后就要出征，什么还是不要花天酒地的好，所以........此时的辰千珺就和周洛莘一起，无奈的坐在之前和夭夭一起来过的怡红楼里，被迫接受了这种他看起来毫无意思，一点儿也不好玩且不热闹的活动。
　　出乎怡红楼老板娘的预料，此次突然造访的两位年轻公子，顶楼的两位姑娘竟然会主动提出亲自接待，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意外之财，不赚白不赚。笑意盈盈的把两位看起来就很贵气的青年迎进房间，老板娘笑的是贼兮兮的，原来这两位姑娘平日都是假清高啊，这么长时间的寄人篱下，看了这么多的迎来送往，虽然不是吃楼里的、喝楼里的，也不缺银子，但是毕竟都是年轻轻轻的姑娘，看到如此俊美不凡而且看起来就地位不凡的公子，难免还是会动心啊！哈哈哈，还是耐不住寂寞啊…….笑的一脸鬼祟的老板娘悄悄掩上门扉，并吩咐其他人不得入内，不得扰了里面的清净........
　　辰千珺百无聊赖，真是搞不懂周洛莘，这里的茶有什么好喝的，即使是来这里玩，很明显，楼下的也要比这热闹许多。上一次他们带着夭夭一起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并没有给辰千珺留下什么好印象，真不明白周洛莘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这里第二次？
　　说是为了喝茶？辰千珺看看自己手中周洛莘刚才亲自倒给自己的茶水，略带苦涩，实在不好喝，还没有美酒甘醇，刚才自己只硬着头皮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全趁着周洛莘不注意偷偷撒了。说是为了这里的姑娘？可是从头到尾姑娘都蒙着面纱，根本就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是美是丑。说是为了听琴？虽然辰千珺也承认，这里的琴音是比其他地方的更古朴雅致一些，但是之前辰千珺也听过夭夭弹琴，觉得其实两边的琴音还蛮像。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通，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周洛莘？悻悻的盯着屏风，他总是感觉屏风后面有什么古怪，可是人家姑娘又没招惹到他，他也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来一看究竟。求助的看着周洛莘，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周洛莘瞥了辰千珺一眼，微微摇头，淡淡的笑容带了一点神秘，语音压得很低，“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听故事！”
　　“恩？听故事？“辰千珺立刻来了兴致，探究的眼神直盯周洛莘，“怎么楼里换了新花样我都不知道？你却知道？莫非你是常客？还不快点坦白交代，是不是早就有什么相熟的姑娘！”
　　周洛莘看着辰千珺不怀好意的笑，再加上刚才辰千珺略带调笑的话，就知道这个家伙的思想又不知拐了多少弯。当下，周洛莘也不知可否，嘴上的笑容却更深，调转眼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正专心拨弄琴弦的姑娘，目光竟像是透过眼前的人儿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辰千珺越发迷惑，静静的看着周洛莘，没敢贸贸然的造次。竟然周洛莘说有故事听，那自己就等着，这点耐心还是有的，长这么大，周洛莘虽然经常跟自己玩笑，却没有一次真正骗过自己。
　　一曲奏罢，琴弦回转，新的一曲琴音却是更加如泣如诉。此时，月亮已上中天，淡淡的银白色的光晕透过虚掩的纱窗直射屋内，淡纱烛光，隐隐绰绰。屋外不知什么花树正在盛开，洁白的花朵，散发着阵阵幽香。沉静悠扬的古琴声回荡在整个屋中，沉默不言，只是淡然微笑的周洛莘，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月光，越发的朦胧不真实。
　　琴声越来越低沉，周洛莘的眼睛却越发的清明。不知是因为夜深困倦，还是因为已经疲累，弹琴的姑娘已经用手扶额，指下的琴音也已开始残破。辰千珺觉得有些不对劲，慌忙站起，却感觉有一点眩晕，慌忙扶着桌子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想要告诉周洛莘自己的异样，结果却看见依旧正常的周洛莘以及周洛莘此时略带惊诧的目光，“刚才我给你的茶水你没喝？”辰千珺委委屈屈的回答，“只喝了一半，太苦！”周洛莘彻底无语，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痴。此时，辰千珺也觉得自己很无辜，你啥也没有跟我说，我咋知道那杯茶这么重要捏？听个故事还那么复杂，哼！
　　就在这时，屏风前后突然传出来两声倒地的声音，周洛莘的神色恢复了严肃。辰千珺看了周洛莘一眼，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的意图。
　　浅色衣衫的姑娘已经趴在琴身之上，虽然眼睛还是睁着的，但是显然神智已经有点迷糊。周洛莘看已经达到效果，就默默走到窗前，把窗子开的更大了一些，他只想知道真相，从没有想害人性命。虽然药物的毒性不强，但是周洛莘没来由的就是不想让眼前的姑娘受伤。
　　一丝清凉的风吹进了房中，吹淡了香气，也让辰千珺的头脑得到了短暂的清醒。原来刚才他们闻到的那个香气，其实并不是什么花香，而是一种迷药，一种能让人在混混沌沌中说出实话的迷药。辰千珺莫名的有一点兴奋，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姑娘有什么特殊，竟然会让周洛莘如此费尽周章，但是挖人秘密，揭人隐私的事情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姑娘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
　　浑然忘记了前一刻自己还晕晕乎乎，辰千珺急急的想要迈步，结果却因为动作太急，身子又一下子失了支撑，最终只能以一个十分难看的姿势坐倒。辰千珺郁闷之极，周洛莘不厚道的狂笑。
　　“你说，我会不会有可能....还没有听到你想听得故事就直接晕了过去？”辰千珺郁闷的看着自己好友，越发觉得脑袋沉重。周洛莘十分真挚的看着他，十分诚实的回答，“简直是太有可能！你不要奢望，我听完后会再说给你听，哈哈哈哈........”辰千珺眉角直抽。
　　“你说，我会不会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也被你问走很多实话？”辰千珺继续十分哀怨的看着自己好友，结果看到的却是周洛莘更加兴奋的眼睛，“这真是一个太好的提议，何必傻傻的问会不会呢？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上天注定！哇哈哈哈哈.......”
　　“好吧.......”辰千珺彻底死心，十分无奈的接受了现实，外加在心中狠狠腹诽了一下周洛莘的恶趣味，然后就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
　　辰千珺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睡梦中听到有人在交谈，其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是轻柔，辰千珺听得不是很清楚，想叫他们说的大声一点，却发现他们的对话，自己很难插入其中。
　　仿佛是过了很久，周围终于静了下来，仿佛是突然有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一般，催眠般的语言竟像是再给自己沟通。辰千珺的脑中好像闪过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却又无法说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丝光亮刺入眼中，辰千珺慌忙用手去挡，结果却猛然惊醒。茫然的看着头顶，是熟悉的床幔，摸摸自己手下，是宫里最好的锦缎绸被，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宫中。
　　辰千珺拼命的回忆，却发现脑袋空空，唉，看来昨天关于那两个姑娘的故事，自己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到，更别提自己更加没能了解到，周洛莘为什么要知道那两个姑娘的心声？
　　好笑的摇头，辰千珺不禁自嘲，此时此刻。还想着别人的故事做什么，没准周洛莘那个家伙，趁着自己迷糊，还从自己这里知道了不少故事。不过，辰千珺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关系，自己和他之间从昨天开始，已经没有了任何秘密，坦然一笑，辰千珺决定今天就去找周洛莘，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好歹昨晚自己作陪来着，好歹自己也做了一点儿牺牲，他也要听故事！
　　韩喧很快就帮着辰千珺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就陪着他去了周府。路上，辰千珺试探着想要问一些关于周洛莘昨晚把自己送回来的情景，结果韩喧这个大迷糊，比自己知道的还少。
　　憋着一肚子好奇赶到周府，却发现此时的周府已经乱成一团。辰千珺慌忙拉着周府的管家询问，方知道，原来是昨晚周洛莘送完自己回宫以后，回家想跟夭夭道晚安，结果却发现夭夭不在房中，他就连夜出去找，结果兄妹二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