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就是法》阿弥野

38、番外：流光飞舞之叶佳纬篇

　　他坐在办公室里聚精会神的批阅着文件，叶佳纬半躺在对面的沙发上睡觉。办公室里一直放着一首周华健的歌：《风雨无阻》。

　　给你我的全部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赌注
　　只留下一段岁月
　　让我无怨无悔
　　全心的付出
　　怕你忧伤怕你哭
　　怕你孤单怕你糊涂
　　红尘千山万里路
　　我可以朝朝暮暮
　　给你一条我的路
　　你是我一生不停的脚步
　　让我走出一片天空
　　让你尽情飞舞
　　放心的追逐
　　爱是漫长的旅途
　　梦有快乐梦有痛苦
　　悲欢离合人间路
　　我可以缝缝补补
　　提着昨日种种千辛万苦
　　向明天换一些美满和幸福
　　爱你够不够多
　　对你够不够好
　　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
　　不愿让你看见我的伤处
　　是曾经无悔的风雨无阻
　　拥有够不够多
　　梦得够不够好
　　可以追求
　　不认输。

　　每当听到这首歌，他的神情总是很安宁，无论多么的忙。
　　叶佳纬睡醒了，揉揉眼睛坐起身。
　　你醒了？
　　他抬起头说。
　　我睡了多久，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今天早上七点跑来敲我的门，我正好赶着上班，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哦——
　　叶佳纬笑了笑站起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去洗手间。
　　他也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太阳穴，活动了一下脖子。
　　叶佳纬进来了。
　　你昨晚怎么喝得那么醉？
　　他问。
　　叶佳纬坐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他看叶佳纬不说话，便低下头又去批阅文件。
　　路西法，为什么我每次来都听到这首歌？你就这么喜欢这首歌？
　　他不语。
　　是啊，为什么这么喜欢听这首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只有已经上了天堂的潘多拉明白。
　　他和她从来没有过这样‘怕你忧伤怕你哭，怕你孤单怕你糊涂，红尘千山万里路，我可以朝朝暮暮’的岁月。
　　更加没有过‘爱是漫长的旅途，梦有快乐梦有痛苦，悲欢离合人间路，我可以缝缝补补’的时刻。
　　只有这首歌，能满足他内心深底处的梦想。梦想着他和潘多拉相携相守的一生就是如这首歌一般的渡过。
　　路西法，我昨天晚上和我以前的一帮朋友去喝酒去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文件。
　　路西法，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他们去喝酒吗？因为我准备结婚了，他们在为我庆祝我最后的单身生活呢。
　　他依然不语。
　　路西法，我要结婚了，你听到没有？
　　叶佳纬提高了声音。
　　他握笔的手蓦然一停，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看着叶佳纬，眼里有一丝奇异的神情。
　　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结婚你觉得好奇怪吗？
　　你要结婚了，我以为——
　　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停下不语。
　　以为什么？
　　没什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要看你有没有时间？
　　我？
　　对，如果你有时间，我准备在美国举行婚礼，我们家和我未婚妻的亲友多数都在美国，而且在美国举行的话，易力和康儿都可以来。
　　他轻轻笑了笑，站起身。
　　怎么，要下班了？
　　去喝杯酒吧。
　　他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走向大门口。
　　路西法！
　　叶佳纬在身后叫住他。
　　去不去喝酒？
　　他只是问。
　　叶佳纬摇摇头。
　　那你就回去吧，我想出去走一走。
　　他去了从前由伟哥经营的那家酒吧。
　　虽然现在伟哥不在了，可是酒吧的风格并没有改变。
　　他坐在从前他坐的那个位置上，默默地饮着红酒，在昏暗的酒吧里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还要酒吗？
　　他的面前走来了王棋平静地问。
　　他看着王棋，笑了笑摇头。
　　路西法，我在北京的时候听说你是全中国最轻松的付省长。
　　哦？
　　但是你的下属却是全中国最辛苦的下属。
　　是吗？
　　不过又听说其他人都非常妒忌你的下属可以这么累，这么苦还一天到晚朝气蓬勃精神奕奕的。仿佛一群随时随地准备跟随着你上战场的战士。也听说好多人想抛弃舒舒服服的职位跑来你这里受苦，你说他们为什么那么愿意拿苦来吃呢？
　　王棋笑问。
　　为什么？人各有志呗，有些人就喜欢吃苦受累啊。
　　他笑了笑，轻饮了一口红酒。
　　可是，我在北京也听说省里好像有人对你有些看法。
　　是吗？
　　他们说你假公济私。
　　哦？
　　说你自从主持本省的经济工作以来，就与XX省达成帮扶协议，然后就不停的将本省的优秀人才和优秀企业输送过去，表面上是扶持贫困省，实际上是因为XX省是你的家乡，说你拿着本省的钱去建设自己的家乡，有私心。还说你好不容易才打好商业银行的根基，却轻易就放弃了商业银行行长的职位，只不过是想以退为进，给人一个不贪恋权位的假象。
　　还有没有？
　　有啊，说你为了保护几棵树却下令全省都要整改和关闭那些放了一点黑烟，排了一点黄水但利润极大的企业是本末倒置，拖缓了省里的经济步伐。
　　那他们有没有说我把国营企业改制，却没有批准企业破产，拍卖，是在让国营企业浪费国家的钱苟延残喘啊？
　　有啊有啊，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说要加快国企改革，我多兴奋啊，我以为我立马可以用超低价收购价值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国企成为我的名下企业啊。谁知最后你居然还是让国家控制了企业的绝对股权。
　　如果不出意外，到今年年底会有五成国企扭亏为盈，三成国企止亏。
　　路西法声音平静，但却有一种自信的力量传透出来。
　　路西法，你知道在北京的那些老前辈如何评价你吗？
　　老前辈们是怎么评价我的？
　　他轻笑地问。
　　他们说你很聪明，懂得抓大放小，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王棋看着他喝了一口酒，长吸一口气笑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看了王棋一眼，不想再讨论工作上的事，就把话题一转。
　　你不知道吗？伟哥走了之后，这个酒吧就被我买过来了。
　　是吗？
　　路西法，去参加佳纬的婚礼吗？
　　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到佳纬会结婚呢？我以为他会一直花花到老的。
　　他把红酒喝完，站起身。
　　你要走了吗？
　　这里太闷，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
　　不用了，你去陪你那些小朋友吧。
　　我陪他们做什么？这世上除了路西法，没有人更重要了。
　　王棋哈哈一笑说。
　　他淡淡笑着扫了王棋一眼，走出酒吧大门。
　　夜凉如水，风吹衣襟。
　　他走在前，王棋跟在后。
　　我们跑步吧？
　　他说。
　　再等一下。
　　还有谁要来吗？
　　王棋伸手一指酒吧的右手边，他顺着手势望过去。
　　原来柳静言和叶佳纬正朝这边跑来。
　　他抿唇一笑，突然撒开腿跑了起来，直向前方的江边跑去。
　　他听到后面有追赶的声音，而且渐渐的，脚步声多了，杂了。
　　他一口气冲到江边抓住了江边的围栏直喘气。
　　呼。
　　呼。
　　呼。
　　王棋，柳静言，叶佳纬都冲到江边抓着围栏直喘气。
　　路西法，你跑什么啊，累死我啦。
　　叶佳纬喘着粗气叫道。
　　路西法，佳纬要结婚了，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柳静言凝视着他轻轻道。
　　他不语。
　　静言，你听到我说要结婚是不是也不开心？
　　叶佳纬挠着头说。
　　我啊？我只是突然间觉得好像有点孤单。
　　柳静言老实的回答。
　　路西法，你呢？
　　叶佳纬看向他。
　　他笑了笑，神情间有一丝落寞。
　　路西法，你是不是也会觉得寂寞吗？。
　　柳静言担心地说。
　　你们放心啊，我不会有了异性就没人性的。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兄弟永远是第一啊。
　　叶佳纬信誓旦旦的说。
　　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你动我衣服，我砍你手足。
　　他仰望着星空悠悠的说。
　　我补充一下，全文如下：所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动我衣服，我砍你手足。你动我手足，我穿你衣服。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王棋笑着接口。
　　哈哈哈。
　　柳静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路西法，你不是真的以为我是这么没义气的人吧？
　　叶佳纬却神色紧张的看着他问。
　　怎么会，我只是看着你幸福的脸，突然间有些感慨而已。
　　他继续凝望着星空喃喃地说。
　　是不是想到潘多拉？
　　柳静言轻问。
　　他看了柳静言一眼，微微而笑不语。
　　不过说真的，路西法，当我告诉你我要结婚的时候，心里也在想，如果你马上过来祝贺我的话，我可能反而会给你一拳。
　　叶佳纬笑了笑，缓缓的说。
　　哈哈哈，王棋摇着头，举着酒瓶大笑。

　　王棋，有件事想问你。
　　他沉吟半响对王棋说。
　　什么事？
　　最近是不是有不少针对我的闲言碎语？
　　确实不少。
　　他凝视着闪着模糊夜灯的江水在沉思。
　　路西法，那你到底来不来参加我的婚礼？
　　叶佳纬盯着他问。
　　看看吧？
　　他悠悠然地说。
　　什么？你敢不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那我就去喽。
　　叶佳纬展颜而笑。
　　喂，快看，前面有个烧生蚝的小摊，路西法，我们不如过去吃点东西吧，顺便也给佳纬好好补一补。
　　王棋指着他的右手方向大声道。
　　四个人跑到小摊前拿来小塑料椅子坐在一张歪了一只脚的小桌子边上，王棋要了四瓶生力，让老板帮他们每个人烤了十只生蚝。
　　老板，烤多十只吧，我们这里有人要当新郎了。
　　他微笑着说。
　　路西法，别给佳纬吃太多了，到时补过了头不好。
　　柳静言看着他，心情愉快。
　　不怕，不怕，烧来，烧来，正好趁这几天好好补一补，到那天晚上，我要与我老婆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叶佳纬一脸得意洋洋。
　　路西法，你和小惠什么时候结婚？
　　王棋问他。
　　我们不结婚。
　　不结？你们不是已经订了婚吗？
　　那只是一个承诺，并没有法律效力。而且小惠后来也跟我说，不敢想像自己将来会有一个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婆婆，如果和我结婚，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样一个婆婆。
　　想不到小惠也有胆怯的时候。
　　小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束缚她。而且对我母亲来说，有这样一个媳妇，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呢。所以我和小惠还是决定做情人知已比较现实。
　　他笑了笑，满意地说。
　　对了，王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美国？
　　叶佳纬喝着啤酒问。
　　我现在不能去哎，公司发展了那么多年，现在到了瓶颈期了，好多事要决定呢。不过你放心，你结婚那天我一定到。
　　放着这么大一个搞经济的省长也不请教，真是暴殓天物。
　　叶佳纬一指他笑道。
　　王棋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生蚝，眼前却仿佛看到潘多拉和邓惠相交错的身影。
　　她们都曾经和他在午夜的小摊上吃过生蚝呢。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
　　路西法，你在小惠的公司还有股份吧？
　　王棋缓缓的说。
　　算有，也算没有。自从我就任付省长之后，小惠就把我的股东名字除了名，不过我那份股金倒没有被吞掉，而是全部拿到我的家乡去投资去了。
　　这样倒是不错。
　　小惠也说了，如果我这一生都是想通过从政来实现我国强民富的梦想，那么在步入政坛之后一切都要步步为营，不可以被人抓到小辫子。所以后来我就干脆把我在网站和软件设计公司的股份全部换成小惠的名字，交给她来打理。这样的话，我就既不会扯入经济纠纷里去，又可以伸手向我的富有女朋友讨吃软饭的钱，多好。
　　你就不怕小惠把你的钱全部私吞了？
　　王棋开玩笑道。
　　小惠没有你那么心黑。
　　他一笑。
　　哎，路西法，如果你肯爱我，我保证比小惠对你更好，你想想，我们男人本来就有兄弟义气，若是能相爱，又有情人之情，岂不是比女人更保险。
　　我呸，王棋，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敢打路西法的主意。
　　叶佳纬笑骂。
　　夜风挟着江水的湿润吹拂过来，夜灯映照着四个尽情欢笑的身影，将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来，我们来敬佳纬。佳纬，祝你们幸福，祝你们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喝完啊。
　　柳静言高举着酒瓶子说。
　　四只手，四瓶酒高举在半空中。
　　他仰脖将酒一饮而尽，看着那星光闪闪的夜空，他的心在祈祷。
　　潘多拉，我们在吃生蚝，你能看到我们吗？潘多拉，这世上又多了一对有情人，请你在天堂保佑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