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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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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你是吸血鬼中的叛徒！”
“你是叛徒！”
亚当猛地睁开眼睛，窗外透进微弱的光，太阳又快落山了。
“做恶梦了？”
吸血鬼已经习惯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公爵，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点了点头。
威廉递了一杯水给醒来的吸血鬼，他发现头发顺滑了的吸血鬼捧着杯子喝水的样子特别乖巧，乖得他很想在对方头上摸一下，然后他就摸了。
“呃……”
被摸头的吸血鬼睁着一双大眼睛从下往上看他，又是那个湿漉漉的好像沾着水汽的眼睛。
你们都这么看人么？
威廉很想问但是他极力在话出口前改成了，“吸血鬼也会做梦？还是恶梦？”
亚当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看着威廉，“我会梦到想找我的同类。”
威廉觉得吸血鬼的眼神撞进他心里，亚当黑色的眸子里显出介于金色和红色的色泽，这种颜色公爵在亚当吸血的时候见过一次。这像是生物界通用的一种警告，虽然只有片刻，虽然亚当多数时候都软萌温和，但这都改变不了他是以人类为食物的生物这个事实。
“我还是把艾古的佣人都弄走吧，”威廉摊了摊手，“你的朋友我也要招待么？虽然我觉得，让你陷入恶梦的朋友不在我的照顾范畴。”
吸血鬼这次发愣的时间明显长了，然他说，“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我知道，所以你警告我了，”公爵伸手拍拍吸血鬼的头，“别反驳，那眼神是警告我知道。”
威廉突然觉得把亚当当做小狗一样抚摸的感觉很好（表打），显然他的城堡快有大麻烦了，但是他居然还在享受着片刻的占亚当便宜的机会，他这公爵做得很好，真是太好了囧。
“你不用管她，更不要让你的人用枪指着她，你们抓不住她，只会被她杀死。”
“她？”
威廉还没来得及看到亚当点头，落地窗突然被撞破，一道红色的影子在地上一滚，跳起来就直扑向坐在床上的亚当。
公爵这是第一次看到吸血鬼间的追逐，就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两只吸血鬼你追我躲，速度快得惊人，威廉觉得短短几秒钟，两只吸血鬼已经过了不下二十招，激烈得甚至带起风，但是屋里的摆设没有损坏一件。
敏捷而灵活得一如鬼魅，威廉这是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他，他和她，他们确实不是人类。
“艾娃，够了，你姐姐就快来了。”
威廉看到被点到名的吸血鬼一点缓冲都不需要就在极快速的移动中停下，她有一头和亚当不一样的金发，但是也很干枯，威廉觉得他下次再遇到吸血鬼或许可以发现他们了。
威廉看得出名叫艾娃的吸血鬼对姐姐是有忌惮的，否则她不会停下来，但是他马上听到，“就是姐姐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可能一直盯着吸血鬼会让对方觉得冒犯吧，可是威廉觉得自己发现这一点发现得太晚了，艾娃用和亚当一样的黑色眼睛盯着他，这可一点儿都不湿润柔软，只有凶狠残酷，是狩猎者看到食物的眼神。
威廉见识过吸血鬼的速度，这样的距离不用等他眨眼艾娃就能扑到他眼前，而艾娃也确实打算这么做，威廉看到对方伸出的五指变成尖利的长爪，他有点儿任命的闭上眼。
“哧”
沉闷的衣服血肉被撕裂的声音，汹涌扑鼻的血腥味道，但是没有疼。
“你没事吧？”
威廉觉得这声音简直比死神索命还恐怖，他慌忙睁开眼睛，亚当站在他面前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他，湿漉的充满痛苦的眼睛。
威廉接住亚当支撑不住的身体，艾娃垂下的手指还有血迹滴落，变故太快，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艾娃，你干了什么！”
沉怒的女声有王者的威严，夏娃也从落地窗跳进屋子，身边跟着一个年老的长者和一个年轻的随从。
“我，我……”艾娃此刻才真的像一个做错事被姐姐管教而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我不想弄成这样的。”
夏娃看到妹妹，冷酷的面孔上流露出不忍，“伊安，先带艾娃离开。”
“遵命，女王。”
威廉此时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城堡里的吸血鬼走了哪只留下哪只，亚当一直在流血，很快就染红了整个后背，但是他没有失去意识，或者那只是求生的本能，亚当攀住威廉的肩膀，他非常虚弱，眸子的金红色却像燃烧的火焰。
亚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威廉见过这样的笑容，吸血鬼在诱惑他的猎物时露出的笑容。威廉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可是他不想推开亚当，一点也不。
“人类，不想死就快离开。”
夏娃伸手将亚当从公爵身上拉起来，她尽量轻，威廉还是看到亚当被触动伤口疼得皱眉，疼痛似乎让亚当从刚才着了魔似的情绪里回神，将身边的女吸血鬼当成了依靠，“威廉，我现在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会杀死你。”
“你需要食物是么？”
公爵很快意识到，也许就和人类在受伤时需要营养一样。
夏娃女王不太肯定人类公爵这个问题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她也没办法帮亚当找到那么多血液，“对，而且要很多。”
不消片刻，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类的孩子，15、6岁的样子，那个孩子还没走得太近，亚当已经对他伸出手，女王扶着亚当咬破了那孩子的喉咙，然后走远了一点，和亚当一样黑色的眼睛并没有离开鲜美的猎物。
威廉闻到空气里血腥的味道，亚当吸了血之后背后狰狞的五指爪印伤口就不再流血，公爵走过去从背后将趴在已经死透的孩子身上的吸血鬼拦腰抱起，“别急，还有。”
一声嘤咛，瘫软的吸血鬼獠牙上沾满鲜血，表情享受而意犹未尽，仰头在他肩膀上，公爵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吸血鬼修长白皙的颈。
再进来的孩子比之前的一个还要小，威廉看到亚当马上盯住那个孩子，一种非常单纯的迷恋，就像稚童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但是威廉知道这单纯表情出现之后会发生怎样的残忍和血腥。
“别怕，”亚当朝那个孩子走过去，那孩子显然看到了地上死去的同类，“到我这里来。”
低沉醇美的嗓音一如塞壬的魔咒，听到的人都会被他吸引，连死亡的畏惧都可以不顾。
夏娃女王一直在远处看着，老者马洛在她身边。她不想走近，她怕空气里越来越重的血腥气会让她克制不住。连续五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年纪小，亚当被艾娃抓烂的睡衣掉在地上，原本伤痕累累的后背早已复原如初。
“他应该吃饱了，”马洛的声音很苍老，“我已经不记得我上次吃饱是什么时候。”
女王的视线没有离开亚当，亚当仍将獠牙刺破第五个孩子的血管。
“我从没见他这么贪婪，无休无止。”
“他本就应该这么贪婪不是么？”马洛的眼神很复杂，然后他发现了问题，“他吃不掉那个孩子，人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女王上前，她看了一眼将睡过去的亚当抱在怀里的公爵，在坐在地毯上用手捂着脖子的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来。
“他怎么了？”
稚嫩的女童的声音，女王注意到那孩子脖子上的伤口甚至还在流血。
“亲爱的，”吸血鬼女王伸手拉下小女孩的手，“你现在应该担心你自己，你在流血。”
夏娃手指拂过的地方发生了奇迹，小女孩脖子上的咬洞消失了，吸血鬼女王伸出两根并拢的手指，“你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