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情》吉水少女

7、七 乌云遮月 凶相毕露

　　缘星循着尖叫声望去，却只见扑簌簌的落叶和满树惊起的乌鸟。黑衣人丢下廖英兰，也循声而去。
　　兄弟二人解开绑她的绳子，仝仁一抱拳，“还请二娘自行回寨，我们哥俩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转身与仝义上了马车，驾车而去。
　　“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俩小子，秋儿，是个好名字，只可惜没能留给猛儿啊！”甩掉绳子跟在车后面向未央城去。
　　车里，仝义把事情讲给秋儿，秋儿要去将如儿换回来，哭得凄惨。
　　“你能找到她吗？”“我……怎么能就这样让她代我去！”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她还要和你一起去找你们的家呢！”缘星伸进头来，只说了这一句便又陷入了沉默。
　　“秋儿，从今往后，你要女扮男装，不要离开我们半步，你的安全，是我们向如儿保证过的，你我以兄弟相称，切不可泄露机密！”仝义一路安慰着秋儿，马车驶入了未央城，找客栈住下。
　　当晚，秋儿守在桌旁发呆，听着兄弟二人谈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秋儿……秋儿？你先睡吧，你身体弱，别累坏了。”仝义关心地说。
　　“睡在这儿吗？”秋儿犹豫着。
　　“请相信我们，我们兄弟俩会保护你的安全的，这是向如儿保证过的，你睡这边，我和哥哥守着你，放心吧！”仝义点点头，示意秋儿去睡。
　　仝仁手里握着那张地图，凝视着上面每一个地点，每一条街巷，出了神，思考着下一步如何。
　　“哥……哥？哥！”仝义叫了几声没有回应，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大家都怎么了？！如儿走之前商量得好好的，等她走了之后，就呆的呆，痴的痴，要救人，不振作起来怎么行？！”
　　“是啊！要振作起来，可我们之前的对策已经行不通了，我们没想到他们抓的是廖英兰，或者说，我们没想到廖英兰会跟他们合作！”仝仁加重语气说道。
　　“合作？”仝义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雪云寨的防守你也清楚，不是一般人都进得去的，他们要逼我们找仙草，先想到的一定是娘亲，可他们抓不到娘亲，而廖英兰又一直苦于害我兄弟二人无计，不正好狼狈为奸吗？！”
　　“但他们绑了她！”仝义指着门口，犹豫地问道。
　　“这正是她的精明之处，知我二人心性，投我弱处，让秋儿入虎口，再将你我引入，她准备用此苦肉计一网打尽啊！”
　　“是啊！有可能，秋儿如抚台府你我定会相救，这正是计谋！”仝义气愤地一敲桌子，杯中的茶水溅到桌上。
　　“哎，仝义，小心点……”仝仁急忙伸手抢救被泼湿的地图，用衣衫不停地擦拭，可图上的线条却渐渐朦胧起来，最终只剩几条亮黑的线无法消去，仝仁又陷入了沉思。
　　仝义拿起地图，正过来倒过去看了几遍，忽然惊叫，“哥！哥…这里根本没有路，可这里却……这条路，还有这里，直通山寨啊！怎么会这样？”
　　“地道，这有可能是一幅地道图！这地道直打入雪云寨深处，可我们却丝毫不知。”仝仁深锁双眉。
　　“可我们没见过什么地道啊！”
　　“那就是他们的计划图，可能还没有实施，看了江湖人逼如儿寻仙草是假，打垮我雪云寨是真啊！”仝仁倒吸一口冷气。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却不见抚台府中有什么动静，如儿一进去就没了音讯，也没有捎信出来。

　　“仝义，你说我俩是否应夜探抚台府？如儿说好了送信出来，可都三天了，如儿的行动一定不自由，你看着秋儿，今晚我去一趟，也虚晃一下，给他们弄出点事端，能有所收获更好。”
　　“哥，咱们可没去过啊，他们肯定防守很严。”
　　“一回生，二回熟。不去怎能知道他们的动静？”仝仁坚毅的眼神让应星说不出反对之辞，只得同意。
　　“那我今晚和秋儿从正面去拜会抚台，引开他的注意力！”“嗯……也好。”
　　月渐渐升起，云也浓了，仝仁一身夜行衣准备停当。
　　仝义和秋儿准备了礼物，从正门拜访抚台，在正堂与抚台相见，客套一番后，抚台站起，“仝公子，不知有何事须得深夜造访？”
　　“抚台大人，打扰您了，我今日与邱白老弟冒昧造访乃是有事相求，这白天人杂，夜里好说话。”
　　“噢？是何事使得仝公子如此神秘？”
　　仝义看看周围的家仆，抚台示意他们退下。
　　“实不相瞒，抚台大人。我这邱白老弟有一匹布想要运进城来，可不知哪里是个去处，这还得请抚台大人帮忙了！”
　　“不知道是何种料子？”
　　“正宗的江南青绸，上等货，只是这城里城外的也没个识货的人，既是真货，自然希望能卖个好价钱。有抚台大人的帮助，这好处费自然是少不了您的。”听着仝义的讲解，抚台捻着胡子在屋里踱着。
　　从抚台府出来，秋儿擦擦额角的汗珠，对她这样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来讲，抚台府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仝大哥，我们可没有这绸子啊，去哪里找……”
　　“不用担心，这个我有办法！现在要救如儿要紧，不知我大哥怎么样了，咱们先回去吧！”
　　二人回到客栈，静待仝仁回来。
　　时至三更，房门突然大开，狂风吹灭了烛火，秋儿吓得紧紧抓着仝义，“仝大哥……”小声的惊叫。
　　缘星跌跌撞撞地摔进门里，用剑支着地站起来，伏在桌上大口喘着气。
　　“哥！”仝义点亮了烛火，关上房门，坐在缘星对面，倒水给他，“情况如何？如儿呢？”
　　“还好，这抚台府是机关重重，如儿我没见着，不过大抵摸清了他府里的路，听到冯彻云还未将如儿送给抚台，如儿还被他们关着，没有自由，咱们得正面向抚台提如儿的事，把事情闹大一点，从他们内部离间，恐怕如儿才能自由吧！”缘星将水一饮而尽，叹了口气，径自躺到床上睡熟了。
　　给缘星盖好被子，秋儿坐到仝义对面，二人对着闪烁的烛光，相视无言，各自琢磨着缘星的话，想着对策。
　　秋儿铺一张纸，用豪放的手笔写了一张字条，递与应星。应星会意，将纸装入信封，无记名，亲自送到抚台府侧门，从门缝放入，复回到客栈。谁知房上一人看后暗笑，“果然有这一手，哼哼，大师真厉害！”
　　那人从房上跳下，到冯彻云房中。
　　“大师，果然如您所言，那仝家公子送信来了，信在这里。”那人取出信递给冯彻云，冯巨头看后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仝仁缘星”字样的印章，印在信的结尾，奸笑两声，“小子，你也就这点本事！”

　　日头刚刚升起，一行官兵冲到客栈门口，蛮横地推到了一个孕妇，应星一见，飞身下楼，准备用手搀起妇人，那官兵竟一只脚踏于孕妇肚上，“小子，你再动一动我就踩下去！”接着一阵坏笑。仝义强忍怒气，义正辞严地说，“你们哪个不是七尺男儿，仗势欺人，算什么好汉！”
　　“呵……你小子口气不小啊！我还不和这娘们儿玩儿了！”说着将夫人踢开，妇人一声惨叫，人事不知。仝义急着将妇人抱出客栈找大夫去了。
　　几个仗势欺人的官役坐在茶椅上，边喝着茶，边质问跪在一旁的店掌柜：“将这里叫仝仁缘星的人全给我抓起来，老爷我今天办的是公差，误了事你吃罪的起吗？”
　　“是是，仝公子在楼上第三间厢房，……”
　　“快走！给我搜！”一队官兵冲到楼上。
　　仝仁正在和秋儿商量如儿的事情。
　　“这应星去叫早点怎么还没回来？”缘星有点着急，到门口望望，刚一开门，一队官兵冲了进来，秋儿吓得哆嗦。
　　“你们这是……”缘星镇定地看看。
　　“想必你就是仝仁吧，请跟我们走一趟，抚台大人想见你！”
　　“兄弟，别跟他废话，带走就完了！”另一个官兵大叫。
　　“仁兄，你别……”秋儿惊得说不出话来。
　　“秋…邱白老弟，别担心，应星会回来的，我就跟他们走一趟也不能把我怎么招，放心吧，告诉应星，我们一定要万事‘如’意！”说罢跟着官差走了。
　　秋儿一人在屋中小声啜泣，自责不应让如儿代自己去，担心如儿和仝仁仝义两兄弟，哭得十分伤心。
　　再说应星将妇人送至药房，交于大夫，那妇人醒后腹疼不止，不断呼喊丈夫的名字，郎中让应星去寻她丈夫来，应星急欲回客栈，却被人群围住。
　　“你撞人了吧！”“撞了人准备走啊……”“不能让他走，要送官差啊！”“还真没有人性啊……”“……”
　　应星着急回去却难辩众口，郎中走出来安顿气愤的人群，应星听着妇人惨叫连连，又想到如儿的事，正欲发作，见门外挤入一人，二话不说便打应星，应星闪身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