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手机》一口香蕉一口牛奶

3、第 3 章

　　今天是星期六，客人来的比平时更增了几倍。miss忙到很晚很晚。天上满是繁星，稀稀落落。miss关门的时候路上的行人车辆也已经稀疏。
　　温小暖告别了喻语喻言，正打算走回家，钟离整个懒洋洋的身子又挡在温小暖面前。
　　“送你回家。”听着钟离这惜字如金的话，温小暖绕了个小弯从他身边走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小暖也懒懒扔下九个字。
　　钟离还是死皮赖脸的跟在温小暖背后，“其实，我是有一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的，既然你不想听------”
　　“爱讲不讲！”无缘无故多了一条小尾巴很容易让人恼羞成怒。
　　“好吧！”钟离打起精神，摇摇头，甩甩脸，打起十一分的精神，继续说道，“我想请你帮我——”
　　“帮？”温小暖还没等钟离把话说完，听见关键词“帮”立马像被针猝不及防的扎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那就是你找我帮忙，哪里是什么好事情啊！”
　　“这有益于我更有益于你！”钟离慌慌张张跟上温小暖的步伐，解释道。
　　真是条小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温小暖想快些甩了他，无奈他一直跟着。温小暖实在不想让钟离知道自家的住处。在那条白日也如昼的小巷子里，住着她。
　　温小暖并不是没有家，但是，她不想回，也不敢回。童年时，梦想有一张干净的小床，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如今这也只是幻想，也变得很奢侈。
　　温小暖忽然想起苏浅绘，那个叫苏浅绘的女生曾对她说：“别提自己的梦想，提得多了，往往偏离实际，偏离了实际就只是不会实现的幻想。”
　　如今温小暖还紧紧记着，她的人生，她的目标她只静静埋在心里。
　　除去耳边钟离君意叽叽咕咕的话，剩下的就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耳机往耳朵里塞，音乐在耳边徐徐响起。
　　其实，手机里只有一首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都是那首阿桑的《叶子》。仿佛听那首歌就是在品一盏香茗，就是在一遍一遍的重复她自己的人生。
　　她才高中毕业啊！老天救得了她高中三年，却救不了她的大学。
　　温小暖也不顾钟离有没有再跟着自己。那首歌已经将自己与钟离聒噪的声音隔绝了。
　　破旧的窗台摆放着一盆仙人掌，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仙人掌。那是温小暖在老家邻居家偷偷挖。不过那是小学时候的事了，那时什么都好。如今想起来，即使那时没有厚厚的，暖暖的被子，没有香香喷喷，热乎乎的白米饭。却也幸福，渐渐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时时抬头看看星星，问问那些小不点们，是不是我这样的人有那样的童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也许我还是被上帝眷顾的。
　　那时，邻居家一盆仙人掌扎了实实的根，延绵到自己家的墙角。温小暖看着那么大的一片叶子，身上却扎满了刺，觉得有趣。戴了爸爸三双手套才没扎着自己的小手。虽然，此后爸爸的手却因不知道手套上有仙人掌的刺遭了殃。但是，爸爸也不曾打她，仅仅说了她两句。那时温小暖，歪着头，看着自家墙角的仙人掌，在想着一天浇几次水才好。
　　再后来，那仙人掌见证了她家的所有突变。从头到尾，那株仙人掌都静静呆在那儿。夜深人静时，温小暖常常倚着墙坐在它身边。
　　温小暖被习习凉风吹得缓过神来，低头看见钟离正在她房间的下面抬头看着自己。
　　“碰”的一声，温小暖把仙人掌抱进房间，关上窗户，关了暗暗的灯。温小暖躺在床上，想着自己钱还剩多少。房东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大概自己和仙人掌就要被扫地出门了。温小暖冷冷笑着，就算是被扫地出门她也不要再回那个家了。
　　这条街很阴冷，不知从哪里透出来的寒气直直扑打着温小暖的背。“避暑胜地啊！”她裹紧单薄的被褥。但是很快入睡了。
　　这里的窗户只能透进风，阳光从未光临过。包租婆一大早就起来吆喝，“受房租了！”温小暖摇头简直就是母夜叉一只。不过好处是，她不用设闹铃了。
　　温小暖简简单单洗漱过后，塞上耳机听着不断循环的《叶子》。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一路的行人还是很少，明明眼前就是高楼大厦，却嗅不到人的味道。所以，温小暖可以尽情的唱着这首歌。
　　钟离静静跟在后面，昨夜他离去后做了一夜企划。准备了充分的理由让她帮助自己。此时此刻，他细细咀嚼着从温小暖口中溢出的歌词：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钟离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反反复复听同一首歌，那么在这首歌中掺杂的情感一定大半是与温小暖的心态情绪有关的。
　　温小暖不再扰乱耳中的音乐，她合上双唇，静静听着那一段自己生活的真实写照。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miss已经到了，她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灯，刚想放下垮在肩上的包包，便看见倚在收银台上的钟离君意。包包“啪”的一下从温小暖肩上滑落。
　　温小暖一副姐姐很有气势的样子说道，“钟离，你大可以不用这么早。平面模特，你可以把自己压成片面，做张平面广告。”温小暖指指门口，“喏！放这就行。”
　　“可它偏偏喜欢在你面前！”钟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喻语和喻言说，“知道么？很多战争就是在这种挑衅下爆发的。”
　　“可是我没有闻到火药味。”喻言低头拜着手中的蛋糕，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喻语。
　　“很多情侣就是这么发展而来的。”喻语八卦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
　　“你怎么知道！”
　　“小说上电视上都是这样的，有狗血，才有掌声。懂不懂？”
　　喻言：“------”
　　“下面的发展就是两人要同居了！”喻语一脸自己就是专家的模样。
　　喻言：“------”
　　“喻言，你好歹是我弟弟，搭理几句我嘛！”喻语也学着温小暖平时的狗皮膏药样子，直走到喻言面前将他神情的望着，“好弟弟你是天蝎座，可以试试哦！”说完手舞足蹈地往厨房跑去。
　　是，我是天蝎座。可是有什么用。温小暖这傻子从来没问过我。喻言想。
　　之后，两天钟离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毅力。她下班回家，他跟着；她上班，他早早的等着了。两人每天都要吵上几次，结果每次都让喻语很失望。两个人既没有感情上的发展，也没有喊起来，打起来。明明火药味已经高到极点了，还没碰出火花。
　　一天又过去了，星光洒满人行道。下弦月，挂在天穹。天空有了裂痕一般，不知从哪透出一股烦闷的气息。
　　“给我个机会，听听我的计划嘛！”钟离小跑上前，摘下温小暖的一只耳机，塞在自己的耳上。
　　“你说计划就说计划啊！”温小暖拔下钟离耳上的耳机，塞回自己的耳，“别动手动脚的！”
　　“你还听得见我说话么？”钟离手足并用地传达着自己的不满。
　　当然，钟离君意说的都成了温小暖的耳边风。黑魆魆的小巷子，今天不知为什么透着一丝丝的亮光。
　　温小暖和钟离君意走到楼下才知道怎么回事。温小暖大大小小的行李乱糟糟的堆在一处。温小暖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见那棵叫“叶子”的仙人掌翻在地上。
　　温小暖想上前扶起他，却教包租婆挡在面前。包租婆肥硕的身子挡着，温小暖只好作罢。
　　“钱！”干脆利落，直截了当，就一个字钱，道尽人间沧桑，人情冷暖。
　　温小暖马上堆起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朱阿姨！再过两天我就发工资了！可以再宽限两天么？”
　　“小暖啊！不是我不近人情------（以下省略1000字的长篇大论）”显然，温小暖的笑容融化不了这千年冰山。
　　最后的挣扎也徒劳无功。温小暖的行李也不多，一只手便可以拿得过来。钟离君意也在场，温小暖除了有些尴尬，别的也没什么。两个月以前，她手里除了叶子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