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秘密》玉尘芊芊

22、噩梦

　　噩梦

　　“公主，见不见？”小茹只是劝一劝，这个时候还是要季轩自己拿主意。

　　“那就……见吧。”季轩犹豫着开口。

　　“雅晨。”萧言成看着一直都不说话的季轩，有些头疼。这些天下来，父亲那边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他想了很久，希望季轩帮他先应付一下父亲。

　　季轩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两人谈天说地都是无关自身的话题，只是心意相照。现在要把两人的问题说出来，季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答应见我，就一句话也不说吗？”萧言成想要像从前一样抱住季轩，却被他躲开了。

　　季轩只是本能的反映，做出这样的动作后有些懊恼，这真像女子的动作。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不要再来了。”季轩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萧言成本以为季轩要见他，是已经不生气了，没想到却来这么一句：“为什么？我想你。我们就要成亲了。”

　　“是。我们要成亲。所以对你来说，我就是随你摆弄的玩偶。高兴的时候，山盟海誓甜言蜜语，转过身就左拥右抱……”季轩本已经不生气了，可是见到萧言成，又想到那些事情。

　　萧言成已经确信季轩知道自己要有别的女人了，可是，那个人是谁他自己都不知道呢。他试探的问季轩：“我们的婚事在世人面前是和美的，可是，因为你的情况，又有一些不一样。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虽然想要你，但是也同意退婚。”

　　季轩抬起头，皱着眉头：“你已经知道了。我要是不嫁给你，还是有别人。除非身份曝光……你知道我没有其他选择。”

　　萧言成叹口气：“我那天对你的人做的事儿，是有些过了。你不是为那个生气，是吗？”

　　季轩听到萧言成话头，明明知道那天的事，却还装傻：“我生什么气重要吗？我不过是个男人，当然不像女人那样温柔。”

　　萧言成看着一脸倔强的季轩，反正也说不好，误会了索性就误会下去吧。季轩说的对，反正他也没有其它出路，只能嫁给他。不如让他误会下去，先让父亲那里满意。

　　“不就是女人？我迟早都会有的。你不会生儿育女，我当然不可能只要你一个。你还算聪明，知道嫁给我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就在宫里好好绣嫁衣，等到十二月吧！”萧言成没好气地说完，再次摔门而去。

　　季轩气的大口喘气，险些晕倒，

　　萧言成一直对他很温柔，他都快忘了萧言成对他不好的时候了。

　　“小茹，珍嬷嬷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季轩又一次问小茹。

　　萧言成把珍嬷嬷打发出宫后，珍嬷嬷就病了，一直没有好。宫规不许生病的奴才在宫里，珍嬷嬷也就一直没有进宫。季轩出不了宫，可是小茹见了珍嬷嬷，她的年纪大了，再加上为季轩忧心，又被赶出宫的郁气，病来如山倒，已经不大好了。

　　“公主，云妃娘娘派人传话，珍嬷嬷在侄子家去了。”

　　季轩要亲自去看珍嬷嬷，送她最后一程。陈云儿圣眷正隆，破格封为云妃，在她的安排下，季轩总算顺利出了宫。

　　云妃娘娘以季轩的名义给珍嬷嬷的后事出了一大笔，季轩也给了一些。季轩要来，珍嬷嬷的侄子也不敢不把葬礼办的风光。

　　珍嬷嬷从小照顾季轩，皇后去得早，在季轩心里，珍嬷嬷和娘一样，比奶娘还要亲厚。珍嬷嬷病了几天，瘦的脱了形，季轩都有些认不出了。

　　等到下葬的时候，季轩也要跟去，实在不合礼数，季轩不管不顾，最后还是被云妃娘娘派来的人拦了下来。

　　回到宫里，季轩依旧关紧大门。自从萧言成走后，季轩就不出门也不见客，这下子更是连饭也省下了。

　　“公主，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就吃一点吧。这些都是您平时最爱吃的，奴婢亲手做的。您就当是赏赐奴婢了，吃一点吧。”

　　季轩看看桌子上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小茹，我不是闹脾气，是真的吃不下。”

　　小茹最能明白季轩现在的心情，失去珍嬷嬷，她也很难过：“公主，您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好受一些。”

　　季轩苦笑：“小茹，我从小被当成女子教养，是不是你也把我看成女人了。”

　　“没有。公主……”小茹看着季轩，忽然惊呼一声，然后努力压低声音：“呀！公主，您……”

　　季轩看着小茹指着他，有些奇怪的摸摸脸：“怎么了？”

　　“脖子上。”

　　季轩摸摸脖子，一个小小的突起，是喉结。

　　季轩有些尴尬：“这个怎么办？”

　　小茹也不知道，看着无措的季轩，也答不上话。

　　“要是嬷嬷在就好了。”季轩又想到珍嬷嬷，更加委屈，“嬷嬷说的对，萧言成是个混蛋。”

　　“公主其实你心里还是喜欢萧将军，是不是？”小茹问道。

　　季轩想到萧言成，更加心烦：“不要说他了，这几个月，我就闭门不出好了。也就为珍嬷嬷守孝了”说道后来，季轩的语气变得温柔。

　　小茹听到这样的语气也不再多说。

　　缟素的孝衣，素颜却不掩国色。陈璃站在宁寿殿的中央，脚下是紫檀木龙纹椅，头顶的大殿横梁上悬挂着三尺白绫。她看着那个安详的恍若睡去的男人，她被他丢弃在深宫数十年，她的家族因他而覆灭，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只想到他们是结发夫妻。她也觉得自己很傻，她给自己很多理由，因为对于那一边的仇恨更深，因为自己的孩子……其实，心底还是清楚，自己最最隐秘的心愿。

　　按照礼制，他们会被合葬，而那个和她争了一辈子的女人……因为卑不动尊的礼制，她不能来打扰他们的安宁，因为她是帝妻，她也不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注定是一个人了。陈璃苦笑，她是惨胜了吗？她的孩子还那么小……

　　“母后。”粉雕玉琢的孩子扑进灵堂，看到这些，有些吓得呆住。

　　她含泪微笑：“我舍不得你的父皇。好好照顾自己。”

　　她转头看向孩子身后的人：“我的话都要记好。忘记该忘的。”

　　“母后！不要！”季轩凄厉的喊叫声被小茹打断：“公主，这只是梦。不要怕，不是真的。”

　　季轩自从珍嬷嬷去世后，每晚都在做恶梦，却不是梦见珍嬷嬷，而是母后——已经薨世的陈皇后。

　　“小茹，今天是第几天了。”季轩问的是珍嬷嬷的日子。

　　小茹想也没想立刻回答：“今天就是四十九天了。”看着惊魂未定的季轩，小茹安慰道，“公主，不要多想了，那只是梦。”

　　季轩摇摇头：“今天比以往做的还要真实。以前就是一个母后在宁寿殿自尽的场景，可是，今天，她还给珍嬷嬷交代了一些事情……小茹，我刚回来那天偷听到太后和皇兄说话，当时没有在意，她说，母后是她逼死的。”

　　小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问道：“那、那么，娘娘给嬷嬷说什么了？”

　　季轩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能感觉得到，母后不是为了给父皇殉葬。至少，她不是自愿的！”

　　“公主，您的意思是说，娘娘是被人逼死的？嬷嬷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告诉您，她就……所以托梦了？”

　　季轩点点头。

　　小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公主，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我不知道。”

　　季轩想了想：“如果是真的，有可能嬷嬷知道而不告诉我吗？”

　　“您知道了一定要为母亲报仇，嬷嬷可能为了您的安全，暂时隐瞒……”小茹边想边说，忽然意识到这样会让季轩误以为那是真的，急忙改口，“可是，我也没有听嬷嬷说过。公主，也许是您最近伤心过度，想太多了。”

　　季轩看的出来小茹是真的不知道，可是，日日被噩梦折磨，仿佛是母后在催促他为自己报仇：“我要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