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灯火阑珊处》乌少女

9、来说说楚颜良

　　嘿，怎么不说说楚颜良。

　　我和露露坐在新租的房子的阳台上，18楼，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车水马龙，模糊的人潮，夏天就要过去了，一切都是匆匆又匆匆。

　　她问起楚颜良来。

　　很好的环境，便宜的房租，只是有些空荡而阴郁，整个18楼，只住了我们两个人。租到这里是一个巧合，刚好路过这座大厦的楼下，听到路人吹到风里飘过来的话，说18楼房租便宜到500块一个月，都没有敢住进去。

　　露露就自来熟的跑过去跟人家攀谈，大概的原委是，这间房子曾经跳下去一个女人，便带上了不详的色彩，后来有不明就里的人在房主的隐瞒下住进来，却受到了惊吓，说是半夜见到了鬼。

　　18层，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本就是不吉祥的，当初一层楼只卖出这一个单元，又偏出了这些谣传，自然变成了废屋，愁怀了房东。

　　露露跟我挑起眉毛，没等她讲话，我就说，当然敢，又有什么不敢。

　　是不谋而合。这是一种不能解释的心态，我和露露都是各自面对着人生这个极度晦涩的阶段，所以谅解，我们彼此对生活的态度，不是消极或者绝望，是无畏，只是把自己放逐在一段段的路途和时光中，顺着自然的脉络，过着一天又一天。

　　想要经历的更多，或者最好有些绘声绘色的枝节和端倪，才能停下思考，停下围成一道城墙的回忆，和不知如何下手的抉择。

　　楚颜良。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被震了一下，我觉得这个名字起得真好听，跟那些港台言情里的主人公似的。

　　是事情过去一个星期之后，在这一个星期里我和羽落恬成了要好的朋友，她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欣喜和着迷，更多的时候，我像个什么都不懂的井底之蛙，羽落恬跟我讲起很多的事情，就像露露一样，她讲起话来也是停不下来，直到类似于自言自语，却像是能够在人的心理点燃起一把火，撩烧又暖的，带着激昂的意味。

　　那天正讲起那本书。我曾给予很多期望的书，认为是桥梁的书。落恬的眼神里满是遗憾和失望，我们头趴在阳光明媚的窗台上，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她说，吆，你不知道，那本书超好看的，我偷偷在羽毛的床头看过几页，哟，看得人心里痒痒。

　　她爬起来，低下头嘿嘿的笑，把嘴凑近我的耳朵旁边，就写了那些让你爸爸身边那些女人半夜鸡叫的事情……

　　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说，恩，但是比那刻高尚深刻的多，我还没看到结局，真他妈遗憾，也不知道到底是跑哪去，让谁给拿走了。

　　在落恬的面前，我总是一副幼稚无知的样子，心底一直觉得疑惑，疑惑了很多年。我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林海和那些女人，他们半夜不睡觉，到底都干些什么呢。

　　落恬的神色变得神秘兮兮，就，就，我也说不好，我操的，不好形容，书里写的那些事情呗。

　　我非常后悔，当时光想着去结识落恬和羽毛，没有顾得上给那本书更多的关注，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下来。

　　那天下午，我们正各怀心事，陷入对这件事情无边的臆想以及似懂非懂的参悟里，是12岁的夏天，此时再想起打开这扇门的时间，是早了很多，但是，彼时对于性的认识，也是纯粹和稚嫩的，并不觉得羞愧，不带情欲，只因这件事情扰乱了我们的生活，所以才这般念念不忘，想要得到答案。

　　楚颜良就是在那个下午出现的，站在院子门口，把石子一颗颗砸到我们的窗户上，确切的说是窗框上，依然穿着那天的白色T恤，远远的都能看到我留在上面的那一片血迹，他叫我的名字，嘿，林初夏，林初夏……

　　这边羽落恬却声势浩大去拿水果刀，嘴里振振有词的骂起来，操他的，小兔崽子还敢回来，我操，初夏，你看他手里，看……

　　我的视线落在他扬起的手上，握着一本书，书页在阳光继续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