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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源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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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街口的一切都像被描上一层铅灰色的阴影,路灯都没有完全熄灭,微弱的灯光透过玻璃片散发出来,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
每个早晨我都是这样骑着单车,穿过无数座楼房,无数个街角,无数风景从我眼前刷刷掠去,回想起过往的无数个清晨,我的记忆似乎只能想起一片白茫茫的进项,咖啡店,住房,都只是在那片白色中被浅浅勾勒。我痛恨我的记性。我害怕忘记我想记住的东西。
02
“嘿。”艾斯从后面拍拍我。“能借我药剂课的笔记本吗?”
“给。”我在储藏柜里找了找,递给他。
“星期天的啤酒都快撑死我了。”艾斯翻了翻笔记,随手放进书包里。“我只是觉得她还不错,没别的意思,她是真喜欢你。”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把储藏柜锁好,准备去课室。
艾斯追上来,“你要不喜欢就不讲她了……我先去上课了。”他临走时又拍拍我,转身上了楼。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差不多冻青了。我把手放进口袋,匆匆走进暖气充足的课室。
03
下课,我还坐在座位上抄着黑板上的笔记,前面的人头太大,我不得不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的看。
一个人突然坐到我旁边的桌子上,我抬头一瞥。
“有事?”我问
艾斯表情怪怪的。随后,他缓缓说。“做实验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氨水溅到笔记本上了。”
我停下笔,抽走他手里的笔记本,翻看起来。
“其实也不是笔记本,就是里面的一张纸。”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瑞琳塔的那封信被我夹进了笔记本里,我找到那封信,果然那封信上空白的地方被溅上一些红色的药剂。
氨水并不是红色的,氨水有碱性,遇到酚酞会变红。我想瑞琳塔应该用酚酞写了一些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东西。
我默默将信收好,不打算把艾斯牵扯进来。“没事啦,又没有遮盖字迹。”
“真是抱歉。”艾斯说。他知道信上的内容,谁也不会想弄脏一个逝者的信。
“没关系。”我认真地看着他说,把信收进包里。
我没有就这么忘了,药剂课上的时候我悄悄用滴管吸了一些酚酞,滴到信纸上,发现原来空白的地方,显现出了一串数字字母19x47y56。
周围的人都还在认真地做着实验,时不时小声交流一下,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向试管中滴药剂时细微的举动,都变得悄无声息。我的眼里只有那一串数字。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生活会变得这样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