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亏本契约》闲阶拾花

45、【四十三】鱼（一）

　　展昭看了看手里的琉璃珠，“你是说，我们每完成一件事，冥主就会给我们一部分残魂？”
　　庞统没说话，但那样子也就是默认了。
　　白玉堂脸拉的老长，虽然被如此算计着实不爽，但这也算是公平交易，于是他皱着眉头问，“那接下来做什么？”
　　庞统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玉堂暴怒一把抓起庞统的前襟，庞统现在比白玉堂矮了两个头不止，这一抓几乎把他整个人提起来，“玉堂……”展昭连忙来劝，“玉堂，你就别难为庞大哥了。”好说歹说算是抢救了下来。庞统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的无奈，“以后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句话，天意莫测，顺天者昌，造化弄人，遇难成祥。”庞统神秘一笑抬手指了指天，“他要怎么安排，岂是你我能知的，只有事情发生了，你才知道。”
　　“什么意思？”白玉堂还来不及再问，庞统忽然双眼一翻，软倒了下去，展昭连忙抢上两步将人接住了，“庞大哥，你怎么了？”一缕黑色烟雾从这副身躯中散出瞬间不见了。
　　展白两人都看着空气发愣，展昭怀里的猥琐矮子却已经醒了，猛的一抖，“哎呦，这是哪里呀？”然后一把推开展昭，向后爬了几步，一脸怕被劫色的神情，拉紧了衣服警惕的看着展昭，“你们是谁呀？你们想干什么？偶、偶告诉你们，偶可是会功夫的哦，你们、你们不要过来。”边说还边就坐在地上摆了个防御的姿势，紧张的对着展白两人来回转动。
　　白玉堂嘴角一抽，要不是看见那股黑气离体，白玉堂还真以为这货是庞统装的，不管他是不是庞统，先揍了再说，于是他用了展昭来不及阻拦的速度将地上的猥琐矮子一顿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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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轻手轻脚的给那个矮胖子上药，饶是这样，药水一碰到伤口，他还是叫的杀猪一样。白玉堂听的烦躁，眼看又要揍他，展昭没奈何，起手封了那人几处血脉，暂时麻痹了伤痛处，这才顺利的处理了伤口。
　　这人被揍其实是纯属躺枪，所以展昭很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想着送他一程，把人家送回家，“哦，不用不用！”那人赶紧使劲摆手，“不用麻烦不用麻烦，偶自己打车可以的哦。”白玉堂环臂靠在墙上，一言不发，不过那神情分明在说，赶紧滚蛋。
　　那矮胖子很知眼色，手忙脚乱的就要出门，却在门口忽然就站住了，小眼睛盯着客厅酒柜上的两张符，一脸的惊诧加惊喜，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哦呦，展先生，您是风水师父啊？”边说两手就热情的握住了展昭的手，简直就像是灾区人民见到了救灾的解放军叔叔，“展大师啊，刚才偶真是不好意思哦，太失礼了。”然后正往外迈的腿就又迈回来了。
　　展昭不知道这人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虽然囧，但还是耐心的解释说，“哦不，我不是风水师父，您误会了。”
　　不过这人似乎完全不打算听展昭的解释，“哦呦，展小师父啊，刚才偶是一时迷糊，你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嘛，偶这里有件事希望小师傅帮帮忙哦，价钱可以好商量的。”说着，回手把已经打开了的大门又带上了。
　　展昭：……
　　白玉堂：……
　　展昭本就是做替人除邪的工作，很多人分不清风水除邪捉鬼等等之间的区别，因为近年来风水之说大行其道，所以把这些全部归为风水术的大有人在，于是展昭就把人再次请进了客厅，还给倒了杯水，听他慢慢说。
　　这人名叫周东，他说的这件事，听起来似乎还真是展昭的工作范畴。
　　周东是一家酒楼的老板，靠精打细算白手起家，一直一来全部的经历都在怎么经营自己的饭店上，也没什么闲情逸致玩点什么爱好，但有了些钱之后接触的人层次就也不同了，这几年接触的人都有各自的爱好，喝茶、品酒、玩香、古玩等等等等，忽然他就发现了自己土鳖的事实，于是也想玩点什么充充门面，但是出于小气抠门的本性，他选择了养鱼这种一次性投资，后期持续投入微小的“爱好”，但是他其实根本不喜欢养鱼，自然也就不上心，买的鱼都是听那些卖鱼的人推荐，勉强能叫上名字，其他了解的相当少。
　　周东一共买了乱七八糟的十条鱼，但是忽然有一次喂鱼的时候发现就剩下九条了，他反复数过，确实是九条，他每天忙着赚钱，想起来就喂，想不起来就饿一顿，所以他想是不是哪次忘了喂，其中一条被吃掉了？便也没在意，但从那之后喂的勤了不少，而且都会下意识的去数一数。三天之后他早起喂鱼的时候，发现鱼缸里又变成十条了，他莫名其妙的又是一通好数，确实是十条。周东连忙叫来老婆，问她动了那些鱼没有，她老婆是从来不管他那些鱼的，自然摇头。周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认为是这些鱼游来游去，自己数错了。
　　却没想到这种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又出现了好几次，周东怕是自己眼花数错，拉着老婆一起数过，结果还是相同。生意人大多迷信，周东也不例外，这种事发生过几次心里就有点发毛，本想连鱼带缸的都扔了，但是听人说鱼是镇财的，又怕就这么扔了会影响财运，恰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遇上了展昭，这才一个劲的说好话，想让他去给看看。
　　展昭所以觉得这事在他工作范围，是因为这个周东身上有一点很特殊的气息，不似阴鬼之气，但也和正常人身上的气息不同，那气息很微弱，如果是从前，他可能完全感觉不到，现在与白玉堂同修数年，灵力增长了不少，又几次魂游冥界，灵魂经过冥主加持，这才有了微弱的感应。
　　但是这股气息虽弱，却很顽固，按道理说，庞统身为鬼杀，被他附过身的人，不论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都该跑的干干净净了，这股气息竟然能一直不散，想必是有些蹊跷。所以展昭答应他去看看，好奇的成分其实更大。而白玉堂本能的觉得这事恐怕不简单，说不准又是冥主的算计，虽然心里有点排斥，不过为了九也勉强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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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东住在“英伦尚品”，是个规划很不错的别墅小区，虽然也是单元式，但整栋楼一共只有两个单元，最高三层，每层两户，也就是说，一栋楼里只有十二户，小区里花花草草都修剪的很漂亮，道路又宽又干净，看来这个周东还真是有些家底。
　　周东把车停进地下车库，上楼时，展昭和白玉堂几乎同时抬头，刚刚有金色的光猛的闪了一下，虽然几乎瞬间就消失不见，但展白两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周东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发现他们两个停下来便回头去看，等看清展昭和白玉堂脸上警惕的表情之后，立即又退了回来，“你们怎么不走呀？是不是有、有什么东西呀？”边说就边退到两人身后去了，指着一楼左边的防盗门说，“这就是我家了哦，你、你们进去看看好不啦？”然后就从兜里掏出钥匙塞给了展昭。
　　展昭接过钥匙，走上去开门，周东还躲在白玉堂身后，白玉堂看不上他那个德行就吓他说，“你听过鬼搭肩吗？鬼都是喜欢站着人身后的。”说完就大步走了。展昭已经打开了里外两层防盗门当先走了进去，周东吓得嗷一嗓子就要越过白玉堂，被白玉堂一把拎住丢在了后面。
　　白玉堂进了屋，周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忽然一股小风吹过他的脖子，周东连忙窜进屋，哐的一声把门关了。
　　这房子不小，可惜装修的太繁杂，屋子里显得不明亮，看起来没有实际上那么宽敞。
　　进门处是个起码三十平的客厅，一口大鱼缸十分显眼的摆在靠北侧的墙边，几乎占了大半墙面，里头稀稀拉拉的飘着几条鱼。
　　展昭凑上去仔细数了数，鱼缸里水草不少，展昭花了好几分钟才确定了，现在是十条。展昭仔细观察了每一条鱼，都只是普通的鱼，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叫来周东，“每次少的是哪条？”
　　周东指着其中一条说，“好像是这条银龙鱼啦，”然后又想了想，“哦哦，好像这几条白色的都不见过，”，他又仔细分辨了一下，最后一摊手，“这几条长的差不多嘛，我也分不太清楚啦。”
　　银龙鱼？展昭仔细的在鱼缸里找，没看见有银龙鱼，“哪条银龙鱼？”
　　“你连银龙鱼也不认得哦？”周东大惊小怪的指着其中几条白色的鱼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银龙鱼的啦。”展昭对鱼也没有什么深入的研究，但是银龙鱼算是比较多见的观赏鱼，展昭还是认得的，他指的那几条，没一条是银龙鱼。
　　周东指的那几条都是同一个品种，只是大小略有差异，难怪周东会分不清。
　　“猫儿！”白玉堂的声音从周东的卧室里传出来，在展昭研究鱼的时候他就在其他地方随意的转看，走进周东卧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柜子上有个佛龛，里面供着一尊坐如来，那尊坐像上隐隐有一丝奇异的气息，与周东身上的相同。
　　“怎么了？”展昭也走了进来。
　　白玉堂一指那佛像，“你看。”
　　佛？展昭一愣，佛之一系展昭接触的不多，这些年来遇到的各种传说中极其灵验的菩萨也都是捕风捉影而已，他还从没见过真佛是如何。但看着这尊佛像，不知怎的，展昭就是有种排斥感。
　　“啧！”白玉堂也是一皱眉，显然也是觉得异样。
　　一阵高山流水的古筝和旋音打断了展白两人，周东接起手机，说了几句，听样子是有急事要出门，挂了电话周东就凑过来搓着手说，“哎呀两位不好意思哦，偶这里有点急事要出门的了，好不好给偶一个护身符保保平安啊？”
　　展昭想了想拿出一张符纸，沾着水在符纸上划了一阵，然后贴在了周东的床头，水干了之后只有一个模糊的印子，周东仔细看了看，觉得就是一张空纸很是有点失望，“这个是什么啊？可以保住偶的财运吗？”
　　展昭摇摇头，“这个是用来辟邪的，保你邪物不侵。”
　　“哦哦。”周东点点头，不过看那表情似乎并不很相信，还是很失望的样子，最后又问，“这个多少钱的啊？”
　　“不用钱。”展昭说。
　　周东一听说不要钱，立即就热情了起来，不用钱就是白捡的。“哦呦，这样的啊，小师傅真是好人呀，偶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白玉堂实在看不上这种人，转身就出了大门，展昭留了个名片给他，“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吧。”
　　“好的呦好的呦。”周东点头哈腰的把两人送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