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二】情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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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追着人尸的那股恶臭低低的贴地飞行，但他还没看到人尸，却又闻到了另一股让他厌恶的气味——白息南。他为什么会在这？算起来人尸出现的时间，与白息南来到这里的时间也大致吻合，莫非这东西是他搞出来的？白玉堂一眯眼，略略转了方向，直扑白息南，他加了速度，双手弹出锋利的指甲，不多时就看见白息南正背对着他站在棵大树下，白玉堂一把就掐住了白息南的脖子。
白息南原本是在等人，当他察觉到危险气息的时候已经迟了，他只来得及转过身，直到他的脖子被掐住，他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白息南觉得浑身发凉，因为白玉堂眯起的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光，实在是饱含杀气。
白息南下意识抓住白玉堂手腕，“等等，有话好说。”他张开妖气，想要从白玉堂掌下移动出来，然而他的妖气甫一张开就被白玉堂的魔气卷住，而后碾碎。白息南这才发现事情大条了，在白玉堂跟前，他根本张不开妖气，白玉堂魔气之强大，压迫的他喘不过气。然而白息南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尤其是讨厌被人胁迫，于是他半现了妖态，哪怕鱼死网破也不能就这么窝囊的给人制住。
见他这摸样是要拼命，白玉堂冷笑一声，反正看他不顺眼，那人尸便与你无关，今天白爷也要了你命，可还没等他下手，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冷水气，他连忙放开白息南，转身双臂在胸前交叉，两手腾起火焰，织起一层火网，挡下了那背后一击，原本他这是有后招的，只要他双臂一张，那火网就会反扑回去，但是白玉堂看清来人后却没有动，只嘴角抽了抽，任她闪到身后，将白息南带到了两丈之外。
偷袭白玉堂的是个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那双勾人的眼，笑起来必定是祸乱苍生的，只可惜她现在没有笑，她冷着脸看白玉堂，“白，怎么，多年不见也不转过来看一眼故人吗？”
白玉堂背对着她，很久才慢慢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白玉堂就想起来，他为什么一直不来青丘，就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女人扇了他一巴掌，然后跟他说，如果有一天再看见他，就要让他生不如死，之后她回了青丘。老情人见面，于情于礼，都该问候一声，可白玉堂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发现他想不起这女人的名字了……
至于当初为什么和她分手，白玉堂也记不太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她那一巴掌，和她当时咬牙切齿的神情，所以白玉堂猜想，八成是他的错。
白玉堂不说话，那女人顺了顺头发，“白，再过几天我就要嫁人了，白息南是我表兄，等我嫁了人以后就好好过我的日子，你是打算杀了我表兄吗？”这几句话听起来似乎前言不搭后语，但白玉堂却听得明白，她嫁了人之后，与白玉堂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此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但是如果这个时候白玉堂杀了白息南，她就这辈子跟白玉堂不共戴天。这几句话是为白息南跟他讨人情，也有几分威胁的意思，不过白玉堂这次却没有追究，只回答了一个字，“好。”而后转身就走。
白玉堂走出没有多远，就看见了展昭，他忽然就又有了那种厨房里偷食被抓现行的心虚感，白玉堂回手指了指那个女人，“呃……她，呃……”
那女人倒是十分大方，对展昭一笑，“万柔。”
展昭也向她点头，“你好，我是展昭。”双方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于是各自离开。
回去这一路，展昭也没说话，什么都没问，甚至没有一点要问的意思。白玉堂忐忑不安的走了一路，直到回了客栈进了屋，白玉堂关了门一拉展昭，“喂，你生气了？”
展昭被拉的一愣，“没有啊，我好好的生什么气？”
“哦。”白玉堂放下心来，但是坐下想了想，心里却又不爽起来，又去拉展昭，“猫儿，你真没生气？”
展昭笑喷，“放心吧，真没生气。”展昭追上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他们对话的结尾，但是那样一个场面，那样几句对话，足够展昭猜到事情的重点了，所以他原本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不过给白玉堂这么一问，倒真的不在意了。
反而是白玉堂不爽到了极点，我擦，这臭猫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他居然不生气？！
白玉堂脸拉的老长，倒头睡了。
展昭笑着把他拉起来，“这么早就睡觉？去吃饭吧。”白玉堂又甩开他的手，黑着脸说，“不吃了，没胃口。”然后又躺了。
展昭摇摇头，下楼去给白玉堂拿点吃的，只是才出门，这胃就忽然抽痛起来，展昭原本胃就不算很坚强，这两天天胃疼的越发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引发了胃溃疡还是什么，上次反胃时候呕出了一点酸水，带着血丝，他靠在门上缓了缓，等疼痛感过去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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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息南看着展昭和白玉堂离开，缓缓闭眼长出口气，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恐惧感了，他睁开眼，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万柔，“你讲的那个故事，就是他？”她眼睛里那怨毒的恨意一点也没有隐藏，白息南按了一下万柔的肩，“你不会真想报复他吧？”
万柔抬眼看他，“你说呢？”
白息南有点惊魂未定，“算了吧，差太多了，下次他未必不会动手。”
万柔冷笑一声，“我对自己发过誓，如果他来青丘，我就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白息南劝他，“何必呢？过去都过去了，万一出了差错是要赔上性命的。”
万柔靠在白息南怀里，用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这个仇不报，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甘心的，与其后悔一辈子，我愿意放手一搏，否则，我没办法向自己交代。”
白息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劝她点什么，唯有在心里叹息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白息南还没有找到一个值得他执着一辈子的人，他虽仆从万千，但在这漫长生命中却始终孤独一人，其实他是羡慕万柔的，不管是爱是恨，这辈子能这样激烈一次，也算没有白来人世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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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打雷
夏天一到雷雨天就多了起来，今年的雨水还特别多，打雷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今天又是一个乌云低垂的日子，路人们多加快脚步各种回家，“快走，要下雨。”几个学生擦过展昭身边，其中一个这样说。展昭也抬起头来望着那滚滚的雷云，但在他眼中，还看到了些别的，就在那些阴云之中站着些人，展昭抬头看时，其中一人也恰好低头看下来，与展昭四目相对，那人展昭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那人倒似乎认出了展昭，向他挥挥手，展昭看见他手里拿了本书，那书皮也眼熟，但是实在太远，上面的字看不清。
那人招过手就不在理会展昭，低头翻看手里的书，看了一阵，忽然抬头，只见他右手回臂虚抓，向下撒手一掷，一道闪电无声的劈落下来，刚刚从展昭身边走过的那一群学生，突然就倒下了一个。展昭惊的愣住，连忙就要跑上去，却忽然被人拉住，他转头，原来是白玉堂。
炸响的雷声中白玉堂一脸不耐，“生死有命，他到日子了，这事你也管不了。”
听见白玉堂这句话，展昭猛然想起那雷云中的人，几年前他曾硬闯鬼门，雷云里的那个胖子，正是那时候接待他的主事……
展昭再抬头看时，他们已经收工了，胖主事临走给了展昭一个飞吻，白玉堂怒然竖起中指，不过那主事也没在意，随随便便在乌云里又打了几个雷，就带着人走了。雨自然也没下，大约不到一小时，乌云也都散去，天上只有一层不薄不厚的云，布满天空，这天看起来不晴不雨，阴惨惨。
那个学生已经被警、察带走，展昭知道这事他管不了，可眼睁睁看见有人死在他面前，他还是心里不舒服，白玉堂便说，“生死有命，他今天不死，明天就有人因他枉死，这是那边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你有这时间，想想今晚吃什么。”
展昭笑笑，也是，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定数，他忽然想起当年在主事屋里看见的那本写着他名字的小薄册子，大概那册子上就记载了他与白玉堂的一路艰辛以及这最后漫长无边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二】情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