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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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硕一个转身去倒水的功夫，回过头到秦言已经半卧在床上睡着了。她一只脱了鞋的脚搭在床上，另一只悬在床边，姿势极其别捏，竟然还被她睡着了。看来还真是累了啊，还喝这么多……顾硕轻叹了口气。
酒量不是一般差，每次喝完都撒野。顾硕想起，秦言那时候，抱着几瓶子青稞酒坐在楼梯口，装大爷拦路还蹭了一鼻子墙灰的样子。
入夜了，窗外是细碎的虫鸣蛙叫声，江南小城下起了悉悉索索的小雨。屋里灯光照在那人脸上化作无尽的柔和，外面的氤氲的水气曼进了他墨色的瞳仁里。他放下了手里的马克杯，弯腰褪去床上人剩下的鞋袜。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换了个姿势靠到枕头上，生怕动作太大惊醒她。她一向睡的浅，半夜忽然醒了也是常有的事。如果不是喝多了，估计这会儿也早醒了。
顾硕扯开了那床薄被子给她盖上，掖好了被角，愣楞的看着床上人的睡颜发了会儿呆——难得的睡的十分安详。看来喝醉了也会变可爱一点。顾硕勾了勾唇角，坐到了椅子上，翻看着她正在翻译的那本小说。
书桌上东西有些杂乱，小说边堆了两本字典。难得有这闲心。他放下了书，忍不住好奇去翻了翻那张地图。他抽出地图的时候，里头就掉出了什么东西，猫腰捡起来，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笑的很开心，整张照片都充满那人灿烂的笑容。
顾硕看的一时失神，那张照片，就是他自己拍的。是在施陶芬的时候，他摆弄莫城的相机冲着秦言随手拍的，她那时正好抬手捋头发，面对镜头下意识的笑了起来。无名指上的婚戒，反射着阳光成了一个小小的闪光点。
顾硕扭头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死丫头，不知道把戒指丢到哪里去了……很贵的。
他闷闷的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要出庭，他需要回去换衣服，不能在这儿过夜。等到确定那人睡熟了，才离开。
……
秦言破天荒的翘了一个上午的班，一觉睡到了中午，她醒来的时候顾硕已经不在了。她昏昏沉沉的挣扎了一下，最后爱岗敬业的她在午休结束前准时抵达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秦言没来得及吃饭，灌了两口冷水就出门了，这会儿饿得胃疼。
她拿着自己的白色马克杯去茶水间，刚开始倒水就听到陆荣兽医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候：“秦医生……早啊。”这都日晒三竿了，还早？陆荣憋了半天竟憋出了这么声不靠谱的招呼，秦言窘窘的提醒他：“早啊……其实不早了。”
按照国际惯例，只要是上班时间，莫城总能在陆荣搭讪秦言不出三句话的时候，出来打断，让陆荣揣着一颗破碎的玻璃心伤心欲绝的遁走，这次也不例外。莫城一听说秦言来了立马从办公室跳了起来，见她办公室没人，就想也没想的来了茶水间。
“陆医生，午休时间快过去了。”莫城指了指茶水间里的挂钟“善意”的提醒陆荣。陆荣听完随便打了个招呼，一溜烟的就又跑没影儿了。
秦言还被宿醉后的头晕口干折磨着，胡乱仰头牛饮了一番，也打算迈步走了。
“嫂子嫂子，嫂子别走嘛——”莫城跟在后头，说话时还学着顾硕的样子故意把尾音拖的长长的撒娇。秦言面无表情的敷衍他：“别老学顾大检察官儿那腔调，烦。”
“哎妈，嫂子，这么快就开始替老大维护知识产权了啊。”莫城堆着一脸的痞子笑，“嫂子啊，上次的事儿，对不起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千万记得在大哥面前美言几句啊！”
她自动过滤了莫城一堆贫嘴的话，发现后面那句听着挺耳熟，起初她还怀疑莫城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前两天她刚从清禾回来的时候，莫城已经说过一遍了，这会儿又提起来……秦言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喝断片儿之前的事情——“丑八怪事件。”
秦言想起昨天的事儿，脸是一阵红一阵白。其实她也就随口说说，估计是顾硕这家伙又来口头警告莫城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积极的献殷勤。
比起上次的口头服软，这次莫城总算做了点实事——他揣着一颗脆弱的少女心给秦言准备了一份爱心便当。至于为什么是爱心便当，那饭盒上映着那么大一颗粉红色的爱心，秦言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形容词可以形容。
“孝敬嫂子的！”莫城义正言辞，“不用担心！找大哥做过功课，绝对合嫂子胃口！”
秦言端着杯子没有接，思绪飘到了千里之外，她盯着饭盒瞧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忽然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问莫城：“莫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口是心非？”秦言问的认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莫城含泪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否认。
秦言多看了两眼饭盒愤愤的说：“不要，不稀罕。”说完转身走出没两步，又回头从他手里夺过了饭盒。
“……”
反正，本来就心口不一，秦言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两句。她回办公室打开了饭盒，里面是酱焖鸭饭。莫城欲哭无泪的跟她进了办公室。
“嫂子你什么时候搬家啊，这里给你提供免费劳动力。”莫城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又拍了拍腹肌。
“谁说我要搬家了？免费的肌肉就不用了。”秦言拿筷子挑了一块鸭肉塞进嘴里。
“免费的鸡肉……”莫城听着简直要留下两行清泪，“啊不对啊，顾老大说你要搬家，让我帮忙找房子来着。不过我觉得，直接搬去跟他住不就好了，省时省力。省钱。”他看准了秦言是个掉钱眼儿里的女子，特地着重强调了“省钱”两字。
秦言默然。虽然记不大清了……但是她昨天好像也没正面的答应要搬家吧？
她有些不走心：“搬去大检察官儿哪儿？算了吧，不好打扰他和薛小姐俩小夫妻的生活。”
莫城情不自禁的发了会儿怔：“他和昔昔什么时候成的小夫妻？……老大犯重婚罪，我怎么不知道？”
“重婚？”秦言拧眉抬了抬眼皮子看着莫城，“我们俩不是协议离婚了吗？”
莫城表现出的那种浮夸做作的震惊，非笔墨所能形容：“嫂子啊嫂子，你……你竟然觉得你们离婚了？……我去……嫂子啊……”
“没有？”她眉头拧得更紧了，“我签字了。”她那时走之前，的确签了那份离婚协议。莫城的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哭笑不得的说：“可是你什么时候见老大签了？”
醍醐灌顶。
秦言一时间五味杂陈，真是不明白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恼怒多一些。难怪那家伙那么肯定的说他们是夫妻关系，戴维这个家伙办事还真是不牢靠……他当初还说顾硕签完字的，问有没有其他手续还说没有，真是被坑的死死的。果然说到底他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以为这家伙向着自己呢。
“嫂……子？……”莫城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秦言咬牙切齿，恨不得买凶杀人：“肌肉，你有没兴趣帮我杀个人啊？我把全勤奖金都给你。”
“嫂子，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全勤奖金一共才三四百，她说的倒好像那后头跟了个单位是“万”的一样。
秦言自此一下午都显得脾气火爆，跟顾硕家的Fatty对峙了足足有快二十分钟。
“嫂子啊，你跟只狗较个什么劲啊？”莫城实在受不了了去纠结她这样变相翘班的行为。
“这话我爱听。”
莫城消化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跟这只狗较什么劲……”
秦言摆摆手，只当他是透明人。莫城追上去问：“嫂子啊，你早晚是要面对一下问题的吧。”
“我有什么问题？”她扬了扬眉，转着手里的原子笔。莫城无奈叹了口气：“就是你和老大的问题啊。别跟我说没问题，吶，你现在也知道啦，你们俩从法律上来说还是夫妻关系。”
秦言被噎的没话讲干脆噤声，莫城对她的蜗牛反应更加不满：“嫂子，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啊？”她似乎是低头思考了一下，很快接道：“躲到山无棱天地合。”
莫城气急。
“Ms.OK，姐姐来陪你去看房子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冯雅那洪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让秦言不自觉的手抖了抖，原子笔不慎坠崖。
等冯雅本尊出现她面前的时候，秦言正蹲下身去捡笔，抬头时那人颇为居高临下冲她笑了笑。冯雅很快转移目标，拍着莫城的胳膊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陌生人，很高兴到现在还是不认识你。”冯雅跟莫城在新加坡见过两面，但至今还不知道名字。
“彼此彼此。”莫城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我要带OK小姐去看房子啦，哎，小哥明天有空否？明儿个我跟OK小姐要去游乐园玩，要不要一起啊？”冯雅笑嘻嘻的这样问莫城。
秦言沉着脸：“我什么时候说约你去看房又去游乐园了？”
“好吧，那就不去游乐园了。”冯雅的逻辑简单粗暴，总之不去游乐园就要去看房。她绝对是踩着秦言下班的点来的，一到点就拉着秦言跑了，风风火火上了出租车的报了个地名。
出租车里有一股残留的尼古丁味道，混着机油皮革味十分难闻。
“我不想去。”秦言皱着眉头。
冯雅低头玩着手机，听了她的话扭头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很快又低下了头：“真不想去你早跳车了，我还不知道你嘛。”
秦言一怔。她说的没错，不想去她早不去了。就像如果她真的想躲着顾硕，早不知跑哪儿去了，不会两年都窝在他好朋友的宠物医院里打杂。
她心里，根本不是真的想要躲的。只是想，被找到而已。
还真是个蹩脚的蠢骗子啊。
“骗谁呢？”
那人的那句嗓音清浅的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可以算是爷见过最白痴的骗子了。”说的还真没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