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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19 ...

  •   冯雅来之前明显接收过某顾姓人士的旨意,否则她一个非本市居民,不可能这么精准的找到一间不错的租房。

      芬科社区虽然是个老社区,但是地理位置相当好,交通便利,跟杏义路就隔了一个十字路口。社区前面的道路两旁种了长长的两排梧桐树,安南市的夏天尾巴,梧桐树上开出的小黄花儿落了一地。

      房东阿姨是个年近六十的退休干部,她为人十分和蔼。在她开出租金的时候,秦言几乎百分之一百确定她和某个检察官有私交——对这样一间房子来说,租金太低。

      这是一间小中套,一厅两室,一厨一卫。装修十分简约别致,屋里被打扫的很干净,家私齐全,拎包入住。小房间被改成了书房,书柜上空空的,从落灰的程度可以看出,原来的主人很爱看书,并且刚把他们搬走不久,还没来得及打扫。按照房东阿姨的说法,她要和儿子媳妇儿一起全家移民美利坚了,所以房子空了出来,她甚至表示如果秦言有兴趣的话,她可以把房子低价卖给她。

      “有兴趣,没钱,行吗?”秦言说完才意识到对方是长辈,刚对自己脱口而出的玩笑话感到懊恼,房东阿姨就笑着说:“小顾有就行了。”

      秦言赧然,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也解释不清两人的关系,只能咯咯应付式的笑了一会儿。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俩算是什么关系了。原本她一直以为,现在她的社会身份是从未婚少女过渡到了失婚少妇而已,如今看来更像是个跟丈夫常年分居两地婚姻不幸的怨妇。

      冯雅揣着包从楼下便利店买回来的薯片凯旋:“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秦言说的是实话。

      但她还是犹豫了,她是在犹豫,要不要接受某个检察官儿的好意。她怨念的在想,顾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决定了,随时可以搬进来,房子其实已经空了一个多月了,都是钟点工在打扫的。”房东阿姨笑得十分温和,她说完拎着袋葡萄拿去厨房洗。

      “差不多就定了吧,明儿个正好让戴维给你来搬家。”冯雅刚说完,就摆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秦言,“Ms.OK,你说咱们俩来趟安南容易嘛?一共就待这么两天,又帮你看房又帮你搬家的……”

      不提戴维还好,冯雅一提起她,秦言就忽然一肚子怨气,连带先前那股子由于某检察官意味不明的奇怪举动的怨气一道加在了他头上,简直分分钟要变成站街叫骂的泼妇。她沉着脸没好气:“谁让你帮我看房搬家的,我又没拿刀架你脖子上要挟你。倒是有些人,好像受人之托,异常的积极啊。”

      “不积极点行吗,检察官儿咱得罪不起啊。何况,你这死人头……哎呀,叫我说什么好……”冯雅愤愤的嚼着烧烤味的薯片,“我看顾大哥只能霸王硬上弓了,不然能一直这么折腾下去。”

      秦言窘了,她有些底气不足,只道:“这世上还有你得罪不起的人?”

      冯雅没接她的话,自顾自说:“诶,我听说你之前还去相亲了?”

      “没真想去,同事介绍的……盛情难却。”秦言懒得问她是从哪儿听说的,就简单解释了一下。房东阿姨在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把葡萄拿出来热情的招呼她们一起吃。她因此开始更加苦恼要不要租下这间屋子的事情。

      最后,盛情难却。

      秦言要搬家这件事,是一盏茶的功夫里,冯雅凭两三句话替她决定的。她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房东阿姨,没有反驳。冯雅见她终于点了头感到欣慰:“终于不傲娇了吗?”

      “你才傲娇。”傲娇星人反驳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冯雅懒得同她对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展开拉锯战,撇撇嘴扯了个夸张的笑容临走不忘问房东阿姨:“阿姨,我们明天可以搬进来吗?她已经要没地方住了。”

      “可以呀。”房东阿姨笑意里蕴着长辈特有的和蔼,她拿了张便条写了些什么递给秦言,“这是卡号,以后每个月的房租打到这上面就可以了。”

      秦言有些迟疑的收好了那张便条:“不用交付定金吗?”房东阿姨依旧是笑着:“不用啦。”

      连定金都不用……她简直要怀疑顾硕那家伙是不是已经偷偷把这套房子买下来了。按照那骚包土豪的行事风格,也不是不可能。

      所幸,冯雅没有留给她反悔的机会余地,跟房东阿姨迅速道别后就拖着秦言上了出租车。

      “要买点什么吗?”冯雅在报地址前礼貌性的问了下秦言,“需要买行李箱打包之类的吗?”

      “不用。”秦言最不缺的,就是可以让她随时出发跑路的行李箱。

      “那好吧。师傅,去欢喜巷。”冯雅跟司机师傅说完,就又回来嘱咐她,“你今天就自己打包吧。打包什么的,实在不是我能做的事儿……你也知道。”

      冯雅那点收拾东西的技能,简直惨不忍睹。秦言在这方面恰好相反,她可以把冯雅用两个二十八寸的箱子才能装下的衣服,统统塞进一个里,还有空间富余。

      “诶,后天晚上我就走啦。戴维有事,明晚要先走。我可能跟他一起在酒店退房。到时候,要去你那儿浪费些水电资源。当然,不是欢喜巷。所以明天一定要搬完哟。我们可还没关系好到可以挤一张狭隘的单人床……我只睡KING SIZE的哟!顺便有点东西给你。”显然冯雅对那间公寓里的双人床十分满意。

      秦言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发呆的习惯,这会儿心不在焉的,也没听她说了些什么就点了点头。

      等冯雅走了好久,她机械式的收了会儿行李。秦言本来东西也不多,基本上把几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再把桌上的杂物顺进杂物箱,就没事可做了。

      秦言正在研究如何将发呆事业发扬光大,敲门声蓦地咋响。她回过神来,拧着眉头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会儿,等那边终于稍微消停不再捶门的时候,她才拉开了一条门缝。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证件,她只看到证件照上的人穿着警装,其他一律还没看清,证件就已经被那人收了回去。门口站着四五个穿着警察模样的人。

      “是钱柳吗?”那人的语气不是很客气。

      钱柳?……秦言一头雾水,她摇了摇头:“不是。”

      “别说了,跟我走一趟吧。上头请你喝茶。”那人说着就把秦言往门外拽。秦言急了,这叫什么事儿。她都还不确定他们的身份呢,谁知道那些人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她扒拉着门不放,挣扎着嚷嚷:“你们谁啊!诶诶诶,都说了我不是钱柳!钱柳是谁啊。”

      任凭秦言怎么嚷嚷,那人还是照旧把她往外拽。她挣扎的时候,不慎撞了下墙。这下,干脆怒了,开始对那人拳脚相加。秦言歇斯底里的反抗,照着那人的软肋踢上去,竟也被她挣脱了。只是她跑出没两步,就被其他人拿枪抵着拎回来了。

      “你妹。”那个被秦言活生生抡得脸蹭到墙上挂了点彩的男人,小声咒骂了一句。

      她一路都在不停挣扎,一下揍一拳这个一下踢一脚那个。一行人到警局的时候,遍体鳞伤。反而因为那些警察只负责带她去警局,没有对这个暴走的家伙加以私刑。

      秦言是在真的看到警局,确定他们几个还真是警察,自己没有被绑架或者有其他生命危险的时候,才消停了点。默默的开始盘算投诉的事情。

      “诶?赵队,你脸怎么了?”一个年轻的警官看到被他们一行人带回来的秦言,显得更加诧异,“赵队,这是……她怎么了?”

      那个被叫做赵队的挂了彩的警官没好气的看了秦言一眼:“老方在欢喜巷子那个要落跑的线人。”

      线人?秦言翻了个白眼。都说了她不是钱柳,现在的警官办事都这么马虎吗?……她又去打量了下上来搭话的那个年轻警官,仔细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阵,最后确定了自己也是不认识这个人的。

      乱七八糟。秦言皱着眉头,选择冷眼旁观,等着一会儿直接去投诉科。

      “线人?”年轻警官惊讶的盯着秦言看了一下,那架势,好像下一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怎么可能?这是顾检的家属啊。”

      不光是赵队,秦言听完也有点诧异。顾检家属?她什么时候变成家属的?……她又对着那人打量了一会儿,终于对上了一张好像有点印象的脸,顾硕带她去现场的那次,这个警官好像也在现场。

      “顾检家属?”赵队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秦言。她没好气,说话时咬牙切齿:“都说了我不是什么钱柳,我叫秦言,就是那个‘知无不言’的‘言’。”

      没想到,人家还是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即便她再怎么解释,那个赵队也只说让那个警官去看下能不能联系到顾检,坚持要带秦言做个笔录。

      无论他问什么,她只坚持一句:都说了我不是钱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自尊心作祟,明明样子看起来已经知道她不是钱柳了,还是盯着她一遍遍的问。

      “那你跑什么?”

      “我跑什么时候跑了?”秦言反问。

      “就是刚才,刚才你干嘛打人啊。”

      “刚才不是您先死拽我出去,一口咬定我就是钱柳的吗?”秦言欲哭无泪,“到底谁是钱柳啊。”

      这样无意义的对话一直持续到顾硕出现。

      顾大检察官儿出完庭,忙活一个案子的收尾工作,加班到半个小时前,接了个来自警察局的电话,被告知某只兽医被误认成为是其他什么人,拖进局子里喝茶了,主要是人把两个警官给揍挂彩了,现在只能等他来认领家属。因为挂彩的赵队没有台阶下了。

      他就是走个程序解释完,赵队有了个台阶才终于不再板着脸跟秦言玩拉锯战,临别时还笑着调侃:“顾检,你这个家属,很彪悍啊,在哪儿练的啊。”他说着指了指自己挂了彩的脸。

      顾硕笑着赔过礼,才拎着满脸写着“我要投诉”的秦言出了警局。

      秦言被塞上副驾驶座时还是一脸的不满:“你们这些所谓为人民服务的部门,都是这个调调吗?说吧,到底还出过多少乌龙。做警官这么马虎……身份都不知道核实一下……”

      顾硕任她自顾自抱怨,发动前坐在驾驶座上俯身替旁边的人系好了安全带。这个系安全带的动作过于亲密,有那么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秦言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人的心跳声。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的心跳声。她一时忘了抱怨,噤了声。

      顾硕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唇角兀自勾起了抹笑意的弧度,系完自己的安全带才去安抚那只刚才炸毛的兽医:“偶尔疏忽总是有的。总不见得,光一次失误,你就要给人家判死刑了吧?”

      他言有所指,秦言闷闷的不响。车子在沉默中行驶了五分钟,秦言才开口,声音轻得像夏夜里的蚊子叫:“顾先生,不想解释一下?”

      顾硕扬了扬眉,恰好红灯,他停下车饶有兴致的转头问:“你想爷解释什么给你听?怎么,竟然也有你在乎的事情了?”

      解释什么?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你跟薛昔昔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为什么……为什么,在两年后忽然出现。

      他要是要找她,不用一天时间就能找到。为什么,不来找呢?既然之前都没找,为什么现在忽然关心起来了?

      只是他自嘲的话听到秦言耳朵里成了嘲讽,她倒抽了口冷气,只随口问了句:“那天在欢喜巷,你是被什么人追?”

      他们重逢在欢喜巷的那天。

      事实上,她对这个问题的关心程度甚至不及他伤口的愈合情况。只可惜,傲娇星人想问的问题,一个都问不出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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