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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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落红、带愁流处 ---
“‘八呼四应’？呵呵，名号倒是取得不错，但至于真本事么……”颜令炅缓缓拉开臂肘，长剑一侧，摆开了架势。面对着这无可避免的一场恶战，依然镇定自若地笑道：“那就得让本王亲自领教领教了！”
“好啊！”为首一男子爽快地接口，地方口音却是甚重：“俺们正好也从未和皇宫贵族们交手过，今天倒是要开开眼，看看是你这个锦衣玉食的劳什子厉害？还是俺们拿山教的‘鬼剿阵’玄乎！不过此地也确实推窄了，不如咱们到外面去比划比划，才好见个分晓……”
跪在地上的镜水闻言一抬头，美轮美奂的脸上满布阴云，抢断道：“你们不是来寻我的么？做什么要找上他的麻烦？”
那男人歪眼看了看她，不屑道：“小妮子，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跟俺叫嚣？你可知道教主为了查出你的下落，把俺们堂堂‘八呼四应’都指使得团团转？这笔帐，俺们以后再跟你慢慢算！”八人中间又有一女子走向前来，继续道：“镜水，真想不到以你的性子，为了躲避教主竟能舍身藏于青楼。可真让我失望透顶，更白白枉费了你‘清水烈瑶’的名衔。”
“呔！什么名号头衔！都是些徒有虚名的东西！你们回去告诉风于，让他不要总是来烦我了！我从此再也不愿见到他！”镜水怒骂着，刚想要起身，却被颜令炅拿剑指着晃了几晃，忿忿然又颓废地跪了回去。
颜令炅四下扫了一番，轻笑：“诸位，本事不见长，废话倒是挺多。若是不敢上前就明说，何必还要找些借口搪塞？依我看，你们也只能在背地里扔扔暗器，放放毒，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足为惧！”
众人一听怒气冲天，横眉竖目，随着为首男子怒吼一声：“摆阵！”哗啦一下就摆好了阵型，将颜令炅与镜水二人困于其中。八面精钢大刀呈扇形围了一圈，寒光四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虚。被围攻了的颜令炅，脸上不仅笑意不改，眼光更是自在地飘向了窗外，对着外面恍然道：“你可算来了！”众人一愣，赶紧都将脖子向空空如也的窗户扭去。
“呵呵，都说了你们只适合做些没脑子的小人……”颜令炅神速地点了镜水的定穴，双腿一曲，见要往上弹，八人反应过来，大怒，八柄大刀都高举着拦向半空。
“还白送给我这么多机会。”颜令炅又笑，身段忽地一摆。一瞬间，迅如精魅，臂扬剑飞，剑风嗤嗤响着如暴雪临城般地击向四周各众人露出的空门。原来方才那些动作竟然只是个幌子，众人还未来得及抽回刀，慌乱之下只得跳开去躲，刚刚才布下的阵子顷刻间便乱了套。
“不公平！”其中一男子站得远远地喊叫道：“大伙可别上他的当了！我们的阵在这屁点大的屋子里，根本就施展不开来！”
“没错。”颜令炅笑吟吟地一甩手中剑：“这个理由比起先前那个，听起来可是像样得多了。”
“你！……”那人脸上青筋直暴，怒不可歇，却又答不上话来。
“我？我什么？若是布不了阵的话，还可以单挑啊。还是？你们比较喜欢以多欺少？”颜令炅边聊侃着，边百无聊赖地端起了旁边桌子的酒壶。径自斟了杯酒，抬手一饮而尽，罢了还摇摇头，啧道：“欠佳。”
那人见颜令炅如此悠哉，脸都气绿了：“少他妈的跟老子装模做样！单挑就单挑！怕你不成！”话音刚落，一踩足尖，噌地就蹿了上半空，提刀劈下。颜令炅未待其落定，隐隐发力，手中的印蓝瓷杯便突然咻了一声，直直地朝着那人脸上飞去。只见那男子面色沉静，一偏头便轻松躲了开去，临近了，动作丝毫没有含糊，手起刀落便向颜令炅的天灵盖狠狠砍下。
“恭敬不如从命！”颜令炅手腕一抖，出剑错开。刚想要还招，谁料那人才落稳了，就听得呼呼风响，一脚突然冲着自己后背的命门踢将过来。情势所逼，颜令炅不得不放弃反扑，旋身走乾坤，一掌又切下了他转而踢向自己厥阴俞的腿，反手一剑，生生地向那人胸膛刺去。
男子面露惊色，慌乱间忙倒纵步余，定住身形。稍一喘息又恶刀相向，与先前有所不同的是，其刀法明显狠辣得多，劲风凛凛地横切过来。片刻间，两人便过了十几招，那人渐渐转攻为守，明显地招架不住对方看似无心，却又在峰回路转间剑剑直逼要害的绝厉剑法。相比之下，颜令炅倒是神情自若，突然一缩肩，回剑拦下了来势汹汹的兵器，继而又借力顺下，只听得刀剑摩擦嗞啦作响，火光飞溅。不等到两刃失交，颜令炅忽然一个侧身，空闲出的右脚就这么准准地甩上了那人躲闪不及，二腰下的肾俞穴……
‘哇’的一声喷出水来，那人浑身一震，接着便不支倒地。伏在地上，刚想挥拳拼死抵制，却被颜令炅使了个擒拿手，持臂一扭，扣上他腕凹处的太渊穴。男子顿觉全身麻软不已，浑身的力气如被抽去了般，只剩下一口白森森的钢牙被咬得粉响。
“四弟！”群人中间终于有一与他生得容貌相同的女子，忍不住挺身而出，刚亮出手中白晃晃的破风刀，却被为首的男子一手拦住。颜令炅仔细一看，这男子原来就是之前与自己对话，带着浓重方言的那位。只见那男子诙笑着，黑眼里精光四射，向自己人道：“大家伙莫怕，这劳什子就一个人，俺们这么多，还怕比不过他？大家可别乱了阵脚，让这贼子钻了空子！”
众人听了直点头，颜令炅的脸上也因此而掠过了一丝不快，虽然仍若无其事地含着笑，但看在我的眼里，他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我不禁暗下替他捏了把冷汗，他先是与身怀绝技的镜水姑娘力搏了一番不说，这又凭空跑来了八个人，而且个个都武功高强。虽然颜令炅以智取制服了其中一人，但剩下的几个人让领头的这么一提醒，即刻便揭穿了他扰乱军心的缓兵之计，顿时信心饱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颜令炅浅笑依旧，额头上却慢慢地渗出汗来。为首的男子于是奸笑：“他说俺们卑鄙，俺们就卑鄙给他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活擒了他，谅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怕到时候不拜倒在俺们拿山教下！”众人应之大笑，纷纷举刀示意，刀面惨白映寒，凌冷非凡。
“看来……”颜令炅飞快地点了地上那人的穴道，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嗤之以鼻：“我也不得不使出三成的功力了。”
八人闻言一怔，刚想接话，哪知这时房间的门却突然被咣当一下踹了开来。五条黑影如鬼魅般地蹿入，像五道黑闪，瞬间便围落在颜令炅的脚下。五人跪拜在地，皆蒙面黑衣，如破夜而出的暗灵，毕恭毕敬道：“属下护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未等颜令炅接话，‘八呼四应’剩下的七人一见苗头不对，慌忙夺了地上的一双男女，霍然就从敞开着的窗户越出，跳下楼去，逃跑了……
见此，黑衣蒙面五人都一起望向颜令炅，似要听候发落。不奈颜令炅只一笑而过，向他们道：“都起来吧。从那么老远也能赶来，本王当赏你们才是呢。”五人闻言起身，在一袭黑衣的衬托下，一个个身形越发显得健壮精练，一看便知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们。
“谢王爷！那么那几个人……”其中一人谢过，转头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颜令炅，眼神闪烁不定。
“呵呵，毛头小贼而已，头脑简单，不足挂齿。况且本王已从镜水那里得知了他们的老窝，所以要解决他们，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颜令炅略一沉思，又道：“不过本王倒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办。”
“恭请王爷发落！”五人抱拳。
至此，颜令炅却没有发话，脸上飘过一抹犹豫，接着便转身向我走来。他一手万分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转而又心疼地抚上了我的面，带着一脸的愧疚，黯然安慰我道：“无寻……让你受惊了。”
我抬头瞄了眼他看似担忧的脸，也与此同时，越过了他宽阔的肩，看到那五人中有一人，闻言身子猛然一倾，瞪大了眼往我这边望来。看那人曝露在黑色面巾下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与我的目光交接，不仅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倒硬生生地与我纠缠着。墨黑的瞳仁里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悲哀，从中悄然溢出，滑下他一身的黑，在静寂中茫然地徘徊着。
“无寻？”颜令炅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志，无奈道：“难道你是被这场面给吓坏了？”
“……有么？”我悠悠应着，神情依然有些呆呆的。
心，像是被卷入了忧难的苦潮，随着如泣的波浪，麻木不仁地起伏着……
“你还能走么？”
“啊？”我仰头，不得要领。
“我是指……以后……”颜令炅笑得很奸诈。
远处立着的那人慢慢将手握紧了，眼神也跟着缓缓降落，低头紧盯着自己漆亮的皮靴，纹丝不动，却又好像在恍惚中掀起了庞然大浪，将自己吞没在固执的深渊里。即使离得这么远，我还是满足地看到了他隐藏在盲黑下的一颗，瑟瑟发抖、不甘的心。
“走不动。”我突然潇洒地笑了，冲着他绽开笑颜，如浴春风。
“是这样啊……”颜令炅伸手拨开落在我额前的发丝，理解地对我一笑，接着便屈身将我一把搂起，抱在怀中，接着转身向蒙面五人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事情以后再给你们交待。这一趟回来，想必你们也都辛苦了，不如就先回去歇息着吧。”
“遵命！”众人皆弯腰行礼。唯有一人，腰板挺直，只稍稍地点了点头。
颜令炅并未察觉其中有什么异样，只乐呵呵地抱着我，抛下这些人，走出了房间。出了门，我这才发现整个‘蝶斓楼’早已被一群卫兵包围得水泄不通，大刀红枪，排了几排，吓得老鸨徐姐和一干人等都浑身上下跟筛糠似的直哆嗦。
“来人啊！”颜令炅突然大喝一声，振得在场所有人心里一跳，也包括窝在他怀中的我。他见一个身着银白软甲的人匆匆前来，跪倒在地，命令道：“将这楼里所有的人都给我通通带回去！挨个审问，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要拿你是问！明白了么？”
“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 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