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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倦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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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无手无寸铁却赢了个出其不意,布栢惨败在其手下,非但没报成师仇,反将斩龙剑又给折在里头了!
同道的安漛与克虏察见他败阵,自然是不悦。安漛使了个眼色,便有随行的奴仆上前将布栢扶走。目送布栢离开,安漛上前拱手作礼。
“精彩,精彩。白皇陛下善用五行计谋无双,这场比试,我北烈输得心服口服!”
此刻延陵无双臂抱胸神色淡然,丝毫比胜的喜悦骄傲都没有。西缄攸就站她右侧,伸了手揽住她,便是在人前,二人也是靠得极近。
延陵无没什么反应,西缄攸的眼里倒是写满了东西。
“北烈国使,你们的请求,朕的白皇已然付诸。那朕,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呢?”
说实话,他们这趟本来是极有把握的,布栢苦练多年,都是针对西缄攸而设的武功路子,谁知会半路杀出个延陵无来!这下可好,西缄攸那么吃不得亏的人,又怎可能还会轻易放过他们!
克虏察冒了上来,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痛快些!
“比试的确是我们输了,西皇你讲!你要什么?!只要是我北烈有的,不怕拿不出来!”
安藤真是拦都来不及!
克虏察毕竟是他北烈国的大将军,就算人平日里再虎,到了这官场上说的话怎么着也是代国而言,得一言九鼎呐!不然可就是丢了脸面的大事儿了!
克虏察既已出口,安漛也没了办法,况且本来他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比试输了活该他们理亏,西缄攸开口要东西也是情理之中,他们也是拒绝不得。
得了克虏察这一句承诺,西缄攸可是开心。这傻大个儿一口应下来,简直就是卖了他北烈呀!可万幸好在我们圣上对北烈没什么兴趣。
就见西缄攸徐徐摆手,一脸的大度,“你二人怕什么,难道朕还能吃了北烈不成?天下都是朕的,北烈国也早已是我王朝的属国。朕可没那重口味。”
西缄攸这一句话,险些没硌应死克虏察和安漛!
可她说的也没错哇,北烈可不就是西王朝的附属么!连北烈国主都得向她俯首称臣,她还觊觎那劳什子地方作甚呢?
西缄攸可喜欢看他二人吃瘪的模样,接着道来。
“朕已经有了你们每岁进贡的马匹与铁矿,还有北烈的各式特产。北烈马耐力好还抗寒,产铁更是精良。可惜这些,还入不了朕的眼。”
“那究竟要什么宝贝,才可入西皇法眼?!”,克虏察不耐地问了一句。
只听西缄攸闻之发笑,随即目光逼视凛冽非常!
“朕要青蜂岭上的青蜂石,要一百斗。”
西缄攸回答得轻巧,克虏察可是吃不消!
“什么!青蜂石!还要一百斗!狮子大开口啊!!”
“大胆!不得对身上无礼!”
克虏察这一嗓子吼出来态度可好,边上的护卫可不答应。
安漛这回是真一脸为难了,“西皇陛下,请恕我等无礼,但您这要求也未免太过了!要知这青蜂石乃青蜂岭上独有的青蜂采蜜筑巢遇冻而生,是我北烈国独产,物稀价高,比黄金还贵!要一百斗,实是个天价了!”
西缄攸却不以为意,晃了晃指头,看向克虏察。
“青蜂石是难得,但现在开春了,北烈国地处极北,此时气候尚冷,青蜂岭更是高山绝壁,却只有此季最易上山。而青蜂石已成,青蜂们却还未完全苏醒,眼下这半个月乃是采夺青蜂石的绝佳机会!另外据朕所知,北烈国宫中收有不少青蜂石,你们国主不还有张青蜂石做的床么?给朕拿个一百斗来,你们国主不会杀你们头的。”
西缄攸这话是真不中听,说得克虏察和安漛两人脸一会儿青又一会儿绿。
“现下的确是开采青蜂石的时节,但一百斗,那是我国五六年的产量!西皇陛下,可否宽限宽限?”
“不行!”西缄攸手一挥,显然一点余地都不让!
“朕说一百斗便是一百斗!你们今夜就传书回去,让北烈王快马给朕送来,今年的量不够,就把以往的存货拿出来。否则,朕可就要拿北烈十八座城池换那一百斗青蜂石了。”
西缄攸的笑容既诱惑又可怖,与钻心的毒针无疑,碰上去麻麻痒痒,刺进去了才知是剧毒锥心!
“朕给你们十日,十日后春闱之时,青蜂石必要出现在朕的面前,若是不足百斗,朕就放你们入闱场,与猎物同等伺候。”
平淡的语气却将生杀大权囊握手中!她是雍容帝王,亦是玉面修罗。她可不管他们是外国来使,所有违逆她的,皆逃不开一个下场!
“是!”
到头来,安漛与克虏察也只得这咬牙切齿的一个应承!
西缄攸这几句话,既逼死了他们,也逼死了自家国主。若他们办事不力,便是个死字;而若国主不肯就范,那北烈也将不复存在!西缄攸可不只是说说笑的人,西王朝的兵马有百万之多,北烈一国子民才不过十万,更何况一个西缄攸就是修罗,战场上敌将看到她都腿软肚子疼,还怎么打得了!
西缄攸自是很满意这最后的结论,拥着延陵无便回了二月亭中,招呼着众人重新落座继续宴席。
只是众人重回园中,却惊觉满园的桃花都落尽了,碎了一地的粉白花瓣,将原本的石板路都遮全了,独剩下一园子的嶙峋树枝各自盘曲,倒也有别一番意境。
剩下的宴席歌舞升平,甚是合乐。后来西玦青累了,西缄攸便吩咐散去,虚辰抱着已经困得眼皮耷拉的青儿回了千蝠殿,云颜本要随西缄攸回绝浪殿的,却被西缄攸打发去虚辰那儿了,她自个儿带着延陵无单独回去了……
绝浪殿寝殿后头的暗室里,延陵无靠坐在白璧龙纹池边,手撑着脑袋,嘴角带有一丝温柔的笑意,闭着眼侧着耳朵听着哗哗水声。
这水声自然是西缄攸发出的,她这会儿正挽着袖子在试水温呢。
“温度刚好,能洗了。”
西缄攸是特意命云颜去千蝠殿的,今晚这儿就只剩她们俩了。
延陵无今夜受累了,但她这一动,身上便出了些汗,捂着睡觉对身体不好,西缄攸便硬要她洗完了再睡。
延陵无的身子受不得冻,所以她都是到这处来沐浴的,白璧龙纹池里引入的是温泉,一般都是她进去泡着了,西缄攸就去偏殿的浴池,待西缄攸好了,再来收拾延陵无出浴。
而之所以两人要分开,也并非西缄攸刻意。主要是那会儿她造这池子的时候只打了一人的大小,两个人还真搁不下!
西缄攸直起身来,就看到延陵无也睁开了眼,眨巴眨巴着望向自己,原本带笑的嘴角一听自己说话就微噘了起来,“累,不想动。”
西缄攸一愣,她也不知是被这水气氤氲得脑袋有些模糊了还是怎地,只觉得延陵无今儿的语调特别的软。其实她也有所发觉,延陵无自从回到自己身边后就愈发的懒了,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睡就睡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西缄攸也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似比往日温柔了许多,“赶紧洗了,好早些休息。”
西缄攸就看到延陵无伸了只手出来,笑中似带有些狡黠。
“不然……你帮我洗吧。”
西缄攸仿佛听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鼻头一热,赶紧收了收!细想之下,帮她洗也好,照她那嗜睡的本事,别一会儿泡着泡着沉底了。
于是西缄攸绕了过去,顺势想去牵延陵无伸出来的那只手。
“脱衣服吧。”
延陵无双手一张,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你帮我脱。”
西缄攸差点儿就脑袋一热晕过去了!心里不禁大骂一声“妖孽!”,也庆幸此间只得自己见着她这模样。若是有第二个,她定把那人眼珠子挖出来!
延陵无荡着手,背靠在白璧池边,西缄攸伸手过去为她宽衣解带,竟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外袍轻轻剥落,垂到了弯曲的臂弯处。延陵无的双腿一伸一曲,西缄攸也叉着腿,就抵在她上方,身下就是那人如画般的眉眼。
一层薄薄的里衣,羊脂白色在雾气之下几要变得透明,西缄攸的手停在她领口之前,想要继续却不知为何无法动作了。略微两下颤抖,延陵无只听到一声轻微的抽气,随后一只手绕到了她的脑后,轻轻一扯,便散了满满一背的华发……
长发有些许落进了后头的池水里,立刻变得湿答答的,延陵无微微抬起身,西缄攸也跟着稍稍后退了些去。
湿漉漉的发尾甩过眼前,几滴温热的水珠扫到西缄攸的脸上,更多的落在了延陵无的身上,本就淡色的里衣被着湿,逐渐透明……
西缄攸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快忘了!一口气憋在胸口,脑袋缺氧得整个人都感到迷惘。
她这份感觉,自然也传到了延陵无那里。她能感觉到西缄攸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她今日莫名有些紊乱的气息就吐在自己正前上方。
延陵无嘴角轻轻一挑,猛然伸手一拽!一把将西缄攸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