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父辈的秘密[四代中心]》无舟可系

20、019 原来

　　木叶60年1月6日
　　火之国木叶

　　上午10点到11点是木叶一天中最忙碌的时间段，而我们的四代目火影却在睡大觉，在旗木老宅。
　　木叶的老宅子们以姓氏为中心，东南西北的聚落着，有的比火影楼建成早，有的晚一些，但大多面积宽广，不会像后来者那样局促。只是全实木的老派建筑对家用电器和各种管道不太友好，家里老人多的也不肯牺牲审美，和火影楼一样过几年就加些东西，过几年就拆些东西，直到老房子不堪重负。
　　但旗木家没有老人，也只有区区一层前后三进，所以当同样拥有老房子的宇智波鼬走进来向火影报道的时候，才诧异的发现，其实自己家里摆上各种家用电器和现代化家具也不会很丑。尤其是火影现在居住的客房部分，天花板墙壁已经看不出木头的样子，贴了墙纸，搭配重新抛光打蜡的木地板，木地板上是舒适的床，不用每天把被褥从衣柜里搬出来再搬回去。其实把被子整齐的铺展在床上还是很好看的，如果不是被子底下还有一具人型的……火影的话。

　　谁睡觉会把被子从头盖到脚，连头发丝都不露出来啊！要不是身为忍者感觉敏锐，听得出来被子里的人有呼吸有心跳！
　　鼬暗自叹气，不再探究为什么火影休假不回家反而住进弟子家。就像那天开完会，火影卫队神神秘秘满木叶乱跑却单单没有带着他一样。

　　“大人，快中午了，请先起来吃点东西吧。”鼬默然打开火影行事历，照着上面的指使问道，“您早饭想吃点什么？”

　　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被子还是整整齐齐：“不是有定好的营养餐么。卡卡西呢？”

　　鼬低头看看行事历答道：“卡卡西前辈一早就被叫去火影办公室了，他说，您要是不喜欢吃那个营养餐就算了。”

　　被子里的人含糊着回答：“那就去食堂随便拿，反正就那几种，你看着办吧。”

　　鼬继续叹气，他看着明显叫不起来的火影，再看看没有能给他答案行事历，摊摊手，用眼神示意一直都在的值班暗部：“怎么办？”

　　暗部瞟过自家新科上司：“四代还在喉咙痛，选清淡一点的。”

　　鼬抓狂，他实在是没看明白暗部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用唇语确认：“他不吃什么？有什么忌口？你们好像还没有和我讲过。”

　　暗卫也抓狂，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指着自己的嘴唇，一个口型一个口型的对鼬说：“他喉咙痛，你要是敢拿来让他感觉不舒服的任何一种食物，你就等着卡卡西大人的暗部特训吧。”

　　鼬无语，他很想告诉这些个侍卫他不介意特训，而且他才是队长。可是他觉着，如果真这样实话实说被立马围殴的可能性奇大。比起小队间的上下级关系，前辈指导后辈，后辈不能反抗也是古老的忍者陋习之一。
　　但是。

　　“我没吃过食堂。”鼬指着被子里来回翻身的火影一字一句对口型给不配合的下属看，“我怎么知道哪个菜他能吃。”

　　暗部沉默了，这次鼬看明白了——“你真没用。”

　　鼬觉着自己快要爆发了，真的快要爆发了。他十二岁进入暗部，十三岁升为小队长，十五岁成为中队长，他调职过来之前，正领导着暗部外勤最优秀的忍者们，几乎所有人都比他年纪大，有的还大很多。然而，在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中，他还从没碰到过这样难搞的下属，这样难以融入的团队，这让他怀疑他对前辈的尊敬，对火影的谨慎，对未知的妥协退让是不是，战术错误。
　　是啊，既然能摘了面具好好说话干嘛要每天眼神乱飞，之前是他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和卡卡西仔细交接，但现在火影也休假了，他也进入卫队有足十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告诉他很多必要的情报和资料！所以，他这是被看不起了么？所以，还是干脆发次脾气，烧一烧迟到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个 ……”
　　“你什么你！”

　　“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还没完了？不要低估一个影级忍者对查克拉的敏感度啊。”我们的火影终于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两只，房前屋后伸手伸脚准备加入战团的几只，一只没理，自顾自洗脸刷牙刮胡子。

　　听着洗手间里电动刮胡刀的声音，大眼瞪小眼的众人继续互相瞪着。

　　最终，鼬对任务的责任心驱使他首先开口： “喉咙痛到底不能吃什么？”

　　“问啊，问食堂的人啊，你长着嘴只是用来吐火的么？宇智波家的笨蛋。”

　　鼬就不明白了，宇智波家的为什么总要被人另眼相看。当然，大概是宇智波大多比一般人优秀吧。

　　所以，宇智波家的最讨厌了。暗部转身给火影准备外衣。
　　鼬也转身，他去给火影挑一份合适的午饭。他真傻，真的，难道他真的已经被这群暗来暗去的家伙拉低了智商么？像吃什么这种小问题他完全可以顺道回家喝口热茶再问问妈妈。他妈妈做饭最好吃了，只有他们宇智波族长家吃得到，气死你们！气死你们这些只能吃食堂的混蛋！

　　“当当当。”木叶食堂的放饭铃再一次准时响起。

　　火影楼小会议室

　　一场会议刚刚结束。送走了其他参与波之国任务的队长。松了口气的木叶四位实权部长和一个新晋实权实习部长准备赶快把后续的问题商量清楚一一敲定，然后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好了，卡卡西，你可以把那个可笑的面具摘下来了，现在整个办公室的保密等级终于平行了。” 总参计算器一号、亥一先生终于从小心翼翼的任务发布中解脱了。把保密等级不一致的人聚集在一起商量同一个问题，还要保证不该泄密的不泄密，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么？

　　“生是暗部的人，死是暗部的死人，身为暗部长戴暗部面具隐藏身份是义务。”暗部，又叫特殊暗杀部队。设立于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之间。主要职责是帮火影处理一些不好放在明面上的事物，包括但不限于追杀叛忍，刺杀政敌。总之，初代二代三代的暗部长们至今也没人知道具体都是哪些位，四代的暗部长一直由四代亲自兼任。但随着火影的工作越加繁重，亲自处理暗部事物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卡卡西不能再做老师的卫队长，不止是鼬写了调职申请，而是他要代替老师成为新的暗部长。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掩耳盗铃般的暗部长。

　　照理说，暗部长当然保持神秘的好，神秘了才能出其不意，神秘了才好帮火影背起大黑锅。然而四代的暗部们……资深保卫部长喝口水，扫了眼卡卡西那一头银亮色的白毛，永远不摘的面罩和忍者护额下一只红色的写轮眼：“话说，亲爱的实习暗部长旗木先生，不亏是要做领导的人，一部之长了啊，突然这么守规矩。”

　　“规矩就是规矩。”是遵守规则的一部之长，是继长老会，情报部，总参谋部，后勤部，保卫部之后的另一个木叶常设机构。是火影的影子，但不只是火影的影子。卡卡西知道怎么做影子，怎么统帅暗部，怎么发布任务处理任务，却对坐在椭圆桌子上面开会无所适从。他知道其他部长们总是话里有话，老师也教导过他什么是话里有话。可卡卡西到今天也没怎么学会不说人话，“你儿子最守规矩了，我这还是跟您儿子学的，不过您屋里头带个黑漆漆的墨镜是什么意思？”

　　“政务繁琐伤眼，我带个墨镜保护我珍贵的眼睛关你什么事。还有我儿子规矩一向是好的，当然，你可比我儿子努力多了。”

　　“宇智波族长，你这是在对旗木族长挑衅么？”
　　“作为一个长辈，夸你一句还不行？”
　　“宇智波富岳，第二次了，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话里什么意思，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比你儿子努力的意思不就是说我没我你儿子聪明。”
　　“你本来就没我儿子聪明，白白在水门身边待了好几年，浪费了水门几年时间。”
　　“我从未想过……”自己要做火影，要做五代目。卡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住了嘴，他确实从未有要做一代火影的野心，老师还不到四十岁，对于忍者这不算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之于火影却正好当年，“我从未想过……”

　　“砰！”——日向日足再次掌落桌面。

　　“虽然老师这些年一直在对木叶的行政机构进行改革但我从未想过老师会把暗部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卡卡西一个标点也不带的嘟囔完毕。
　　“那是因为他唯一的弟子实在不争气。”富岳继续攻击着卡卡西。
　　卡卡西犹豫要不要掀眼罩。
　　富岳的上眼皮蠢蠢欲动。

　　“你们两个！”日向日足抬起手掌瞄准着富岳。
　　宇智波富岳摘掉阻挡他视线的可笑墨镜，对着日足的眼睛就是一拳。
　　只见以体术闻名的日向家家主侧身躲开，然后向后一个胳膊肘，宇智波富岳就捂着另一只周围皮肤组织有点青的眼眶蹲下桌子找墨镜了。

　　“好了，抓紧时间继续开会。”把手指活动的咔吧响的日向日足拍拍已经愣住的卡卡西。
　　“是，前辈。”卡卡西浑身不自在的坐下。

　　“虽然你已经是暗部长了。”山中亥一首先说话，“但波之国的事情半年前就计划好的，你还是要做完的。”
　　“明白。”你们不是以部长之名命令同级。
　　奈良鹿久跟上：“刚才你也听到了，暗线的事情基本上安排好了。情报部希望你走明线。毕竟是火影的卫队长和弟子，你常常跟着四代出席一些外事活动，认识你的人比较多，在这个敏感时刻，我们希望你能当靶子吸引火力。”
　　“明白。” 木叶肯定在波之国任务下还要干点别的。

　　“那么具体的计划呢。”亥一和鹿久对视，“情报部找到了一个反抗波之国统治者的建桥专家，他现在正和一些人串联重修波之国到火之国的通道。”
　　鹿久和亥一对视：“波之国的统治者叫卡多，这个专家正在被卡多集团追杀。情报部的同事设计救过他一次，已经暗示他只有来木叶发布保护任务他的计划才能成功。估计过几天就能过来了。我们会尽量不着痕迹的让你的小队接到这个任务。所以你和你的小队要做好没有特定时间，随时出门远行的准备。总之，保护那个人把桥建起来，然后你要在波之国的民众的支持下才不得已把卡多干掉——咬死了是为民除害明白么？”

　　“明白。”颠覆一个小国，只要对木叶有益。
　　“然后暗线队长们会按照计划和实际情况趁机接收战利品什么的。这里你要提醒暗部好好配合情报部做好舆论支持活动，明白么？”
　　“明白。”如果有不从的，暗部自然会悄无声息的处理干净。

　　“很好，既然你都明白了，那你还有什么意见。”日向日足看三人已经把问题基本说清楚，最后问道。

　　“没有，各位大人。”卡卡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那我就填正式任务单了啊。”日向日足拿起笔在任务单上写写划划。
　　“嗯。”卡卡西其实很想像往常一样说句，啊，我觉着卡多真的好冤啊。但今天还是算了吧，老师又不在。况且比起哄老师开心，他觉着他确实要好好想想了。他习惯于毫不迟疑的服从命令，这是忍者的义务。他习惯于拿到任务不找任何借口的完美执行，这是忍者的本职。但这并不等于他喜欢做提线木偶。老师突然提拔了鼬，老师突然让他做暗部长，老师的决定为什么总是那么突然……

　　因为世事无常，能赶上变化的计划从不存在。

　　夜风习习，除了吃饭真是又睡了整一天的波风水门准时从床上爬起来。
　　他顶着寒风去了木叶医院志村团藏的病房。他得去看着那个叫志村团藏的家伙拿注射器给自己身上注射药物，然后等床上的人死透了，拖去太平间解剖分尸，再用火焰烧成灰。

　　“你死的真不是时候。”波风水门打着哈欠。
　　志村团藏一脸歉意对水门笑笑：“我好歹是个位高权重的长老，不想缠绵病榻想死的有点尊严，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我是说你干嘛非要连秒数都算好，你不会是真信死在一个好时辰下辈子就能做个好人吧。”水门裂开嘴角，觉着自己已经把自己给说笑了。

　　而团藏看着笑起来有点止不住的水门叹气：“小水门，真的有这么好笑么？”
　　“嗯，有够好笑。”
　　“那你就多笑笑。”团藏也扯了扯嘴角，“你笑起来看着更加值得信任——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是据说那些年轻人都是这么说的。”
　　“呵，我以为这么说的都是些花痴女忍。”
　　“还有，不要太过勉强自己，过刚易折，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嗯。”
　　“还有，保重身体，别把自己搞那么累，后面还长着呢。”
　　“嗯。”
　　“还有……”
　　“前辈，您还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说。”水门揉揉眉毛，他知道，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不该不耐烦，但他真的懒得等了，“能答应的我尽量帮您做到。”

　　“我没什么要求，真的。你以为我愿意这么罗里吧嗦着去死啊。”团藏也不愿意到了这种时候还招人讨厌，他这辈子总不该是一直招人讨厌的，“总之，我现在用的这种新型药物虽然毫无痛苦还能能倒计时精确到秒，可就是药效太慢了，我总不能让你无聊的干坐着看我死吧。”

　　“也是。”水门尽量的理解着。
　　团藏却又觉着说多了也没劲：“反正人呐，做事情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就好像我呢，小时候有个要好的朋友。啊，可不是那群还活着的废物。反正我和我那个朋友上战场前说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后来我们一起做任务，你知道，任务那种东西嘛，总之，当时如果他不死，我就要死。于是他死了，我活着。后来我就想，既然同年同月同日死不在一起，那起码能同月同日同时吧。”
　　……

　　一月7日，凌晨1点23分21秒——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纪念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