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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春试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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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日我们便已到达了目的地,离规定时间还有一日半,我在附近四下转了转,大感无聊。
“你让我带你出来时说过的话,可没忘记吧?”他笑得温煦,令人看了如沐春风。我一向是脸皮极厚的,下意识就想摇头说不记得了,可又怕他再把我弄回树林里只好点头。再者,话犹在耳,这么快就出尔反尔,这也确实太说不过去了些…“你母亲不是给过你一支萧吗?就是当年我吹过的‘长相思’…反正你也不会吹箫,不若让给我吧!?”我见他对那萧极是喜爱,我自己也确实不会吹箫,心想,那就成人之美好了。他见我迟迟不答又面有豫色,脸色有些阴郁,挑眉道:“你莫是又要言而无信?!”又?这个字眼我很识时务的装着没听见。我原想着这东西可不能这么轻易就送出手,不想他竟是这么大的反应。“送你也行,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听了我的答话,面色缓和了些,一副只要你答应了万事好商量的模样。
“日后无论发生什么,请你不要伤我父亲…不要伤徐将军性命。”
他显得十分诧异,过了许久才开口:“你知道?!”
也是,他是该诧异的。当年姜氏临终前只跟我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要变天了’,若不是我无意中听到她和女皇说的那句‘小心徐靖’;若不是我不听女皇吩咐留在佛堂,闯至前院撞见了徐靖和女皇的剑拔弩张;若不是我听见了徐靖那番话…凭我一个十岁娃儿又怎会明了这政堂上的斗争…
“无论如何,拜托了!”我端出镇重的态向他深深行了一礼。
“若是日后败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为我这样求徐靖?…”他得眸子闪着光,明明灭灭,看得久了竟给人以如坠深潭的幽寒。
“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你有事!”我拿出随身带着的‘长相思’递给他,“你愿意吗?”
他微笑着接过萧,算是应下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云绍和夏宇几人也到了。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可到了第七日仍是有十来人没到。午间的时候书院便来了人,应着人权未齐要算我们没有通过春试,我们磨破了嘴皮子才求得他多等半日。
“对了,子瞳,我这酒囊里有颗蛇胆,你要么?”在等人的时候,我有些口渴,去取酒囊时恰好想起了那蛇胆,寻思着子瞳研制药物兴许用得上便开口问道。
“好啊。”她也不问我如何得到蛇胆的,直接应了下来,她接过酒囊倒出蛇胆便诱着小狐狸吃下去,小狐狸扭过头不肯吃,她便硬是掰开小狐狸的嘴,将蛇胆丢入它口中,又用劲在它背上拍了下,那蛇胆便被小狐狸吞入腹中了。她这才满意地笑笑:“谢啦!这可是好东西,补着呢!就这小畜生不识货。”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憬莲也赶到了。
“憬莲!你没事吧?伤好些了吗?”我快步上前,牵着憬莲的手,不停地问东问西,憬莲笑着宽慰我说没事。
“公子。”熟悉的声音引起我的注意,我这才把目光从憬莲身上移开,这声公子唤的人正是敬王。梁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便恭敬地退到梁毅身后。
“子律哥哥!”难怪这两日我总觉得形单影只的敬王身边少了些什么,当下才想到,可不是少了他么!“你也来了!?怎么…你会和憬莲一起?”
“我和公子前些日子来永州探你,得知你们春试在这举行便找来了,未料竟在这树林中走散。”他眼角的余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敬王,“而后又偶遇杨姑娘,见她受了伤便结伴而行。”
“走散?!”我有些怀疑地打量他,依他二人才智也会困于阵中?!何况敬王亲口说来之前已得到了老白的指点,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妥——这不就等于承认自己间接靠关系走后门么!
“你们认识?”憬莲问道。
“是啊,卫子律,你已经认识了。”我把梁毅拉到她跟前,介绍道:“憬莲,这是我小叔叔!”憬莲有些惊讶,但一想大家族中叔侄年纪相差不多的情况也是常有的,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淡。她因是与我同岁,便向敬王行了晚辈的见礼。她才刚一屈膝便被敬王止住了,趁他人不注意,他便在我背上狠掐了一下,“你可别听她瞎说,我们不过是结义兄妹而已。”我背上吃痛,面上却不现分毫,笑得更欢了:“我叔叔就爱说笑,怕被人看老了~”我侧过脸看着梁毅道, “叔叔,你怎的说谎也不见脸红?!”他亦是笑,“小孩子家,童言无忌,不可信,不可信!”他长臂一挥便将我拉近,伸手捂了我的嘴,明面上还不失优雅地说:“失陪了。”说完便连拽带拖地把我拉走了。子律哥哥没有跟来,只在原地陪憬莲闲谈。
夕阳已染红了天边的云彩,火一般的,美极了。可众人无心观赏,只觉那热烈的红像烈焰一般烧得人心焦躁。来人已经放弃等待回书院了,而我们更担心的是最后还剩下的四人还未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高寒和云绍说是要回去找人,被众人劝下了,只道明早若仍不见人,再去找。次日一早,高寒已是坐不住了,提了弓取了箭盒便要回树林找人。恰在此时听见雷舒高喊:“他们来了。”
赵越、张宇、刘欣和江如会四人被众人团团围着问这问那。刘欣的脚扭伤了,由于之前没有及时上药已有些发炎,如会和子瞳正在为她处理伤口,出发前带去的锅碗瓢盆、吊床薄被之类的物品都因赶路需要被丢在树林里了,所以回来时大多是两手空空,他们四人却仍是大包小包地带了许多东西回来。
“这锅你们怎么还给带回来了?”听我这么问,张宁撇了撇嘴,掀开了铺在锅口上的薄巾。只见那锅中盛了水,水中正游着些二指宽的细长的鱼。这鱼通体碧色长得甚是奇异,我初次见着颇为喜欢。“刘欣说这竹鱼永州少有,十分名贵,硬是让我帮着带回来。她那脚啊,也是为了捉这些鱼扭伤的。”这便是竹鱼呀!据说竹鱼极其鲜美,也难怪刘欣那样喜欢。“那这两大包呢?”我问道。张宁摊了摊手,说:“我也不知道,净是些花花草草,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可如会说要收着,以后用来调制香薰。”我听完忍不住拍了拍张宁的肩:“难为你了…”他放作忿忿的模样,“可不是!这些累人的活计也不见她们敢去找赵越…真应了那句,人善被人欺!”
反正这次春试也没过,我们倒也不急着回书院,一群人在外头好好玩了一通这才租了车马回去。
这次春试,天、地、玄、黄四个班考核的内容都不同,天字班的任务是仿制一副名为《墨柳》的名画。此画市面上并无一摹本,原画收藏于永州四大望族之一的严氏府上,要想完成任务就必须见到原画,任她们用尽借、租、窃任何方式仍是没有见到原画,这便算没有通过。地字班的任务是为贫苦任务募捐,为防止舞弊全程都有人监督,尤其是必须向当地有名的恶人筹集善款,这一项任务看似容易,其实不然,南夏书院的学生多是出身极贵,要他们低头向别人要钱可不是容易的事,但地字班却是顺利通过了考核。黄字班的任务是让一个濒临倒闭的大商行起死回生,论谋略,南夏书院哪个学生不是出口成章,但用于实践。毕竟还是有些难度的,这次黄字班不仅没能完成任务,学生们自己倒也为此花了不少银两。相此之下,我们玄字班也不算输得太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