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短篇集》狮子猫

8、《两生花》

　　即鹿静默地凝视着桌上那杯酒，仰眸看了师尹一眼。
　　她是多么细心的一个人，所以他微小的慌乱，一闪而逝的歉意和踟蹰，她看的太分明。
　　即鹿扭头，对门外唤一声初儿，剑之初走进来谦恭的施了礼。
　　“母亲？”
　　抚摸着尚幼的亲儿，即鹿扬起浅淡的笑意，“时间真快，再过不久你就高过我了。”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剑之初察觉即鹿今日略显得不寻常，追问。
　　师尹扭转视线，看着窗外竹林，即鹿的身上不时传来他亲手为她调制的兰香。
　　“初儿，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师尹，为了慈光之塔努力。”
　　“这……”
　　“只是别忘记，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你太争强好胜，迟早会吃亏的。”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剑之初低下头领受了即鹿的教诲，转身对师尹单膝一跪。
　　“剑之初从今天起，为师尹麾下。”
　　师尹眉心轻颤一下。
　　“即鹿，你……”
　　返回的眼神撞上即鹿清冽的目光，清得好似能把一切都映照出来，让所有都无所遁形。
　　“兄哥，初儿就托付于你了。初儿，你先去流光晚榭等师尹，我与兄哥有事商量。”
　　“是。”
　　剑之初退出去，即鹿才伸手，轻盈地端起桌上酒，对师尹绽露出许久未见的笑意。
　　“兄哥，你还记得当初你刚出仕时所说的话么？你说，要让慈光成为一个正直的国度，不会再有人蒙冤，不会再有饿孚，不会再出现父亲那样的牺牲者。”
　　“记得。”师尹的回复如是凝重。
　　“兄哥，其实这许多年来，我明白，成就一些事情，必须要有牺牲者，所做的权衡也不过是一人和百人的轻重而已，只是我厌恶这种权衡，厌恶践踏着他人尸体的牺牲，所以我终究做不了政客。兄哥你做到今日师尹之位，为慈光贡献多少，牺牲多少，我看在眼里。”
　　“即鹿……”师尹伸手压住即鹿欲举起的酒杯，被即鹿反手拨开。
　　“兄哥，这么多年我与你怄气，从未帮助过你什么，甚至还与雅狄王相恋，生下孩子让你落入他人口舌，小妹欠你的就让小妹帮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师尹紧紧握起拳，闭上眼睛。
　　杯中酒一仰而尽，酒杯应声坠地，即鹿起身胸口灼热，踉跄退到门旁，运功压□□内几欲流窜而出的火焰，但是五脏六腑却已开始被烧灼。
　　“兄哥，即鹿会在黄泉看着，看着慈光永耀四魌的那日到来。”
　　言罢，即鹿步出庐屋，往渎生暗地行去。
　　那天是约定好的，殢无伤走出渎生暗地的日子，她终于无缘得见更将他推入一个阴谋之中。
　　强撑最后一点意识，即鹿站在渎生暗地的出口，恍然模糊的视线，看到白发如雪的身影。
　　“无伤，我无缘的弟弟啊。”
　　火从身体里迸发而出，眨眼吞噬了即鹿，白衣的灰烬飞散天空，宛如蝴蝶一般，随着气浪腾飞而上，却不及远去就被追逐上来的火舌再次焚烧。
　　“著书三年倦写字，如今翻书不识志，若知倦书悔前程，无如渔樵未识时。”
　　师尹将调制好的兰香缓缓拨入香炉中，清雅香氛弥漫流光晚榭。
　　言允看了片刻，忍不住问。
　　“为什么师尹一直都调同一种香味从未换过呢？”
　　“因为这种吾最擅长。”师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