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Stray.10 同行和记忆与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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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y.10 同行和记忆与陷阱
“哦呀，这下可糟了呢……”说出这句话的却是满脸笑容毫无紧张感的诺顿，凭空让这句话少了几分可信度。
不过，他们现在所在的处境的确很糟。漆黑的一片，用【圆】打探了一下四周，这里是类似于一个隧道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是通往何处又是在何处终结的。就算把【圆】扩展到两百米也只能感觉到一些躺在地上散发着尸臭的白骨或者即将要变成白骨的尸首，大概还有几具刚刚被带下来的尸体，可是一到了这里就变成了普通尸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了。
还有一种更糟糕的，发自心底不安的感觉。虽然只是感觉，杀手的这种直觉却是不容忽视的。
感觉就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掉了一环……
席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伊尔迷和诺顿。在这种地方不得不警戒的就是诺顿了，虽然认为这里至少有两个揍敌客成员他不至于突然发难，可是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还有一直没有显露的实力……
几束光打下来，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诺顿的脸。席巴看着诺顿，突然发现他的笑容变了味儿。
若说初见时诺顿的笑容是一潭深水，不知这潭水到底有多深，不知其中究竟隐藏了些什么而让人不得不提防的话，现在诺顿的笑容就像一杯茶，或者一湖清水，没有杂质，可以一眼望到底。
不夹杂任何算计的单纯的笑容，像普通的十六岁少年一般……
怎么回事？突然间……
“那只鸟，怎么出现的？”伊尔迷突然出声，席巴的视线僵硬的移到诺顿的左肩，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只鹰，眼中闪着诡异的绿光，蓄势待发。
席巴·揍敌客和伊尔迷·揍敌客都开着圆，不需要看就可以知道这里的情况。这只鸟兽是在他们掉下来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可是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入口”或“出口”，那只鹰是怎么飞进来的……？
“什么啊，不要这么戒备嘛。”诺顿轻笑，托起肩上的鹰解释道：“既然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我就表示一下合作的诚心吧……这只是鹰君的能力罢了。”
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解释。席巴眼神闪烁，盯着诺顿的脸看了一两秒，确信了自己的感觉：
诺顿的笑容不该是这种样子的。
而一边的伊尔迷却直接说了出来，以手拿念钉的戒备形式：“诺顿，你在算计什么？”
“什么？”诺顿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解，看着伊尔迷非常无辜的说道：“我没有啊，在这种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地方我怎么可能算计什么？就算要算计也不可能算计你们啊。”
伊尔迷看着诺顿，手中的念钉没有放下，诺顿却笑了：“伊尔迷君，你不会杀掉我的，对吧？如果要出手的话，以杀手的风格是不可能再地方面前露出武器让其戒备的。”
听到这句话后的伊尔迷冷漠的扫了一眼笑容灿烂的诺顿，不等还站在原地的席巴径直向前走了。
“嘿，我可不想把关系弄僵，我还指望抱你们大腿呢。我太弱了。”诺顿对席巴笑了笑，小跑着追上伊尔迷。歇在他肩上的鹰木然的扭头看了一眼席巴，又闭上了眼睛。
——不对，太奇怪了。
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比较像正常人，不过要是以“情报贩子”或者“小偷”这个职业来说的话，这样的表情太奇怪了。
跟上两个年轻人的脚步，席巴皱着眉头按了一下太阳穴。
那种奇怪的危机感越发强烈……似乎是有什么……
忘记了。
诺顿维持着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不过面部肌肉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表情。
应该说，身体习惯了这样的表情吧……可是，为什么呢？
诺顿跟在伊尔迷身后，有点像小孩子一样唧唧喳喳的跟他讲着一些废话，得到的却是零回应。他有些困惑的看着伊尔迷，却还是继续从脑海中掏出一些废话缠着伊尔迷，掩饰自己内心的违和感。
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诺顿咬了咬下唇，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和不安感缠绕着他。诺顿一开始以为是失忆了，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的记忆却发现没有什么缺失的部分——小时候出生在一个和睦的家庭，严肃的年迈的爸爸，温柔的妈妈，还有一个叫青曜的姐姐……
连那时和睦的场景都能再现在眼前，诺顿却还是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仔细想想，却觉得这个场面似乎有一点、有那么一点……
『鲁西鲁，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诺顿悄声问肩上闭眼沉睡的猛禽。
『我怎么知道。那时我还没出生。』鲁西鲁的眼睛依旧闭着，语气有一点不耐烦。
很想沧桑的叹口气，不过这种事情实在和自己的表情不符，只好咽下了这种冲动，再次把视线汇交到伊尔迷身上，停止了说废话。诺顿有一种把这种奇怪感觉问出口的冲动。虽然不知道伊尔迷现在是什么个想法，不过落实一下总比现在心里没底好……
正当诺顿酝酿决心的时候一直静静跟在后面的席巴突然喊住了伊尔迷和诺顿，完全打散了诺顿的决心。
在心里叹了口气，诺顿听着席巴说：“这样走下去太莽撞了，而且也许会有什么……”
诺顿颈后一僵。仅仅是多走了一步的距离，突然就有了什么从脑海中消失的感觉。
“啊啊没关系没关系，我的能力刚好可以用来探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诺顿扬起笑容，却再也没了以前那种老奸巨猾的感觉，明媚得如同新开的野花。
只可惜，在这越渐黑暗的洞穴中无人看见。
席巴皱了皱眉，脸上有种“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但同样没人看见。
诺顿就这样坐在了地上，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觉得一阵风轻轻吹过，大概是一盏茶的时间他才出声说道：“这个隧道没有尽头……”
只可以听出来他声音里的几分僵硬，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总而言之，我能探测到的地方……这条隧道是一直直下去的，但是我没能探测到在哪里结束。”
这样的答案引来了三人的一致沉默。
“还是直接用暴力吧。一直走下去本来就是个很傻的决定。”伊尔迷说道。
“一开始是想不要轻举妄动的……不过既然是这个答案……”席巴轻哼一声，诺顿却觉得他话里笑意明显。
是因为要动手而热血沸腾吗？
两人却迟迟没有动手。诺顿眼珠一转，立刻明白是碍于自己这个“外来者”，但是这个念头还没继续下去就听见耳边轰隆的炸开，引得他一阵黑线……果然，强者还需要估计小喽啰的偷袭暗算吗，直接以力破巧了。
不过实际上他还是不准备和他们开战啊……诺顿退得远了点儿，心里噼里啪啦算盘打得直响。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协调，但这也不影响他运用这么多年来经验的算计能力，至少他的大脑还是很好用的。
直接借用鲁西鲁的视觉能力，诺顿现在很清楚的就能看见黑暗中发生的一切。突然背后一僵，往返气流携带的情报让诺顿下意识的大叫出来：“小心点！周围又出现了一大堆丧尸军团正在包围我们！”
其实不用诺顿提醒，揍敌客家两人开的“圆”已经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周围发生的一切。几乎是在他们攻击奏效的那一瞬间，周围的尸体立刻摇晃着站立起来向他们的方向包围，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量，不过在这种狭小的空间自然是不利的。再看向悠闲在一旁看戏的诺顿，席巴突然就有了种一拳把他灭掉的冲动……但是这情报贩子也算狡猾，不晓得用什么方法察觉到了席巴的情绪，笑眯眯的说道：“呐，你们有没有什么大招可以群灭他们的？”
“废话。”
“……”
揍敌客家的两位分别表示了不同程度对于诺顿问题的不屑之情。
“好吧……两位，不过放大招是不是要浪费不少念？”诺顿的眼睛眨了眨，伊尔迷莫名其妙的觉得他似乎有点尴尬……因为他们的反应？这家伙的脸皮变薄了？
果然很奇怪呐，还有一直环绕着自己的奇怪感觉……
“嘛，本来两位刚才就浪费了不少念，要不要这个活儿就交给我？”诺顿就像没事人一样，悠闲依旧，完全不为周围尸体的靠近而紧张。
席巴看了诺顿一眼，伊尔迷则是凝视诺顿。
诺顿依旧笑着。
“要做的话还不快动手。”席巴的声音依旧低沉，说完这句也不管诺顿反应，直接坐在地上一副“我来看戏”的姿势。
伊尔迷依旧看着诺顿，向一边靠了靠。
诺顿笑容依旧，半蹲着，双手按住地面，头垂了下来。
突然涌现出来的念压让席巴都不禁盯住了诺顿，顶着两个人的视线却依旧浑然不觉，诺顿闭着眼，喉咙中溢出轻轻的声音：“可能有点控制不好…拙技见谅。”
念压一开始是缓缓向四周四周泻出，在距离诺顿直径一米处猛地一下加速，就像海啸一样奔涌而去，卷席着大量空气粗暴的横扫一片。
席巴伊尔迷和诺顿离得不远，却隐隐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像刀一般撕扯着人的皮肤。席巴来了兴趣，直接将手探得远了一点儿，于是手臂上立刻出现几条深浅不一的血痕，引得伊尔迷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不过三十秒，血腥味便浓了不少，圆探测到范围内再也没了会移动的物体。
“真是不错的能力。”席巴舔了舔手臂上的血液，轻松地站起身看着依旧伏在地上的诺顿：“你的能力是变化系的…掌控风的能力吗？”
诺顿维持伏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了好几秒，深深喘了几口气才抬起头看着席巴，依旧是阳光的笑容：“我的确是变化系的，但是我的能力哪有那么剽悍。人类的力量是无法控制自然的。”
“…是利用吧。”伊尔迷的声音冷冷的，看着诺顿，诺顿回望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说谎行家。』一直沉默呆在诺顿肩上的鲁西鲁因为诺顿的姿势不得不将根据地转移到他背上，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震了震翅膀，又歇回了诺顿肩上。
只可惜，这里没有一人能听懂动物的语言。
“诺顿，我现在相信你合作的诚意了。”席巴向诺顿伸出手，诺顿一愣，笑得又灿烂了几分，伸出手回握。但是紧接着，席巴伸出的手就变为了利爪，没有给诺顿反应的时间直接刺去。诺顿眼眸一闪，反应只是迟了半拍便被划破了脖子。警惕的看着席巴，诺顿却发现他并没有停手的打算，包裹着念的拳头打向诺顿，另一只手的尖锐指甲趁着诺顿回避时的空隙直直袭去。
诺顿的反应不算很快，不过他有着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东西的优势。但席巴的动作很快，诺顿只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加上诺顿自己并不准备攻击一直在防守，导致他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
一脚携着念力向诺顿袭去。
诺顿的能力在有风来带情报的情况下才有用，【圆】这个能力他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开——他根本不会用这个能力。但是在这种与不会产生气流的杀手对战的情况下不会使用圆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了。
勉强避开了可以撕裂身体的一击，诺顿向后退去却被席巴抓住，一掌下去切断了诺顿的几根肋骨。
该死……诺顿取下红色的美瞳，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散发出巨大压迫感的男人。
——先不管他在发什么疯，根据现在的形式我只能判断出……若是不还手绝对会在这里被他折磨死！
不是杀手应有的一击必杀的战斗。席巴是在控制力道、玩弄猎物。
“…真是个不好的习惯呢……玩弄猎物什么的。”诺顿的声音带着些轻微的气喘，从刚刚开始一直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着不准备插手的鲁西鲁悠悠的落到诺顿肩上。
“不，你不是猎物。我刚刚说过了，我们现在应该是‘合作’的关系。”
黑暗中席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判断出他人在哪里。
“哼恩…要比‘绝’的话，我不会比你差多少。”诺顿的声音低了些许，语音落，这里已经完全找不到“诺顿”的存在。
这次轮到席巴惊讶了。
伊尔迷站在席巴斜后方，声音平淡：“作为小偷来说的确是必要的技能。”
“不错。”席巴勾起嘴角，就算用圆也无法感知到诺顿的具体位置，心里多了两分赞叹，却还是冷冷的评价道：“也不过如此罢了。”
一抬手，念压大增，席巴冲向他的左侧一掌劈下，响起的却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你的武器？”席巴挑眉。
“只是很少用罢了。”诺顿从容不迫的笑着，手中的金属制武器带起唰唰的风声。
“哼……”席巴多看了几眼诺顿，突然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收身离开，看着面前的诺顿说道：“至少，实力不会拖我们后腿…”
“就为了这个……”诺顿收起手中的武器，声音里有几分委屈。但还没说完就被席巴打断：“你可以把你隐藏的东西告诉我了吧？”
诺顿一愣，只觉得黑暗中两道视线都射向自己，让他有点不自在。
“隐藏的？什么？”诺顿在心里已经把答案猜出了七八分，却还是准备继续装傻。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两根念钉擦过诺顿脸颊。
“……”
诺顿不满的拉着嘴角，哼唧两声才恢复了明朗的声线：“我以为你们都有事先调查雇主情报的……”
又是两根念钉直刺诺顿，伊尔迷的意思简洁明了：废话少说。
诺顿十分委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我是说，你们应该知道雇主大致信息，但是没有深入调查……好吧好吧我不费话了我是说那啥，雇主和暗杀目标是兄弟，亲生的。”
席巴·揍敌客和伊尔迷·揍敌客对于诺顿的话表示了不同程度的不屑之情。
“你们这两个家伙真难伺候……”诺顿小声嘀咕着：“我都免费把机密情报告诉你们了……”
揍敌客家的两人表示，诺顿是在犯贱。
“好吧好吧…嘛，关于这个地方的情报……恩，我是推理出来的，正确率并不确定。”诺顿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接着猜说道：“情况大概就是我们的目标毁掉了雇主的一切……那之类的狗血戏码，靠的是那本‘日记’。”
说到这里，诺顿对面的两人才来了兴趣，看着诺顿静待下文。
“不过日记已经毁了，现在也没办法确认。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日记上有念的痕迹……而让我们落到这里的念阵应该和日记被毁有关系……”
说到这里，就都明白了。日记上有什么念留了下来，只要日记被毁就会启动念阵，而死去的僵尸将入侵者逼到某处，接着就能传送目标了……
“所以说，你们揍敌客家真的没有招惹什么人？”诺顿站起身，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并示意他们跟上：“反正不知道怎么出去，先走几步吧。”
伊尔迷看了一眼席巴，双眸紧盯面前的诺顿，疾步走动没几步就超过了诺顿走到了他前面。
“像个小孩子一样。”诺顿“小声”嘀咕了一句，被飞来的念钉擦破了脸颊。
席巴走在他们身后轻笑两声，但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他们前面。
诺顿勾起一个笑容，跟在他们身后。嘴上分析情报，心里却在打算盘。
“根据雇主给我打来的电话，他对我说想要他弟弟的一切，然后告诉我只需要那本日记就行了。因此也可以得出日记等于那一切…那是什么样的念能力？不要告诉我只要在上面写一点什么东西就可以得到了呢。”
诺顿眸光微闪，看着前面的两人。
“也许有那样的能力，不过制约一定很大。”席巴回答道。
诺顿笑了笑，问伊尔迷：“你看清楚那个委托目标的样子没有？目标桑啊，似乎并不是那个样子来着……”
嘴上叽里呱啦讲着，诺顿也不管他们在听没有，只是在心里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现在一步大概是半米的距离，平均三秒一步路。刚才走了二十来步，十余米，大约一分钟，那种脑中少了什么的感觉又出现了……
“目标桑的眼珠只剩下一个，内脏少了很多，没有右手中指拇指，左手食指中指小拇指，还缺了一只脚……所以呢，我推断，那本日记的确能实现人的愿望，不过代价是身体的某一部分。但是如果是随机取走身体器官的话要是没了心脏怎么办？再怎么笨也不会滥用这力量吧，所以深入一点推测，愿望越难实现，被取走的器官越重要。”
“听起来不错。”席巴懒懒的搭话。
“他已经被我杀了。”伊尔迷说道。
…刚刚把步子调整到一米一步，每步三秒。刚才走了十步，用时半分钟，那种感觉再次出现……
不能再继续试下去了。诺顿咬牙，细细回想了一遍脑中记忆，的确没有任何“缺失”，只是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不，绝对是忘了什么、诺顿定了定神，放弃了其余几种可能性。
只有……赌一把了。就赌这条路是十米抽取一次记忆，而那些被拿走的记忆是……
诺顿按了按额头，回忆中觉得违和的地方都是……
被埋藏得很深很深的记忆。
诺顿拿出手机，突然地光亮让前方的席巴和伊尔迷回过头看向诺顿，询问的看着他。
“啊哈……突然想起来，看看有没有信号。”注意到了他们视线的诺顿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笑了笑看向自己的手机。
（应该庆幸我经常会把收集来的情报备份到手机里的习惯吗……）
看着手机的光亮，诺顿有些紧张的输入三次密码，翻看有史以来的资料备份。
（该死，没有……）诺顿咬牙，手指按动键盘的力度又大了几分。看着进度条逐渐到底，诺顿心里的不安伴随着无力感直线上升着，但是当他看到最后一条信息的时候心里突然燃起了几分希望。
那些信息在最下面，是简单的两句话：
【左肱骨：临川曜。
右肱骨：诺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Stray.10 同行和记忆与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