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小八 跟我去草原》馒头莫可拿

28、险象环生 云交雨合（上）

　　这是一个已经极为破烂的山神庙，屋顶的瓦片脱落了好大一块，雨水毫不留情地冲了进去，在地上留下大片的湿迹。顺着往里头去，斜斜倒下的山神像赫然在目，像上的漆色已掉下了许多，就他一双弯弯的眼睛也蒙上了厚实的灰尘，定定地看着庙门口……
　　四下都是杂乱的野草，不时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天是暗暗的，即使还未到晚上，还是有种阴森的感觉。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阵阵雷鸣。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影映着道闪电的光芒闯进了此处了。然，来人直直地对上山神一双眸子，似是有些受惊，抬手揉了揉胸口，恭敬地行了一礼，“罪过！罪过！是小僧叨扰了！”。
　　但很快，此人却又紧张地透过的墙上的空洞往外头看了眼。不知怎么的，猛地似被电到了一样跳了起来。他脚步虚浮，粗喘着气，踉跄地差点往地上摔。
　　急得飞速扫视着庙里的一切，但周遭却空旷得可以。猛然注意到神像后头还有阴暗之处，快步绕了过去，便瞧见了一口表面满是泥污的大水缸。就在这时，外头隐隐传来声响，“快点给我找!否则明儿开始就甭想跟着二少爷吃香喝辣的了！”“呸！那小秃驴真不识抬举!”
　　无可奈何，他撩开了上头的蜘蛛网，哪晓得里头一股臭气扑鼻而来。他转身想要找个机会离开，熟料外头的人声已经越发地近了。只得皱着眉头，一脚跨了进去。“噗！”泥泞的触感，他知道自己估摸着脚踝都陷进了污物里。连连暗道，“阿弥陀佛！”，一瞬间的犹豫，终是坚定地抱着包袱，让自己团身藏了进去，且把适才随手扯来落在的地上碎木板和稻草全全盖在自己的身上。
　　“嗵嗵嗵~~~”只是他刚做好了一切，却又听到头顶的木板上传来轻轻的敲打声。那声音的主人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满了起来，更加卖力地动作。
　　“咳……”他无语地叹了口气，却难得因此在现今的困境下微微了勾起了唇角，轻轻抬手使得覆盖物和水缸缸沿间产生了不大不小的缝隙。几乎在下一刻，就听一阵翅膀的扑腾，竟是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鸟儿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直直地就冲进了他怀里。而幽暗间，又见一只灰白色、圆滚滚的小身体跑了出来。若是你还记得的话，那只白色的正是西山常住于半山腰药园子里的小东西。两天前突然出现在天波府的小院里，直让他觉得惊喜。不过，经历了漫长的旅途，至今还显得有些疲惫。至于灰白色的，不言而喻，是杨九妹救下的那只。好在两个小家伙似也知道此刻危急，乖乖地不再产生出半些动静……
　　那早湿透的衣衫此刻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且正尽情地吸收着水缸里气味，亦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快来，这里有个破庙，给我好好搜搜！”
　　“知道了，老大！”那话音刚落，就听见两串沉重的脚步声已与他身处同一个屋檐下了。更糟糕的是，一人生生地往他这儿来。他捂住了口鼻，几乎要僵硬地不敢呼吸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已经伸手开始扒拉他背上的杂物。
　　“怎么回事？”另一道声音突近，两人就在跟前了，他紧紧地握起了双拳……
　　“这有个大水缸，保不成人就在里面。”
　　“嗯？……那老子来看看！”说话之人的嗓音沙哑，他忽然有些庆幸还好不是追赶他的那一行黑衣人，但同样是个麻烦------是那一次施粥返程中，出口冒犯他和鉴清之人的家丁。
　　越来越多的光线穿透进来，他知道，要逃脱这般人，即使凭着此刻虚弱的身体尚还有大有机会能安然逃脱。
　　“什么味道？！真他妈的难闻！”他听到那人低声咒骂，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自己背后此刻真真是仅剩下最后一层厚重的稻草，只要拉开，起码又先是场近身的较量。他感觉到背上的重量已在慢慢地减轻！心脏也许到了嗓子眼……
　　“什么人！！！”那吼声几乎就在耳边响了起来，更是隐隐的有种水缸都在颤动的错觉。谁知，顷刻间，稻草就像他心里的石头一样回了地上!那两人又赶忙回到了神像前头！又有人来了。
　　不过多久，一颇为低沉的声音响起，“……外头风大雨大，在下不过想暂借这小庙躲躲罢了!”
　　“走开！走开！这里已经是我们占着的了！你自另寻他处去！”
　　“这……据在下所知，此处离开封府还要半柱香的功夫，途中都是树林子，几乎无处可避。两位可能……”
　　“不能不能！开门见山，老子看不惯，赶紧给老子滚出去！否则，可小心我们不客气！”对方说话间，暗处的他听到了刀剑出鞘的翁鸣，不由为那行路人有些担心。
　　但他却不知道，那新来之人脸上神色未变，竟是孤自寻了个满是干草垛子的地方坐了下来，哼哧哼哧地取了干粮便往口中送。
　　“那就只怪你小子命该绝此了！喝！”那领头的男人提刀便朝着对方的脸上攻了过去，另一个从旁侧出击，直袭向对方的腰间。
　　眼看着那刀刃就要碰到新来之人的小麦色的皮肤，但见他猛地张开了眼睛，一把扣住了拿刀人的腕部。而高壮的身体竟轻盈地跳了起来，左脚踢向另一人头部，右脚亦借势踢向拿刀人胸口。力气之大，让自大狂妄的两人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你是什么人？！你要是敢去开封，定让你生不如死……咳咳咳……”
　　“呵~”那人嗤笑了声，缓缓地走到了拿刀人的跟前，在对方试图暴起再往他身上砍来的时候，死死地踩住了刀柄，且轻松地夺下。“那试问，你又是哪家的狗奴才？”
　　“你！说出来不吓死你，我们的老爷乃是当朝枢密院的洪大人”
　　“……区区护院都能这般气焰嚣张？可惜……”那人把玩似观察了刀锋，而猛然间又把那长刀横在了对方的颈上，靠得极近，意料之内成功惹来对方一声惨叫。“人在屋檐下，还是低着头些好……如果在下直接取了你们的性命，想必洪大人也不会关心那抚上走失的两条走狗吧？”
　　“啊！！！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话说到这个份上，手上的两人顿时收起了凶神恶煞的模样，若不是怕乱动直接触了刀刃，估计都已是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黑影移动，那人瞬间转身回到了草垛子上，“我近来没什么防身的东西，这刀还不错……”
　　“全……全给好汉了！全给好汉了！”地上那两人真真恨不得抱团取暖，害怕地盯着对方的动作，“它能跟着好汉，全是它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很好。”那人最后冰冷地瞥了一眼，少顿，复又继续说道，“……那还不快滚！”
　　如获大赦，“我们这就滚！这就滚！”说罢，当即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两人似还好不摔了几次，那重物着地声远远地还能听到。
　　……庙里静了下来，听过刚才一番事件、尚在水缸里躲避的某人是万不敢放松警惕的了。他不清楚，新来的这个功夫了得者是属什么情况。
　　不过，他没料到，他刚刚思及此处，头顶骤然多了一股冷飕飕的萧杀寒气。愣愣地抬头，对上一双略带着疑惑和冷漠的黑眸。莫名地感断定，这是个有着复杂故事的男人，良久，他才听到对方相问，“你是何人？又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此处？”
　　“呃……阿弥陀佛！小僧西山清风寺明空，待在此处，实在为保性命安危！”言罢，才见对方收了利器，他才有些窘迫地站了起来，怀中白色的小鸟一窜而出，扑腾着停在了他的肩上，带起一股浓烈的味道。他看到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要知道，气氛显然有些尴尬。
　　合掌行一佛礼，颔首说道，“阿弥陀佛……说来，适才小僧差点被他们发现，幸而施主及时出现，小僧侥幸无碍。不知施主尊姓大名，小僧定将铭记在心。”
　　“……不过凑巧罢了，我不知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此次算你命不该绝。”那人提刀退开了些，看着他复又说道，“这味道冲得慌，你不会想一直在里面吧？”
　　“这……阿弥陀佛，小僧实在是失礼了！”有些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耳根子忍不住微微泛红。
　　“呵~”他听到那人的一声轻笑，深吸了口气，用了些力道才把已经污浊不堪的腿脚从水缸里拯救了出来！可惜，蹲得时间显然长了些，发软发麻地让他控制不住地摇摇晃晃。然，那人丝毫却丝毫没有扶助的意思，自行径直绕到了外头，四下翻找起什么东西。
　　“碰碰碰~~~”地三声，很快空地上多了树根较为粗壮方形木头，不知道“生前”是桌子的还是椅子的支脚。“……仇木易……”
　　“诶？”微怔，后来他觉得自己这时定是极傻极呆的表情,才让对方在很多年后每每见面都会拿着这事调笑许久。
　　“在下的名字，仇木易。”
　　“阿弥陀佛，原来是仇施主，小僧有礼了！”那人没有抬头，三下五除二地用那大刀砍分了木头。将这些东西摞成一堆，有添上了很多干稻草。只见他从包袱里取出了两块白石，“啪啪！”一打，着了，火光柔柔的。
　　“……明空小师父？”他听那人唤道，乖乖地点了点头，不知对方要说些什么，“在下适才看到山神庙后头的林子里有个小水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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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该庆幸自己的包袱里还有准备干净的衣衫，否则靠这一身即使寻到了八贤王，也怕是难免被当成乞丐，惹来一通好打。
　　小心地跨进还算清澈的水里，冰凉让他打了个哆嗦，咬了咬牙继续往深处走了些。许久无人问津，这下头有些地方都滋生了青苔，滑滑的很容易让人摔倒。
　　水不深，可能最高也只到他的胸口，于是坐在了一较为突起的大石块上，微微勾起后背，把身子都埋进了碧波里。时间一长，倒不觉得周遭的温度很低了。
　　“叽叽~~~”小白鸟依旧没放过他，轻轻地落到了他的头顶，窝着也不动弹。
　　“哗啦啦~~~”“哗啦啦~~~”一下一下的，思绪有些放空，他又不由地回想起杨家这昨日经历的那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竟犹感觉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作者有话说

　　kekeke~~~,下章某两只才相遇，某种难得的福利，你懂的......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