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棉》落木唯萧

27、我可以拒绝吗？

　　第二日去公司上班，助理玲玲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公司最近会有大的人事变动，大老板那层一直空着的办公室昨天让人在装修了。秦棉在座位上坐好，放下包。第一想到的就是陆哲陶曾经说到的大老板的侄子，木易未来的大老板。不过这么偌大一个木易集团，高层领导的变化和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到底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听玲玲说了几句就翻开图纸看了起来。请了两天的假，已经落下不少的东西要做了。
　　中午的时候，她刚在员工餐厅坐定。手机就响了，是一串没有见过的很长的数字。秦棉有些发怔，旁边的玲玲见了凑了一眼过去看。“秦姐，这是军队里打出来的号码。”
　　“您好。”军队，她认识的军队里的人除了梁辰的上将父亲还能有谁。
　　“晚上有时间就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好。”
　　“我派车去接你。”
　　“还是我自己过去吧。您告诉我地址就好。”
　　“你可能找不到地方。”
　　“那麻烦您了。我5点下班。”秦棉想到梁辰父亲的军衔确实太高，住的地方也肯定很隐蔽，虽然很不情愿，只得放弃挣扎。
　　秦棉放下电话在餐桌上，拿起筷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放下筷子，伸手在额头抹一把，一头的汗。
　　“秦姐，你还认识军队里的人呀！”
　　“就一个同学。”
　　“嗯。”玲玲大学毕业一年，性格比较外向，时常在秦棉耳边说些有的没的，秦棉也没领导的做派，偶尔闲来随便听听，权当打发时间，“我上午听人事部那边的人说，这次来的这人是大老板的侄子，不过很奇怪，大老板没让他们帮忙办入职的手续，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职位。我还听说，大老板的侄子长得特别的帅。有公司的员工在外面的餐厅见过一面，和大老板长得还真有那么点像。你说他们杨家的基因真好，大老板虽然老了点，但依旧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大帅哥一枚，大老板家的千金那也是长得貌美的很。真是羡慕嫉妒恨呐！”
　　玲玲这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秦棉心中想着晚上要赴的那场宴，没听到多少，等身边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吃饭时才吐出一个“哦”字。
　　4点半的时候，秦棉就开始整理图纸，一张张慢慢的合上。她的办公桌比较大，堆了一摞又一摞的图纸。她整理好图纸，看一眼桌上的钟，也才4点40的样子。又去了一次厕所，理了理一天下来已经有些松散的头发。回来时，又看一眼钟，4点48。又坐下去关机，关台灯。
　　木易没有打卡制度，对员工的上下班时间没有做很硬板的规定。早走一会儿，晚来一些只要领导不说就没什么关系。秦棉看时间已经4点53，跨上包就走了出去。玲玲还对着电脑校对着数据，听到秦棉对自己说再见，抬头望一眼，她都已经走到电梯口了。眼睛转回前面的电脑上，总觉得今天中午接了那通电话后，秦棉就怪怪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认真严谨的秦棉。

　　老爷子派来的也只可能是军车。倒不是上次梁辰开来的那么招摇的越野车，就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秦棉公司楼下较为偏僻的角落。秦棉还是一眼就看到那辆车挂的不同于其他车的军用牌照，白底红黑字。
　　王达见过一次秦棉，所以老爷子特地让他过来接人。王达见秦棉正往这边走过来，赶紧下车。隔着5,6步的距离喊了秦棉一声：“嫂子。”秦棉就被定在那里，华丽丽的囧了。然后又马上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决定不予回应刚才的那声称呼。
　　车子一路开进大院，秦棉还有些愣在那里，这地方果真要不是带着来，她找死都找不到。门口站岗的士兵手中拿着的枪也是真的吧。
　　“嫂子，到了。”因为有了之前的冲击，王达再叫秦棉时，秦棉只是顿了一下就下了车。老式的院落别墅，虽然样式老旧，却依旧能看出些端倪。秦棉不好打量太久，抬脚随着王达进了去。
　　“大棉。”一进屋子，孩子就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来，欢快的喊着。跟在孩子后面，老爷子也随即出来了。秦棉一手握住孩子软软的双手，眼睛却看着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大棉，爷爷家里种了好多的花呀，我带你去看。”才两天不到的时候，孩子显然已经对这里熟悉的很了，一步两步的就带着她往花园走。“爷爷说那些花都是他自己种的。爷爷还说要送我一盆茉莉花呢。”秦棉被孩子牵着走，回头看一眼老爷子，他正和王达说着什么。
　　确实有很多的花，不大的院子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很多秦棉都叫不上名字。这个时节，已经接近秋天，开花的植物不多，整个院子多是翠绿的颜色，偶尔竖几朵红的黄的在中间。“大棉，那里还有一个温室。爷爷说那里面的花都不能种在外面。爷爷送我的茉莉花就种在那里。”
　　能看出来老爷子确实是个爱花之人，打点的很是细致。秦棉看了一圈下来，心情也舒展了很多。再回到客厅时，梁辰坐在椅子上拿着孩子的素描本在看。花花的小素描本还是秦棉买给孩子的，秦棉记得那本子上有孩子随笔画的一些东西。
　　有50多岁的阿姨端了菜出来，秦棉让孩子过去梁辰那边。跑到厨房帮阿姨端菜去。阿姨见了忙说不用。秦棉笑着端起一盘子菜就出去了。等差不多菜都上齐时，秦阳一溜烟蹬蹬的跑上楼去，“爷爷，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孩子也安静下来，一口一口很认真地吃着饭。秦棉一直想着老爷子特地喊她过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可一顿饭吃完。老爷子也没开口说些什么。倒是吃完就领着孩子说出去散步了。
　　老爷子带着孩子出门后，梁辰从餐桌上站起来，“去院子里坐坐。”
　　刚才秦棉逛时候就看到了院子西南角有一把木质的两人座椅。梁辰自顾在那里坐下，秦棉也只能走过去坐下。
　　“我爸爸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他亲自请你过来这里就是想你知道，梁家的意思。”这是梁辰第二次对秦棉说这些话，“他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我可以拒绝吗？”因为离温室近，秦棉坐在这里能隐约的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
　　“两次求婚都被拒，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你知道我家乡是哪里的吗？”秦棉侧着头，双手撑在木质座椅上，看着地上不知名的草问，“这。。。”梁辰有些诧异地看着秦棉。“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我是几月出生的吗？你知道我高中读的什么学校吗？你知道我妈妈是干什么的吗？”秦棉说这些话说得很慢，她在挣扎，她在犹豫，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他执意要知道，“为了孩子在一起，我们能保证我们永远都表面上平安无事吗？孩子终究会长大的，那时我们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下去？这些你都想过没有。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我好，为孩子好。你真的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做这样没准的事情。”说到后面，她坐在那里都已经要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从自己的嘴里蹦出什么样惊天的话。
　　“那你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孩子吗？”梁辰一直没有出声，然后他说。
　　对于这整件事，梁辰除了疑惑还是疑惑，他本能的做出反应，认了孩子，提出结婚。可到底，为什么那晚她要消失，为什么她要生下孩子，为什么她不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为什么她不想结婚。一个个理由冒上来，又压下去。他始终不能理解她做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