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别样的四年级》米兜

6、第 6 章

　　哈利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两只脚把他带到了哪里。等他猛然惊醒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胖夫人面前了。他干巴巴地说了口令，画像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然后他被两双手给拽进了公共休息室。

　　“海德薇捎来了一封信。”罗恩神神秘秘地在哈利耳边低语道，他和赫敏一齐拉着哈利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房间，来到了公共休息室墙边的桌子旁。

　　哈利看见海德薇疲倦地落在桌上，一只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瞪视着哈利，看上去有点生气。但当哈利走上前去，坐下来时，海德薇仍旧伸出了自己拴着一片皱巴巴羊皮纸的脚。

　　“抱歉，我没东西可以给你吃。”哈利压抑着焦虑，抱歉地看着海德薇说。海德薇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展开双翅，飞出了敞开的窗户。

　　这是小天狼星寄来的回信，信很短，哈利没花多久时间便看完了。他用拳头猛地敲了一下桌子，使劲地攥住了那张羊皮纸，语气糟糕地责怪自己说，“我不应该写那封信的！他竟然要从北方飞回来了！我明明一点事儿都没有……”

　　哈利明知道什么事儿都没有是谎话，可是他依然怪罪了自己，因为那是他的过错。（他在开学前给小天狼星寄了一封信，信里说了他伤疤再次疼了。）不过就是几秒钟的伤疤疼痛而已，和最近他出现的幻觉根本没法比……他都能把幻觉的事情藏在心里，为什么当初就不能闭紧嘴巴，不要向小天狼星唠叨呢？

　　“哈利，那上面写了什么？”赫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轻声问，她细心地发现了哈利表面之下的愤怒和烦躁。

　　哈利将信扔到了桌上，苦恼地捂着额头，没有和赫敏说话。赫敏把哈利收到的信拉到面前，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随即她就懂了，她小声问：“他要回来？”

　　罗恩是唯一一个还没看过信的人，他一脸困惑，显然是不知道哈利和赫敏到底在说什么。“哈利，怎么啦？发生了什么？”

　　赫敏干脆利落地把信甩到了罗恩的鼻子底下，罗恩一看完，便瞪大了眼睛，“他要飞到北方来了？”

　　“这都是我的错。”哈利快要停止呼吸了，他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头低低垂着，碰触到了冰冷的桌面。

　　“哈利……”赫敏轻唤了哈利一声，哈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一脸糟糕的表情，似乎不愿意多说，“我接下来还有留校劳动，先走一步了。”

　　“等一等——”罗恩及时抓住了快要离去的哈利，紧绷着脸，假装气愤地说，“哈利，你昨天从斯内普办公室回来就没有和我们说一句话——今天早晨你又没和我们说一声就不知所踪——直到刚刚回来我们才见到你——结果你还没和我们说几句就又要走开？”

　　“罗恩，哈利说他有留校劳动——”赫敏故意说的声音比罗恩还大，她用力扯开罗恩抓着哈利的手，用息事宁人的口气说，“等哈利劳动回来，他自然会告诉我们——我说的对吗，哈利？”

　　哈利草草地点了点头，留下罗恩和赫敏，再一次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离开了。他试图靠在城堡里到处晃悠来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去牵挂小天狼星，不去幻想小天狼星被摄魂怪追赶到走投无路的情景。而他也差不多做到了，虽然那花了他到8点前仅剩的空闲时间。

　　晚上，八点整，哈利准时到了门厅。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他让哈利去擦那些脏兮兮的、生锈的盔甲。

　　哈利什么也没说，认命地干了起来。

　　时间过得像蜗牛爬，哈利听凭盔甲在那里发出抗议地嘎吱嘎吱声，一个劲儿奋力擦着那些锈渍。他如此的专心致志，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一种迷惑——他真的在用心、认真地干留校劳动。

　　可哈利自己却很清楚，完全不是那回事儿。他在借着手上的活逃避不该看到的东西：他看到了令他恼火的斯内普。没错，就算斯内普隐藏在阴影里，他也照旧看见了斯内普。

　　哈利抿着嘴，在心里忿忿诅咒着斯内普，更加使劲擦起了盔甲。盔甲抗议地吱嘎吱嘎声大得几乎整个走廊传了个遍，不过哈利只是冷冷看着盔甲，在抹布上涂上了厚厚一层的污光亮剂，继续大力擦拭着它而已。

　　时间又爬过了一点，斯内普仍是站在阴影里。哈利倒是专注于把眼前的脏盔甲擦干净，忘了所有的烦心事。令哈利恼火的是，他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很久，他的死对头马尔福就出来打破了它——

　　当时，哈利正在和盔甲的顽固污渍奋力搏斗之中，可马尔福却突然从哈利身旁经过，抢走了抹布，拖着长腔说，“哈利——我帮你擦——”

　　马尔福的出场方式着实让哈利吃了一惊。但哈利一怔之后，立即反应了过来，从马尔福手里夺回了自己的抹布，看也不看马尔福，接着擦洗盔甲上的污渍，仿佛压根没看见旁边站了一个人似的。只是他无声蠕动着的嘴唇，泄露了他的心事。他在不断诅咒着突然出现的马尔福——该死的、假惺惺的、令人恼火的马尔福。

　　“哈利——”马尔福看着哈利不理他，竟然又拖着长腔继续叫了哈利。

　　哈利想把手上的抹布扔到马尔福的脸上，制止他不停叫唤自己的名字。而他也差点真的这么干了，他已经抓紧了手上的抹布，转身面向了马尔福……可惜的是，在最后一刻，哈利不经意地瞥到了斯内普的长袍一角。于是，哈利收起了他的计划，顺势绕过了笑容满面的马尔福，到下一个盔甲面前干起了活。

　　马尔福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哈利和他说话，他追着哈利来到了另一个盔甲面前，一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不死心地询问着哈利，“嘿，哈利，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个和你处处作对的坏小子吧？”
　　“你是——”哈利在心底说，他很恼火，他拼命地想要让自己恢复内心的平静，拼命地想要摆脱那些麻烦。可那些麻烦总是会自动找上门来——就像现在，马尔福这个大麻烦主动过来招惹了他。
　　“滚开！”为了防止接下来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哈利恶声恶气地想赶马尔福离开。但他显然失败了，马尔福不仅没离开，反而突然伸出了手，大力地掐了一把哈利的脸颊。大吃一惊的哈利在自己大脑反应过来前，就把脏抹布扔到了马尔福的身上，快速将手伸进了口袋，摸出了魔杖，指着马尔福气疯了地大叫道：“马尔福，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在做梦……”马尔福眼底有了一丝惊讶，他看了看地上湿漉漉的脏抹布，又看了看自己干净长袍上的污痕，略带不安地向哈利解释着，他看上去明白自己用错了方式。

　　哈利瞪了好一会马尔福，确认他没有说谎话之后才将魔杖揣回了口袋，弯腰捡起了被他扔掉的抹布，丢到了一旁的水桶里。然后他克制着怒火，提着水桶，一边注意着角落里的斯内普，一边注意着走廊里的马尔福，故意往远离他们的走廊尽头挪去。

　　马尔福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再一次追上了哈利，“哈利，等等……”

　　哈利沉下了脸，他了解到自己又进入了幻象里——这里的马尔福和斯内普都是幻觉。所以他用抹布扔了马尔福，马尔福没有生气，甚至还向他解释；斯内普也没有出来扣他的分，罚他更多的留校劳动。“你会觉得痛就证明这不是梦境……我们都是真实的——”

　　“我不觉得痛。”哈利提着水桶停了下来，他凶恶地瞪向了“幻觉”马尔福。

　　“真的？”马尔福出其不意地再次伸出手，猛地拉扯起了哈利的两颊。

　　突如其来的痛感，直冲脑门的怒气和加倍的惊讶混合地绞着哈利空空如也的肠胃，使得它们很不舒服地蠕动着。“痛……放手……”哈利说话的时候，感到肠胃更加不舒服了。

　　“看——这不是梦——”马尔福边强调着边放开了手，他嘴角泛出了淡淡的微笑，显然是为了向哈利证明了事实而开心。

　　哈利觉得马尔福的笑容碍眼极了，他不置一词，放下手里的水桶，拧干抹布，干脆再次专心擦起了盔甲——对他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干活更能排解他内心的焦躁了；也没有什么能比干活更能消耗他的时间，让幻觉快点过去了。

　　令哈利第三次吃惊的是，就在他用尽全身力气擦洗那些盔甲，导致肠胃更加饥肠辘辘地不舒服蠕动时，几个包装精致的糖果被马尔福送到了他的鼻子底下。“我家里寄来的糖果，吃吧。我知道你今天都没吃过东西……”

　　哈利盯着马尔福摊开的手心，不领情地转过了头。不管是不是幻觉，他都不会拿马尔福给的东西，更不用提吃马尔福给的糖果了。可马尔福不知道哈利的想法，他无视哈利的抗拒，硬往哈利口袋里塞了一些糖果。“拿着。”

　　哈利低头，直接开始去掏那些糖果。等他全部掏出来的时候，他高高举起双手，刚想把那些糖果都扔掉，才发现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就连阴影里的斯内普也不在了。他知道幻觉又消失了……哈利在烦躁中做了之前想做的事情：把马尔福给的糖果都丢到了地上……

　　糖果落地声使得哈利一下愕然了。既然幻觉已经消失了，为什么幻觉里的糖果没有消失？这没有任何道理不是吗？幻觉里的糖果不可能是真实的，幻觉消失，幻觉带来的一切也会消失才对……
　　哈利产生了怀疑。

　　为了找出答案，哈利捡起了一颗糖果，犹豫了一下，缓缓打开了包装，闭着眼睛放了进去，含在了嘴里。

　　甜甜的滋味瞬间就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哈利开始意识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些很可能都不是幻觉——这些马尔福给的糖果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