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不***生

2、迷梦

　　暗红色的像是要下雨的天，墨绿色的大地透着寒意，黑黝黝的像是埋伏了无数只眼睛的山脊，还有半山腰上无数隆起的土包，那土包底下是先人的骸骨。据说那山腰上是难得一遇的福地，还有什么依山傍水藏龙卧凤的典故，可是小咩却从来都只觉得恐怖和空虚，觉得那穷山恶水是组成一颗邪恶的骷髅头——两汪亮晶晶的泉眼像是鬼首上妖邪的眼睛，以不变的姿势亘古观望着它对面的山庄，才终于把那一片肥沃的土地看得贫瘠，把那块福地的福气吸尽，把那片土地上的人们看得奸诈又薄情，养育出满地活生生的披着人皮的小妖。
　　小咩惊恐的望着四周，手摸着自己得披肩发变成两条麻花辫子，乌黑的头发退化成微微发黄的软绵绵的发丝，绣着暗花的水蓝色睡衣变成碎花的裙子，而自己原本就不高的一米六五的身高缩短到一米二，而自己的背后正背着自己童年最爱的蓝精灵的书包。只有那双红色的鹿皮皮鞋依然在自己的脚下踏着，尺码自动的和自己的脚一起缩小了。这是……时光回到了小咩五岁的时候，这里是小咩的家乡。
　　小咩蹲到地上，忽然觉得红鞋比以前更红了，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她轻轻的脱下来鞋子，一个五岁的孩子穿着一双高跟鞋，多么的奇怪。
　　空气里浮着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小咩赤着脚穿行在乱坟堆里，脚底有被野草割破得痛。心情似乎也恢复了五岁时的感觉。但是就算是早已经经历过，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身体却仍是不听话的前行着。几个幼童从山脚下蹦蹦跳跳的经过，手里打着的白色纸灯笼也跟着一下一下的跳跃着，他们嘴里唱着小咩听熟了的儿歌：
　　“青蛙青蛙叫呱呱，沈家生了个鬼娃娃……”
　　小咩捂着耳朵前行着，小咩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再姓沈了，那个被她叫做爷爷的人把她和妈妈赶出门去。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打在柔软的土地上。
　　“踏踏踏。”轻柔的足音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咩身后，身后不远的地方。小咩圆睁着哀哀的泪眸，爷爷说过要用艾草熏瞎的泪眸。可是他没有如愿，当爷爷就要举起杀猪刀杀死自己唯一的孙女的时候忽然心肌梗塞离世了。没有人阻止爷爷疯狂的举止，所谓的亲人的眼睛里放射出嗜血的光芒，却因为爷爷的死而对小咩百般苛责。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传说在小咩刚出生的那一刻周围的接生的人都同时死去，而他们的表情都扭曲着诉说着同样的巨大的惊恐。妈妈还活着，但是她疯了，受不了稍大一点的声音。她胸前的玉佛碎裂了，玉屑扎在皮肤里，流出殷红的血。小咩被认为不祥。而这不祥不是因为她克死了人，而是因为小咩的父亲多年前出走，母亲也疯了，她不应该再占着那套上好的瓦房了。
　　这些本来小咩都忘记了的，小咩从来没有六岁前的记忆。可是当小咩如今又回到了时间的原点，被刷零的记忆又一次变得分外的清晰。小咩也想起后来为她做催眠的那个医师的话：“你是乖女孩，安心的睡吧。”
　　“踏踏踏”微弱却坚定的声音，轻轻的跟在小咩身后。小咩睁大圆圆的眸，头皮发麻，不敢回身察看那诡异的步音，只好硬着头皮如履薄冰的前行。
　　身边的老树摇晃着，干枯的像是老人的手的枝杈摇摆着，灰绿色的叶子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身边的石碑上镶着爷爷的照片，那么严肃的爷爷在照片中竟然有淡淡的笑意，不知是否是错觉，小咩觉得爷爷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映出阴邪的绿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阵冰凉的白色的浓雾渐渐笼罩了坟地。尽管只是雾气，却是粘稠的几乎散不开，小咩觉得顿时呼吸困难，一阵心悸。
　　浓雾中突显一个老人的头颅的样子，一双和小咩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眼睛，两片刀子眉斜斜的飞入发迹。
　　“爷爷！”小咩失声的叫了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