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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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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眼溪-7
吴哲在等袁朗来。
昨夜过后,吴哲一直在想袁朗的话。
果然,吴哲看见影子的时候,放下锄头拍了拍手。
“袁将军。”
“嗯。”
这次袁朗只带了成才来,齐桓不见了踪影。
“又来品茶了?”
“下了朝,口渴的很,不自觉就走到你府里了。”
吴哲哼一声,顺着长廊往回走,袁朗信步随后,灵玉已经沏好了茶。
“袁将军可是为了苦衷而来?”
“看来,知我者,智雅兄也。”
吴哲心里骂了句无耻。
“苏落怀为皇上跟前御医,对皇上病情知根晓底,二皇子早早就接了他家人老小到府上住,又派人伺候着,苏落怀一直觉得难偿二皇子一片心意。”
“原来是被人挟持。”吴哲心思敏捷,知道袁朗推崇二皇子的缘由了,心底下开始盘算起来。
“不知二皇子是何欲意。”
“无外乎个中一二。”
显然也就是皇位之争吧,挟持了苏落怀的家人,并以此要挟袁朗,牵制忠天府,吴哲叹气,这二皇子果真不是做皇上的料,若不是忠天府的忠良,还留的他?
“为何叹气?”袁朗只觉得这两日听来太多叹息声了。
“二皇子若是知道失了棋子,会怎样?”
袁朗看着吴哲,仿佛要透过吴哲的眼看入心中,目光渐渐犀利,似狼眼般聚集成月牙状,敛起一贯的没有表情,透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真然。
吴哲却换了平日嬉笑的脸皮,一脸严肃方正,任袁朗的目光舔舐,毫不畏惧。
袁朗心底腾的起了一团火,在眼里烧尽了,才闭目转向别处。
“袁某愚钝,不明白智雅兄的真意。”
“将军谦虚。”
袁朗停了许久,才道一句,“可惜我家落怀一身好医术。”
“在下不知道原来将军妇仁。”
“哈哈,也对,若不是妇仁,如何一直被二皇子拿捏手中。”
“将军好色罢。”
“此言而已?”
“素闻苏御医貌似女子,娉娉玉人,好逑者无数,可惜是你们忠天府的血脉,万金难求。”
“袁家家规森严,一直不得与外族通婚,虽到袁某父辈这代戒律宽松些,但落怀自小就许给了我们忠天府,也是袁某将来的家室,所以妇仁。”
“难为袁将军了,所以在下叹息。”
“怕是担当不起智雅兄的叹息。”
“无用之人,何必留作把柄。”
吴哲低下头去,清如春之桃李,淡若晨之露珠,目微阖有柔光垂睑,口中说的是杀人绝情之事,却端坐八方不动雷鼓不惊之态。
吴哲知道袁朗在看自己,微微别过头去,然后抬目看袁朗,这一眼看的袁朗只觉得满目流光好似斟全了的酒般要溢出的沸腾。
“智雅兄,知我好色?”
“不知,听闻传言。”
“可是晓我家室众多,杀一两个也无妨,教唆袁某?”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即为你师,当为你解惑,何来教唆之说。”
“好个传道授业解惑者。”袁朗嬉笑一声,落座吴哲身旁。
成才守在外面,许三多也跟着一旁,成才回头,许三多也回头,成才矗立,许三多也傻站着。
“三呆子……”
“啊?”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就看看你。”
“又不是不认识,看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要出去,多看看。”
成才瞟一眼许三多,“三呆子,你辛苦了。”
“不辛苦。”
“……”
“真的真的不辛苦,守空房不辛苦,我原来还守过库房,也是空的,守了半年了。”
“……”
“我就是,就是晚上的时候,会想你。”
“有多想?”
“就像你想我一样。”
“你个死呆子,我可没有想过你!”
“哎……?”许三多睁了睁眼睛,然后低头。
“生气了?”
“……”
“我说你脾气怎么变的这么小心眼?”
“不是生气,是伤心了。”
“……”
“成才哥,”许三多拉住成才的手,成才甩了两甩没挣开,也就不管了,“我我想你想的紧。”
“光天化日的,你干什么?”
“我们府里人少。”
“人少?做什么。”
“你你让我亲一下吧。”
成才脸腾的烧红了,就要一掌劈过去,看许三多也不躲,迎着自己傻笑,“别闹了,大白天的,夜里……夜里再说。”
“你又诓我,上次你说夜里来,结果也不来。”
“将军才回来,事务繁忙,我哪里脱得开身。”
“那那今夜一定会来吗?”
“会。”
“将军要是又有公事呢。”
“不能,将军今夜私事。”
“你咋咋就知道了。”
“我是谁,是将军贴身侍卫,笨。”
“对,对啊,那今夜我等你。”
“去……”
“嘿嘿。”
“呆子!”成才看许三多的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三呆子,不要怨我与你说这些,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主子,就各自有各自的命,虽然……”
一声长叹,叹不尽愁。
一会,袁朗就出来了,吴哲垂头跟在后面。
“成才。”
“是。”成才大步走向袁朗。
“智雅兄留步。”袁朗转身和吴哲道别。
吴哲似乎在思索什么,没停住,抬头袁朗就近在跟前了,看着要撞上,吴哲赶紧拐了一下,擦着袁朗边上过去。
“叮当”一声脆响,好似拨弄琴弦般的清爽,又如冰凉又如温润的响起,落入心田之中。
恰是两人的佩玉撞在一起,袁朗看一眼吴哲腰间,吴哲也看着袁朗那里。
“原来,智雅兄爱慕袁某,袁某实在是……”袁朗没说完哧笑了一声。
吴哲看完袁朗的玉,想起两块玉配了个 “朗”字,就觉得一口鲜血在胸口闷着。
“袁某实在是受宠若惊。”
“……”吴哲只觉愤怒、委屈、悲哀混在一起,就想抽打眼前这不要脸的人,又出不得手,生生把个玉面憋的通红。
袁朗见状上前一步,贴着吴哲捏了捏吴哲的手,“智雅兄,若想与我相好,只管说便是,袁某无所顾忌。”
说完松手,指尖划过吴哲手心,痒痒的好像天际一道流星滑落真正的落在了心里。
“不要脸!”吴哲平日行事方正,又清高的很,虽近弱冠却还未行过情事,素来少与人交往,真正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无别,从来只有他奚落灵玉的份,哪里这般被人直白的调戏过,只气的话都骂不出,指着袁朗干瞪眼。
袁朗看吴哲修长干净的手指,倒是想握在手里把玩一番,笑一声,行个礼,款款离去。
吴哲在院子里立了半柱香功夫。
“公子?”
“拿纸来!”
灵玉去书房取了宣纸,吴哲边撕边骂“登徒子”,又有半柱香功夫才消气。
可怜许三多,对着院子里的满地残骸直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