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溪》莫说

8、第 8 章

　　狼眼溪-8

　　袁朗浸在浴桶中，闭目不动。
　　“将军？”有莺莺燕燕之语响于耳畔，“水可凉？”
　　袁朗睁眼看，这个丫鬟没见过，拎了个铜壶热水在屏风旁立着，垂首以待。

　　“抬头。”
　　丫鬟犹豫了一下才抬头，螓首蛾眉，肤如凝脂，袁朗轻笑，招手。
　　丫鬟缓步行过来，走到袁朗身边，袁朗握住丫鬟的手，“水冷，加些热水吧。”
　　“是，将军。”那丫鬟被握了手，脸上飞起霞红，挣了挣然后努力拎起铜壶，往边角落水，也不知是害羞乱了心神还是本来力小，那铜壶拎起还未搁上架子，就一个不稳，袁朗起身一手接住了壶，一手接住了人。

　　“将将……军。”丫鬟吓的在袁朗怀里直打颤。

　　袁朗拎着壶，慢慢把水全洒在那青砖上，笑言，“热水也没了，我还觉得冷。”

　　那丫鬟颤抖着解开自己的外衣，有人在门外请，“将军，有客。”
　　袁朗看了一眼丫鬟，叹口气，“更衣吧。”
　　丫鬟如释重负。

　　袁朗大步到了前厅，齐桓和成才正在候着，上位还端坐一人。
　　“鲁公公？”
　　“嗯嗯嗯！”抬头的正是十三皇子跟前的鲁蔚鲁公公，嘴里塞着糕点，手里端着香茗，两个腮帮子鼓的似蟾蜍，不能言语。
　　“咳咳咳！”鲁公公又灌茶冲咽，齐桓上去一掌差点把公公的眼睛打出来，才咽下去这口。
　　“哎哟~哎哟~袁将军，下次不要摆这么多的糕点，吃不完那。”

　　袁朗笑，“公公若喜欢，我差人送些过去。”
　　“好好，极好！”鲁蔚拍手，转头看齐桓，“先有劳齐侍卫了。”
　　齐桓翻白眼。

　　“公公何事？”
　　“无事。”
　　“……”袁朗看鲁公公，表情不似嬉笑，倒有几分严肃。
　　“公公无事来访，袁某诚恐。”
　　“哦对！”鲁蔚擦了擦手，到怀里掏东西，掏了半天才摸出个锦囊，递给齐桓，齐桓结果转手给袁朗，“十三皇子给的。”
　　袁朗接过，也不拆开，只放在茶几之上，“公公还有话？”
　　“没了。”
　　“请。”袁朗伸手，看一眼齐桓，齐桓重重叹气送鲁蔚出去。

　　“齐侍卫，别忘了将军送我的糕点。”鲁蔚回头说。
　　“忘不了忘不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偏门出，自有轿子等候鲁蔚。
　　鲁蔚出来替十三皇子办事，行事必然简练，青衣小厮抬了两人轿子，没有往日的大排场，寂落的在红墙下候着。

　　鲁蔚上了轿子，忽然撩开竹帘，探头出来，齐桓见状只得上前听候。
　　“齐侍卫，”鲁蔚在齐桓耳边轻语，“袁将军回朝，端的是打了胜仗，调养之名，不过朝野上下明白的都知道是怎末个回事，所以务必小心。”
　　“哦？公公何出此言？”
　　“似乎明雅王那边出了什么事端，小心为妙。”
　　“谢公公提醒。”
　　“分内之责。”鲁蔚笑笑的落下帘子，齐桓退后几步，鲁蔚又探头出来，“哎，我那糕点。”
　　“已经让人往公公那送去了。”
　　“极好。”

　　轿子才起，又停，鲁蔚招手，齐桓硬是憋住了一口气上前，“公公还有何吩咐？”
　　“我的声音如何？”
　　“嗯？”
　　“听来和其它公公无二吧？”
　　“装的挺像。”齐桓实言。
　　“那就好。”鲁蔚终于走了，齐桓也安心了，再回头看一眼那青呢小轿，忍不住有些许笑容，摇了摇头。

　　齐桓回去的时候，袁朗正在厅内看那锦囊内的书信，成才随伺。

　　“将军。”
　　“嗯，”袁朗放下手中物件，“成才，你可同许三多说过？”
　　“说过，想必他会转言话与吴公子。”
　　“好，我们也该走动走动，不要负了别人苦心等候。”
　　“是！”

　　袁朗转身从隔墙到里屋取随身之物，看见搁在桌子上的配饰，那个微瑕的玉，犹自在月下泛着冷光，袁朗信手捻起，前后看了一遍，随手又扔在了一边。

　　这边厢，吴哲在书房里看书。
　　夜深了，忽然，那烛火“噗”的一跳，吴哲才抬眼，用手去护那火苗，灵玉笑盈盈的站在面前，“看的入迷了，我不吹公子还在梦里呢。”
　　吴哲骂了句“顽皮”，问，“如何？”
　　“嗯，袁将军果真带了人去沁南府。”

　　吴哲看了看一旁立着的许三多，许三多低头，“想是我成才哥也去了。”
　　“许三多，你可是不会后悔？”
　　“后悔啥？”
　　“我与袁将军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此番他若助他人，危及七皇子，我是万万不能坐视，则势必与他为敌，然你和成才也将形同水火。”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许三多一揖。
　　“呆子，我又何时做了你的师傅。”吴哲明白许三多的意思，只是这从小的青梅竹马，若是因为主子的争斗而反目，那心中滋味吴哲不解，也解不了，因为还未中意过何人，只是这宫闱之中，哪来那么多清净，只若能好好守住现时便不多求了。

　　吴哲叹了口气，吩咐灵玉，“你去办事吧，务必小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