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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来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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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时间，天理，快到了……”
奢华的璃月装横房间里，外头的阳光被厚实的窗帘严丝合缝地阻挡，仿若黑夜中，躺在床上的少女闭着双眼，被无边的梦魇纠缠，她满头大汗地摇头挣扎着，嘴里不时喃喃低语。
突然，瑶芳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蔚蓝色的瞳孔放大，她神情惶恐，剧烈喘息着。
顷刻间视线缓缓聚焦，被褥上熟悉的花纹让她逐渐抽离了噩梦的漩涡，冷静了下来。
瑶芳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外头的灯光从门缝中溜了进来，照亮了她左眼。
那维莱特自然地推门走进，他穿着居家服，头发慵懒地披散在肩上，身上全无在审判庭中居高临下的威严痕迹，仿若雏鸟一样无害。
他在床边坐下，气质与璃月的花雕木床格格不入，却无端让人不敢多言。
“又做噩梦了？”那维莱特温柔地伸手摸了摸瑶芳的脸颊，眼神亲昵又心疼，“自己一个人睡，害怕吗？”
瑶芳转了转脑袋，将脸上的表情很快收拾干净，半笑道：“这跟我一个人睡有什么关系？啊，我闻到香味了！你今天做了什么早餐？”
那维莱特看了瑶芳一会儿，收回手，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今天是你喜欢的璃月汤粉。我刚买回来。高兴吗？”
“高兴！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房间里还差一个挂饰……还有茶杯！想要喝翘英庄的茶了！明天给我带好不好？”瑶芳晃了晃那维莱特的手，撒娇道。
“好。”那维莱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面色一如既往的柔和。
“你要的，我都给你。”
餐厅里的窗户全都拉上了窗帘，只有头顶的水晶灯照亮了整个空间，灯光足够明亮，屋内仿若白昼，而那水晶灯精致璀璨，若是找准角度，还能看到灯光从里头折射出的如霓虹灯般绚烂的微小彩虹。
然而彩虹理应是雨后天晴的祝福，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华丽的虚假幻影罢了。
瑶芳自然地收回仰望的目光，垂下眼帘，藏住眼里的复杂情绪。
“唔，好吃！”
一口把最后的汤汁灌下肚，瑶芳心满意足，“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坐在桌对面的那维莱特早已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同样是璃月的汤粉，瑶芳用着筷子，而他手上却拿着叉子，看上去跟在枫丹的餐馆里吃肉酱千层面没什么两样。
“好。”那维莱特温顺地点头应道——这类无伤大雅的请求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今天我会吩咐下去。”
瑶芳满意地笑了。
也许是接连几个要求都被满足，她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在那维莱特出门前，还特地到门口送他。
“早点回来哦。”瑶芳站在玄关处，双手俏皮地背到身后，仰头望着那维莱特，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任谁来看这都是一副温馨的场面。
“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啦~”
那维莱特瞳眸轻颤，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低头看着少女笑靥如花，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在半途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将手臂收了回去。
瑶芳状作不知情，歪了歪头，“嗯？怎么了？”
“……”那维莱特深深地看了瑶芳一眼，藏在袖口的右手紧紧握拳，堵住通往手心的所有空气。
“……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那维莱特不再看瑶芳的眼睛，转身推开房门，跨过空气中无形的涟漪，身影渐渐消失。
水墙出现又消失，房门缓缓关闭，没有一丝外头的阳光能够偷溜而进。
瑶芳脸色忽然煞白，笑容瞬间消失。
一步跨出普通人无法察觉的水墙结界，街面上的嘈杂声顿时一窝蜂地灌入耳朵。
“哎呀，天气预报说今天好像还是阴天。”
“怎么又是阴天？这都快一个月了……”
路人面色不虞地匆匆走过，那维莱特停顿片刻，抬脚朝沫芒宫的方向走去。
“早上好，那维莱特大人！”今早在沫芒宫值班的美露莘见到那维莱特，开朗地挥手打招呼，“您今天也不需要准备早餐吗？”
以往那维莱特都会在沫芒宫享用早点，吃完以后就马上进入办公状态，到达沫芒宫的时间也比现在早得多。
但自从一个月前瑶芳小姐走了以后，那维莱特大人就不再在沫芒宫吃早餐了。
美露莘想不明白原因，只能偷偷在心里失落。
难道是她们做得不好吃吗？
“嗯，不用了。”今天的那维莱特依旧没有发现美露莘隐藏的小情绪，他最近看上去总有些心不在焉，“麻烦你们今天帮我准备一瓶璃月的绝云椒蒜酱，一个床头挂饰，要素雅的，还有一些茶具。再辛苦你们往梅洛彼得堡跑一趟……我给你们写封信吧，你们带给莱欧斯利。晚上下班之前回来。”
“好的。”美露莘乖巧地点头应下，待到那维莱特把信写好以后，就拿着那封信，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虽然那维莱特大人不吃她们准备的早餐了，但是最近经常拜托她们采办私人用品，这是那维莱特大人的信任！她们一定要办好啦！
随着美露莘的离去，宽敞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那维莱特一个人，他站在中央，眼底为美露莘升起的柔和缓缓消散，随后抬起一直紧握拳头的右手，举到眼前，缓缓放松。
下一秒，刺眼的蓝色幽光争先恐后地从他松懈的手缝中钻了出来，很快就照亮了整个空间，宛如蓝色的太阳。
那维莱特面色凝重。
这不是之前的力量，这是新的“视线”。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短短一个月，他的力量接二连三为瑶芳涌出，仿佛是为了补偿她被收回的光辉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他也没有办法停止。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即使是最受天空岛偏爱的人，也不会被颁发两个神之眼。
忽然间，他想起了那名被他暗自审问的罪犯，无论他是从正面还是侧面试探，都没有从那罪犯口中得到瑶芳参与的痕迹。
除了时不时莫名在他们基地里出现的花香。
那维莱特闭上眼，眉头紧皱，心神不宁。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面对人类，瑶芳可以做的比他多得多。
“……”
半晌后，他将那团光辉再次收了起来。
而另一边，莱欧斯利顺利地收到了沫芒宫的来信。
“翘英庄的茶叶？”看完信的莱欧斯利靠着椅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么客气？本来就是他送的，那么多也喝不完，早说我上次就带过去了。”
带信的美露莘就在办公桌下方，闻言挠了挠头，“那维莱特大人需要茶叶吗？我可以去买的啊。”
“翘英庄的茶叶买来可不容易。”莱欧斯利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是等不及了，不然也不会把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又请回去。”
确实是“请”，这封信里的措辞……可真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莱欧斯利爽快地答应了，“行。待会儿我就亲自给他送上去。”
“啊？”美露莘连忙挥手，“不用不用，您给我就行。不耽误您工作。”
“那怎么好意思呢。”莱欧斯利站起身子，随手把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就捞上了，“你先回去报信吧，我拿上茶叶，随后就到。”
听到莱欧斯利这么说，美露莘也只好依言离开了。
希格雯从一旁的小门走出，“公爵大人，你真的要去吗？”
莱欧斯利披上外套，耸肩抻了抻，“当然。既然是旅行者说的话，当成耳旁风的话，之后估计得吃苦头了。”
就在一个月前，旅行者忽然来到梅洛彼得堡，他神色匆匆，像是背后有幽灵在追他，快速交代了他在那维莱特家发现的异常后，就立马离开了枫丹地界，前往纳塔，那着急的样子，简直像是不小心触怒了枫丹神明，要在神明追杀过来之前赶紧逃命。
不过话说回来，枫丹现在哪里来的神明？
“那维莱特做事一向有数，我估计没什么大事。”从仓库里的一推茶叶中仔细挑了两包出来，莱欧斯利走出办公室时，脸上的表情堪称轻松。
“我去溜一圈就回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莱欧斯利也没有觉得旅行者就是无的放矢，来到沫芒宫日常寒暄后，心里还是带着几分审讯地随意套了一两句话。
没想到套着套着，情况开始往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向发展了。
莱欧斯利：“说起来，我还没去你家看过呢？你这几天买了不少家具，坊间都在流传你置办了新家，怎么，不打算请我们这些老朋友聚聚，庆祝一下？”
那维莱特见到莱欧斯利亲自前来，心里也很惊讶，闻言停笔顿了一下，眉头一皱。
“不必了。我未曾置办新的房产。梅洛彼得堡想来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公爵还是不要离开太久才好。”
莱欧斯利脸色顿时一变。
这里是枫丹城里最尊贵的办公室，装横大气奢华，天顶高挑，光线明亮，无论是接待外国贵宾，还是民间访客，都能恰到好处地展示自己的威严与友好。
友好时，能让客人如沐春风。而威严时，能让所有阴暗邪念仓皇逃窜。
差别不过取决于它的主人有什么态度。
莱欧斯利也不是第一次进入到这个办公室了，他来到这里，自然从来都是客人，梅洛彼得堡与枫丹城相辅相成，他们互相之间没有敌对的必要。
但今天，他可算是明白那些心有歹念的人为何会在离开这个大门时大汗淋漓了。
敌意，他从那维莱特身上察觉到了敌意。
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大海的沉重侵占，连呼吸都让人战战兢兢，即使是在最令人作呕的审判中，莱欧斯利也没见过那维莱特散发出如此威压。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提到了他的家吗？
“好吧好吧。”莱欧斯利耸耸肩，抬手作出投降状，面色还是一派轻松，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正被人暗自针对，他站起身，自然地转身离开，“反正茶我也带到了。唉，找机会过来跟你聊聊天都不行，还要被你催着上班，多注意休息吧审判官大人，你要是不好了，枫丹可怎么办？”
留下意味深长的话，公爵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那维莱特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办公室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莱欧斯利走出沫芒宫的大门，眼神瞬间凝重了下来。
这可真是……麻烦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