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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利亚斯毫不留情地将捅入古一胸膛的刀更进了一步——他们的确是旧日的师徒，纵使如此刀剑相向，二人的脸色依然带着几分相似的笑意。
殷红的血渍慢慢散开，古一明亮的双眼渐渐染上了几分灰败。他手上的匕首却像饮饱了生机，变得炙热而明亮。显然这又是卡西利亚斯众多小小心思之一。
斯特兰奇则呆愣地看着那副场景，机械狼狈地躲避着不断飞舞来的碎石。
卡西利亚斯不无恶意地扭动着手中的刀，满意地看着古一的脸色更加苍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那个废物，他甚至——”
“是你先背叛的。”古一平静地说，好像匕首附着的诅咒并没在她身体内横冲作乱地说到，“你背弃了你的誓言，你抛弃了这篇土地，你背叛了我。”
卡西利亚斯的手突兀地一顿，而古一也只需要那一个瞬间。她冰凉纤细的手轻轻地锢住他的手腕，致命的寒意如一条毒蛇般激起刻在人体内的远古惧意。力量是可以相互吞噬的——他可以利用诅咒吸取她的力量，那么古一也可以将自己诅咒成一个容器，将黑暗空间的赐予他的力量吞噬殆尽。
他们的确是师徒，恶毒的样子都那么一模一样——古一弯了弯眼睛：“和老师一起走吧。”
强大的吸力疯狂地攥取卡西利亚斯体内的一切力量，如狂躁而阴郁的漩涡，意志如破碎的玻璃，一点点地飘散于广袤无垠的蓝色双眼里。挣扎在此等伟力下显得格外软弱无力，好似一株飘摇的稻草，最终，他只能徒劳无功地挽回一手尘沙。
卡西利亚斯静静地睁着眼：“老师……”
他没能说完，身躯便已泯灭无形。
斯特兰奇连忙冲上前搀扶着几乎要跌落的古一，“老师，没事吧？我们去医院，现在，现在——”
古一沉默地摁住他的手：“不用了。”她低头看了看插在胸膛的匕首，炙热的白光已然沉寂，饮饱了血液的利器变得朴素而低调，好像在体内横行霸道的不是它一样。
“我……”她咳出一口鲜血，而后神志渐渐迷离，曾经的医生立刻判断出这属于过度失血的症状，斯特兰奇拼命摇头：“老师，老师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去医院，我们可以……”
然而古一的灵魂已经从濒死的躯壳里走了出来，她温和地拍了拍弟子的肩膀：“不用强留一个将死之人——我命运如此。”
斯特兰奇哑然。
古一也不期待他能理解，只是遥遥地望着很远的远方：“我曾经见过世界上最美的月亮，也见过最痛的惨剧……命运已经给予我太多，如今她需要我，我也该去陪她了。”
“照顾好自己。”古一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把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
斯特兰奇还是摇头，古一却没再继续，她的眼睛一点点地失去了光亮，在堕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忽然说道：“不要让杰森继续下去了，那只会招来更多的悲剧。”
【奇异博士初现】之大事件完成，任务积分已发放，敬请查收。
杰森回神，他摩挲着匕首，试图借此在混乱时刻回忆起更多的细节。比那更不清明的是医生晦暗的表情。
“老师死了。”他哑声说。
杰森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希望我能成为纽约圣所的守护者。”
“那么，你……”杰森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古一对她的死亡十分坦然，在临走前为她的弟子安排好了一切。她总是神出鬼没的，有时她更像一个守护的符号，象征的意义大于实际上的存在。
在杰森的回忆里，古一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但只要见到她，就能令人安心。
“医生……”杰森近乎自言自语，“她已经完成了使命。”
斯特兰奇好像被这话打动了，他的神情一下变得十分冷硬：“那么我也要完成我的任务——我会替老师报仇。”
他立刻转身去翻阅有关黑暗空间的典籍，复仇的动力叫人不知疲倦。
杰森则疲惫地叹了口气。卡玛泰姬自从知道至尊法师离开后发生了不小的动荡，最有话语权的医生又正遭受着重大打击，他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亲自处理一些不太安分的人与物。
到哪里都是个辛苦社畜！杰森感叹，这就像哥谭的那句谚语，沾上小丑这辈子就毁了——自从他开始给世界意识打工后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推理可得小丑等于工作等于都是让人暴怒的存在。
又一个凌晨三点才忙完的晚上，杰森接到了特查拉的电话。出乎意料，国王竟然还记得他在瓦坎达的请求，表示自己将在下周五举行登基大典，欢迎他前来参观。
杰森在感动之余忍不住看了眼时间——身为一国之君还是要和他一样熬夜加班这件事让他心里稍稍宽慰了几分。
放下手机之际托尼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这次杰森倒不是很惊讶，毕竟托尼的作息时间阴间得有如蝙蝠侠，白天是拿来睡的，晚上是用来浪的。
视频接通，托尼精神得灌了药那样和他打招呼：“胖了。”
杰森拉下脸，“你懂什么，这叫水肿。”
“把你全身的水抽了也是胖了。”
杰森朝他比中指。
“斯特兰奇那边……”托尼犹豫了一会，“需要我帮忙吗？”
他对托尼时刻关注魔法界的事也不算诧异，只是叹了口气——太蝙蝠侠了。
“麻瓜别掺和。”杰森说，“医生有自己的节奏。”
托尼忍了又忍，还是说了，“但凡你把对魔法界的态度分一点点给我们你也不会每天挨这么多骂。”
杰森：……
人家会开传送门，你会什么？阿门吗？
杰森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叫起来了。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卡玛泰姬的厨师因为至尊法师的离开而伤心欲绝，痛苦得无法掌厨。自从知道布鲁斯至今还会因为喜欢的餐厅在饭后不给他送特制甜品而投诉，杰森就对这些脆弱的白男们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宽容。
他很淡定地吩咐下去，每十个人分一组，商讨好一日三餐的计划，由可以外出的法师们买回。
汇报的人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尴尬，照理说这种内部事务应该交给卡玛泰姬的后勤管，但高层知道了古一的离世后眼泪就没停过，更别说准备工作了。要不是杰森在他们到现在还在乱哄哄地不知道干什么呢。
杰森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他已经认清了自己一辈子都是破打工的命，在哪干活不是干活？
因而他又开始处理法师们的训练、如何告知还在外工作的法师们噩耗、清点物资、整理遗物、兼职心理医生……好说歹说把卡玛泰姬拖上正轨。
看着一只只吃得油光滑亮的新手热情地冲上来和他打招呼还是怪让人心情愉悦的。
至于医生……杰森推开门，试探性地放下手中的食物，“你饿了吗？”
斯特兰奇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酸涩的眼睛不自觉涌出泪水，粗暴地抹去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已经将近两三天没怎么吃过正经食物，胃已经开始抽搐般的疼痛。
一阵恍惚的沉默，他拿起三明治机械地嚼了两下：“谢谢。”
杰森在他身边坐下，挑了点不太重要的事询问他的看法。虽然他没胃口，但是身体需要能量，斯特兰奇两三口吞下一整个三明治，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好不容易找到水才将喉咙里的面包咽下去：“你决定就好。”
“她把卡玛泰姬交给你了，”杰森说，“你不能躲在图书馆里什么都不做。”
斯特兰奇像被戳到痛处，他怒视，“我在找解决方案，没有什么都没做！”
杰森对这种类型的嘴硬特别眼熟，和以前提姆失踪，达米安认为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线索就不会导致这种结果处于内心的愧疚与纠结而把自己整宿整宿埋在监控里的鬼样子特别像。
杰森对医生笑了一下，他不常笑，但这次笑得格外疏朗，像冬日里的融融阳光。“你和我装什么犊子，我给托尼打工还有工资，卡玛泰姬我还是无偿劳动的。你再敢给我躲起来不管事看看，你看我敢不敢一把火把这里烧光。”
“装模作样伤心几天够了哈，整个圣殿上下加起来将近三百多个人全指望着你出来讲话呢，你真以为那些人那么好管啊？知不知道我每天三点起来帮你处理‘他睡觉打呼噜吵醒我’的破事？”
“还复仇，复你个鸟球球的仇，你那一根草压死的鬼样复什么？复个sat考试第三题答题卡填错的仇呗？”
“觉得自己菜就多练，帮不上忙又缩在角落里偷偷哭就很厉害了？要是哭能有用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哭出四个密西西比要不要？”
杰森冷笑，“还瞪我，瞪什么？眼睛给你挖掉！”
斯特兰奇：……
一连串不带脏字的骂战让医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前几天杰森小心翼翼恨不得把他捧在手里对待的模样，与如今满脸怨气横生的杰森形成了鲜明对比，斯特兰奇不由满是遗憾地想到：至尊vip享受体验卡怎么这么快到期……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