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汪岁一

32、南晌海与小意外

　　好在美食能冲淡人的尴尬。不到十分钟时间，解羽栀就已经全无羞恼和方书誉抢食了。
　　她喜欢吃烤豆角，方书誉也喜欢，尤其喜欢撒了辣椒的。从开吃不到五分钟内，九串豆角已经进了两人的胃，动作不可谓不迅速。
　　同时，深受两人喜爱的麻辣小龙虾也所剩无几。
　　足以见得两人的战况有多激烈，小桌上的竹签、虾壳已经堆成小山。
　　最后一串豆角，两个人都瞄上了。目光交汇，立即在空气中擦出火花。此时的方书誉全无男朋友的风范，要做最佳男友的flag也抛之脑后，准备争夺食物。
　　解羽栀看起来是要夹起小龙虾，可醉翁之意不在酒，抄起竹签就往盘里送，从前在他面前吃饭时端着的淑女形象也毁于一旦。
　　方书誉：“。”
　　解羽栀当机立断咬下一口，耀武扬威一般朝他挥挥竹签：“没抢到吧，略略略。”
　　噗，跟小时候一样幼稚。
　　方书誉立马报复：“豆角长肉。”
　　解羽栀喉间一哽，接着辣椒刺激到了嗓子，辣得她脸色涨红，说话也不利索：“你... ...斯哈，真可恶啊。”居然拿长胖来吓唬她。
　　方书誉摇着头笑着递给她奶茶。

　　“你胃口可真大，”方书誉收拾着他们的“战场”，一边说着，“不过好在咱俩够迅速，不然等我同学回来的时候，你就吃不上了。”
　　解羽栀心想，原来他说的“让你进来就进来，快点，不然一会儿我那两个同学就回来了”这句话，是这个原因。
　　“吃的这么多，也不知道以后养不养得起你。”
　　解羽栀嘟起嘴：“养不起我就找别人养我。”
　　方书誉失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吃饱喝足，小馋猫。”
　　... ...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南晌海。
　　南晌是今年春天火起来的，原因是某地禽鸟迁徙在南晌海边栖息停留，为春天的南晌添了几分生气，被网上一个知名的摄影博主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受到了其粉丝的喜欢和疯狂转发，所以火遍全国。
　　春天大家都来南晌海打卡；七月，借着剩余的人气，又带火了南晌海滩，游客们都来海滩游泳。
　　暑假，几乎所有游客来了海滩而不是观赏区，他们这一行人也一样。

　　换上泳衣踩上沙滩的那一刻，暖意从脚心发散。沙子又细又白，带点淡黄，很舒服。
　　解羽栀不是一个喜欢出门的人，再加上回到十二岁到十五岁这几年忙着跳级，已经连续好多年没有出门旅游了。
　　在江城窝了二十几年，江城地势起伏大，河流经过时卷着大量泥沙而过，水流浑浊，她很久都没看到过如南晌海一样清澈的江海河湖了。
　　此刻，一种舒适安逸的感觉涌上来。

　　几乎是看到方书誉的那一刻，解羽栀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就爱这种薄肌男生，尤其是这恰到好处的肌肉长在了方书誉身上，十分、非常、极度想摸。
　　可是有贼心没贼胆，她总不能很露骨地说“我想摸你腹肌”吧？
　　女生结队出现时，大多数男生们的眼睛都直了。虽然穿的不是比基尼，大家细白的美腿也展露出来，在阳光下格外吸睛。
　　同样，女生也把目光直勾勾地放在男生身上，尤其是方书誉秦升这俩人，备受瞩目。
　　解羽栀：？
　　她要把方书誉裹起来。

　　某女生低声向同伴说：“看到方书誉的了吗，人白腹肌更白，心动了。”声音低得恰到好处，能让解某人听到。
　　解羽栀:？？？
　　同伴接收到好友的眼神，也笑嘻嘻道：“对呀，简直是我的梦中情肌。”
　　解羽栀：？？？？？
　　占有欲爆发，她跑到方书誉身边，宣誓主权：“你们别想了，他是我的！”
　　计谋得逞，两个女生笑着打趣：“小醋精，我们才不和你抢呢。不过秦升更有料，你不看看？”说完两个人就跑了。
　　“有料”指的是秦升的胸肌，够大。
　　够、大？
　　解羽栀心动了，忍不住看过去。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呢，就被方书誉强硬转过头来。
　　某人很生气道：“解羽栀你胆子够大啊，有男朋友还要看别的人？你当我不存在吗？”
　　解羽栀笑笑，跟他辩解：“没，我可是恪守女德。”
　　话够违心。
　　然后余光瞟了瞟秦升。
　　方书誉：“... ...”他生气了，吃醋了，脸色变冷。
　　以后不能带解羽栀到公共海域，不然，她可是谁都敢看。

　　“再说，你和我谈恋爱就没有看过其他女生吗？同理，我也喜欢看看好颜好身材，过过眼瘾。”
　　但是还别说，他方书誉，真的没看过美女，无论是视频还是现实。
　　周其这时候凑过来：“小解妹妹，你指望这种榆木脑袋能理解你？这样可就大错特错了，他可是网瘾少年，沉迷于游戏而不沉迷美女，这人十五岁之前甚至都没看过片。”
　　“... ...”
　　解羽栀：“？”这是、能对她说的吗？
　　方书誉：“... ...滚！”

　　他们男生之间平常说话不干净没什么，但是方书誉不能允许他们在解羽栀面前开黄腔。
　　尽管，解羽栀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成年，但是他还是不允许。
　　接下来的几天，方书誉都没有再和周其说过一句话，也没让他靠近过解羽栀半步。

　　而解羽栀不甚在意，甚至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原来... ...你涉世未深啊。”
　　“涉世未深”同样指他不看美女的事。
　　“可我上辈子已经阅人无数了。”
　　方书誉：“... ...？”
　　“不过，”解羽栀朝他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些都是屏幕里的，我都没摸过。”
　　她的爪子不安分地摸上腹肌：“所以，给我摸摸？以后再也不看别人了。”

　　方书誉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成这个样子的。别人在沙滩上晒太阳、在海里游泳，他被按在淋浴室后面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被解羽栀摸腹肌。
　　小姑娘第一次近距离清晰地见识到现实里的腹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揉揉捏捏，好不过瘾。
　　而方书誉就不好过了

　　“哇，第一次摸到真的，”解羽栀惊叹，手上力道加重，还掐了掐。
　　不过掐得不疼，她的指尖划过白巧克力般的腹肌，痒痒的，方书誉难耐。

　　“别，别摸了羽栀。”
　　少年脸上浮现出不安，声音也有点哑，但是解羽栀丝毫没注意到不对劲，手上动作没停。
　　她只专注着手下的腹肌，没看到少年咬着牙，身体也紧绷，双手放在她的脸颊。
　　“求你了... ...”

　　解羽栀没理，直到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才问：“怎么了，快放开我，不然... ...”
　　方书誉用右手捂着她的眼睛，另一手紧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看。
　　“别闹了。”
　　他的声音带了点生气，解羽栀一下子不说话了，不敢说话。
　　方书誉一直都是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算是生气也都是装的，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是真的生气了。
　　她弱弱出声：“哥哥，对不起...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行。”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容反驳。

　　解羽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她不会，把他，摸那啥了吧？

　　这下是真的怕了，解羽栀安分下来，但是脑子还不安分。
　　她要不要先离开？要不要让他先解决一下？还是需要把浴巾拿给他挡一挡？
　　在他的手心下，她眨了眨眼睛。方书誉感觉到她柔软的睫毛扫着掌心，软软的痒痒的，撩拨得他心神荡漾。
　　更糟糕了... ...
　　低哑的声音又传来：“闭上眼，别眨。”
　　解羽栀不动了，紧紧地闭上眼。但是紧闭着眼睛睫毛也会颤动，微微的扫着他的手心。
　　“哥哥，对不起... ...”
　　方书誉没回答她。
　　从前他总会说“没事的”，可现在他有事，很严重。
　　“你现在闭着眼转过去，回去找姜宇楠他们。不准回头看，听见没？”
　　解羽栀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哦... ...”

　　她乖乖的走了。

　　方书誉松了口气，深呼吸几次，然后避着人进了澡堂。
　　这个时候澡堂里没人，他进了隔间，把水调凉，打开淋浴。
　　他就不该同意让她摸腹肌... ...他该清楚的，自己没那么冷静。
　　这下，自己被撩拨得不轻，燥热下涌，差点在她面前展露那一面。不过还好，他提前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

　　冷水从头淋下，把他躁动的心安抚平静，然后他重新回了沙滩。

　　解羽栀正在休息处的伞下玩，坐在沙滩椅上，抓着捡来的贝壳玩。
　　见到方书誉来了，她“嗖”地一下站起身：“哥，哥哥... ...”
　　方书誉皱了皱眉，她这是，害怕他了？
　　是怕他生气，还是怕他再凶她，还是... ...怕他失态的样子？
　　其实都不是，解羽栀没有怕他，而是内疚。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