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宠》一业同学

6、吃醋

　　近期乔松放了寒假，时间充裕。

　　于是每天早上都在楼下等江晚桑一起去上班，路上就拉着她到店里面吃早点。

　　“小松，很晚了吗？”

　　乔松矗在一棵大榕树下面，树叶枯黄，摇摇欲坠，在干枯的树枝上显得寂寥。乔松取下了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微笑着望着一路小跑过来的江晚桑。

　　“抱歉呀，今天耽误了点时间。”

　　江晚桑跑过来的时候，微微喘气。乔松将灰色围巾套在江晚桑光秃秃的脖颈处，笑着说道。

　　“没事，这还早呢。大不了早饭买几个包子和豆浆带到路上吃就好了。”

　　靠近江晚桑的时候，乔松总感觉哪不对劲，他把脸向前凑了凑。

　　又大又圆的眼睛在今天看来有点狭长，睫毛比之前向上翘了不少。平常江晚桑的肤色是冷调白，可现在是红润的，连鼻子都扑红扑红的，偏薄的嘴唇好像也饱满了些。光洁的额头原本只有几缕发梢微搭，可此时精心的烫卷沿着中分垂下，往常的单马尾也放了下来在头侧夹了一个可爱的小夹子。

　　突如其来放大的俊脸让江晚桑顿时不知所措，她呆呆地看着乔松端详着地双目，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江晚桑不由得屏住呼吸，打在脸上的热气让脸颊的温度持续上升。

　　终于江晚桑忍受不了，一把推开乔松，大口呼气。瞪了一眼过去，就见乔松还在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江晚桑用手背附上脸颊，降下不正常的温度，略带不自在地询问。

　　“怎...怎么了，吗？”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乔松今天的江晚桑过于反常，装扮的衣服裤子以及鞋子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很有可能是新买的，这种她从不会尝试的可爱搭配，究竟是为什么...

　　“你今天约了人？不会是男的吧。”

　　乔松上扬的语调不可置信，一句猜中。江晚桑诧然，明白了乔松方才为什么这样打量自己。既然发现了，江晚桑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说。

　　“对呀。好看么今天，我特地搭配好的。”

　　说着江晚桑还转了个圈，笑吟吟的看着乔松。

　　昨天晚上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同学聚会，想着不能丢面子，就把自己过年新衣拿了出来，还特地学了个冬日妆容。

　　乔松心里郁闷，能让女孩子这样打扮的肯定是不一般的男人，想到这乔松更伤心了。毫无感情的拍手，闷闷道。

　　“好看，真好看呢。呵呵。”

　　走在路上，乔松时不时瞥过来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晚桑瞧见了，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油条，吸了口豆浆不解地问了句。

　　“怎么了？便秘了的样子。”

　　乔松抽动嘴角，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询问。

　　“那个...那个，你...”

　　江晚桑见乔松支支吾吾地就是噎在那里不说，她拍了拍他的肩，想着是不是小松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鼓励道。

　　“快点说嘛，我都听着呢。说啊，没事。”

　　“你什么时候去约...不，吃饭，那个人长得这么样，多大，对。多大，比你大么？”

　　乔松一连串的问题，对上江晚桑疑惑的眼神，又降下去音调。

　　“你...可以说么...”

　　江晚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乔松也可以憋那么久。盯着她看的感觉就像小狗狗一样，软软的。她半捂着嘴巴笑出声来，带着笑意的眼神望了过去。

　　“嗯...吃饭的话应该是在晚上，他啊，高高个，挺帅的。年龄么，应该和我一样大吧。要不要再把他的名字也告诉你呀，小松。”

　　调笑的声音扬起，江晚桑以为说完满足了乔松的好奇心就行了，可是她发现讲完后乔松的脸色好像更黑了。

　　“小松？”

　　“他叫什么名字。”

　　“林一晚。”

　　“林一晚...”

　　乔松将这几个字咬音加重，见江晚桑表情担忧，对着她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走吧，走吧。”

　　林一晚，呵呵。

　　.......

　　太阳逐渐西落，天空由黄转橙红，行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的老长老长。

　　乔松蹲在门前一边擦拭着玻璃，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正在梳妆的江晚桑。

　　“小松。”

　　于姐突然冒出的嗓音吓得乔松跌坐在地，抬眼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在他面前，他搭上手。

　　乔松仰着头，男生的面容清秀鼻子高挺，中分的发梢上镀了层金光，搭在浓眉上，白色高领毛衣在米黄色大衣的搭配下显得儒雅温润。乔松接着手上的力，腰一曲，直起身。

　　男生的身高和他差不多，刚好可以平视。乔松与他相视一笑，温声道谢。

　　“谢谢了。”

　　“没事。”

　　男生的声音也很温和。

　　“林一晚？”

　　“小松呀，玻璃门擦好了吗？”

　　江晚桑诧异的声音响起，随即的是于姐催促的声音。

　　“林一晚？你就是林一晚。”

　　乔松的音调突然拔高，猛地将手松开缩回。

　　林一晚茫然的看着落空空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对上乔松充满敌意的眼神心里满腹疑惑。

　　“你认识我？”

　　“不认识。”

　　说着乔松将头转向一边，走到江晚桑身旁，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林一晚看了看站在一起的两人，心下了然，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桑桑。”

　　声音缠绵的暧昧，让乔松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瞪了一眼过去。可林一晚全当没有看见，步步走向江晚桑。

　　“桑桑，好久不见。”

　　“就来啦？好久不见。”

　　江晚桑报以微笑，明眼可见的客气和疏离。林一晚心里微微不快，本想伸出的手转了个弯对向乔松。

　　“你好，请问贵姓。方便认识一下么。”

　　林一晚的笑容看着刺眼，给乔松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想到自己刚刚还跟情敌牵了手，就特想马上去清洗。江晚桑察觉到乔松的不作为，用手拍了拍乔松的手背，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回应一下人家。

　　乔松这才不情不愿的对他点了点头。

　　“免贵姓梁，春风吹又生的乔松。”

　　对上林一晚的目光，露出“礼貌”的笑容，那表情与江晚桑如出一辙。只是那笑容只持续了一秒就收了起来，对上江晚桑满意的笑容，撇了撇嘴，这样子像是在撒娇。

　　对面两人的小动作被林一晚收入眼底，他的眼神暗了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还是从休息室内出来的于姐，见到林一晚挥了挥手。

　　“哎，这是林一晚吧。”

　　尴尬的手扬了起来，林一晚笑着回应。

　　“于姐好。”

　　这边乔松心里犯着嘀咕：连于姐都认识他，来者可能是个劲敌呀。

　　林一晚和于姐絮絮叨叨扯了一些家常，江晚桑就站在那里涂抹着口红，林一晚的视线一直都在她的身上。见江晚桑差不多弄好了，就起身向于姐道别。

　　“于姐，我们待会儿，还要同学聚会，就不打扰了。”

　　回过身对着江晚桑，笑道。

　　“桑桑，我们走吗？”

　　江晚桑点点头，抬脚就要离开，身后就感觉到了拉力。一回头，乔松就站在她身后，两只拇指捏着她的衣角。

　　“怎么了？”

　　江晚桑向乔松靠近几步，小声询问。其实乔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拉住她，只是见江晚桑要走了，就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将手松开，讪讪的笑了一下，拜拜手。

　　“没事，去吧。早点回来。”

　　江晚桑愣愣地向后退，转身离开。但总觉得乔松看起来不太开心，还没走到门口就又回过头，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是难受的小松。

　　“乔松？拜拜？”

　　江晚桑抬手冲乔松摆摆手，一脸担忧。乔松听见了，笑着抬起头，同样摆了摆手。

　　林一晚站在前方，注视着江晚桑的背影。心中有股莫名的怒火，他见江晚桑已经回过身，自己却不想这么快走了。他抬步上了台阶，不顾江晚桑疑惑的眼神，重新进了花店。

　　“乔松。”

　　他笑了。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呀。”

　　乔松不明白林一晚这是干什么，蹙着眉刚想拒绝。就见林一晚大步向前，靠在他耳边。

　　“乔松，你敢来么？”

　　于姐收拾好东西，走到他们面前，林一晚刚好起身。

　　“怎么了？一晚？又回来了，是不是桑桑忘带什么东西了？”

　　林一晚对着于姐笑道。

　　“哦不是，是小松想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呢，这不就叫上一起呗。”

　　说着顺手搭上乔松的肩，笑眯眯地说。

　　“是吧，小松。”

　　乔松愈发觉得林一晚这个人极度的恶心，决心不能让他和桑桑单独吃饭。乔松对着他冷笑一声，吊起袖口就把自己肩头的手丢了下去，越过他向门口走去。

　　“是啊，于姐。那我们就走啦，于姐再见。”

　　江晚桑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就看见乔松先出来，笑吟吟的站在她跟前。

　　“那小...林一晚说，我也可以一起去。”

　　江晚桑越过乔松，望向紧跟而来的林一晚。见他笑着点头，便想着也是，同学聚会是可以带人的。她笑弯着眼，对着乔松说。

　　“那行吧，小松。走啦。”

　　车内，乔松和江晚桑坐在后座，林一晚坐在前方开车。

　　“你和他？”

　　乔松一坐上车就凑到江晚桑耳边小声嘀咕道。

　　“高中同学。”

　　“就这样？”

　　“难不成呢？”

　　江晚桑笑着对上乔松略带不信的眼神，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真不知道小松脑子里尽在想些什么。

　　乔松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继续问。

　　“那你们两个还单独吃饭。”

　　语气里带着浓厚的醋味。

　　“谁跟你说是单独吃饭了啊，这分明是同学聚会。”

　　乔松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哒。”

　　尾音上扬，欣喜的小表情让江晚桑用一种乔松有一条狗尾巴，此时正对着她翘起来摆动的错觉。她直觉可爱，笑着抬手摸上乔松的脑袋。

　　“对哒。”

　　宠溺的声音让开车的林一晚紧了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他知道江晚桑在怨自己。来时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听见“高中同学”四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一颤。

　　他深呼一口气，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声音依旧温柔。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后视镜中放在乔松头上的那只手，那只他朝思暮想都想牵的手。

　　“桑桑，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嗯？”

　　江晚桑又揉了揉乔松的脑袋，才放下回答道。

　　“弟弟。”

　　“秘密。”

　　乔松在同一时间开口，两个人听见对方的答案，都瞪大眼睛望向对方。林一晚没有说话等着他们最终的答案，终于在江晚桑的眼神“制裁”下，乔松败下阵来，有气无力地回答。

　　“对，弟弟。但，不是亲”

　　林一晚听见了，松了口气。只是弟弟，那就没事了。

　　他重新露出蜜汁自信的笑容，跟江晚桑搭话。

　　“桑桑，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

　　“......”

　　可能是觉得这样过于尴尬，江晚桑也问了回去。慢慢的两个人聊起当年的学生生涯。

　　这样一来一回，乔松完全没有插话的份。准确来说是林一晚一直说个不停让他说不进嘴，本来呢乔松应该很不爽的。只是江晚桑一直回应林一晚的话不超过五个字，而且听得出来这只是出于礼貌。

　　这样的冷漠林一晚也能聊得下去，不得不说乔松心里除了窃喜外还有一份佩服，佩服他的尬聊的能力。

　　酒店订的不远不近，只是下班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到的时候也是过了大抵二十分钟。

　　一进去饭店里面就已经坐好了7,8个人，刚好留下两个并连的位置。

　　“呦，咱们的林大留学生来了，还带来了我们班的班花呀。江晚桑，好久不见呢。”

　　曾经的班长也就几年不见，已经比以前胖了不知道多少。但还是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个性。

　　江晚桑笑着张开手拥抱了一下班长。

　　“好久不见呀，老班。”

　　身后几个人都开始热情地打着招呼，班长抽出身往江晚桑身后一瞟，发现了从进门就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松。

　　“诶，桑桑，这谁呀。”

　　乔松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笑着向大家点了点头。

　　“你们好，我叫乔松。可能有些打扰了，不好意思啊。”

　　低沉的声音配上精致的面容，班长瞧得笑着合不拢嘴，忙开口。

　　“怎么会呢，哈哈。这是你们两谁带来的小帅哥呀。”

　　“我带的，听说是可以带家属的吧。”

　　江晚桑立马说道将乔松往自己身旁拉了拉，乔松没有说什么，只是笑意明显，一双眼睛里只有江晚桑的身影。

　　班长一听，以为乔松是江晚桑带来的男朋友，兴致突然降了下来，但也还是很开心地说。

　　“是，当然能带，我们这也有个人带男朋友呢。”

　　“是弟弟，不是男朋友。”

　　林一晚抢着开口，眼神带过乔松落到江晚桑身上，面带笑容心里却暗暗压着今晚一直都冒有出头的火气。

　　“是吧，桑桑。”

　　“嗯。对的。”

　　“是么。”

　　见江晚桑笑着回答，班长的心情又上来了，正想要一下弟弟的微信什么的，就又听见乔松漫不经心地开口。

　　“不是亲弟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班长看向乔松见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江晚桑身上，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年下小奶狗倒追的戏码，便也打消了自己想要和弟弟进一步发展的想法，毕竟人心有所属嘛。

　　“老班，还让他们站门口干嘛，快过来坐呀。”

　　身后有人招呼道，还喊来服务员再加一把凳子，就变成三个空位向连。

　　江晚桑坐中间，乔松和林一晚各坐两旁。

　　入座后，自然是都聊着自己这些年在大学的生活，毕竟这一个个的也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想法多，谈的也多。乔松跟他们不熟，没有说话，江晚桑虽然跟他们认识已久，但自己没有上大学，便也融不进去。

　　两个人就靠在一起，埋头吃东西，再讨论着哪样好吃。

　　“桑桑，你看这个烤鸭挺不错的。”

　　“桑桑，这个汤也还行。甜甜的，划入嘴里简直了。”

　　“小松，你应该多喝汤，长高。”

　　“桑桑...我不是小孩，长不了了，而且我...”

　　林一晚跟着老同学聊着天，注意力全放在挨得极近，在偷摸着咬耳朵的两人，听见他们之间时不时还会发出轻微地笑声，压抑但快乐的。

　　他感觉手里的筷子就要被自己捏断了，可能是几杯酒下肚，林一晚竟伸手就想将江晚桑拉过来。手刚触上头发，就被突然伸出的乔松的手“啪”的一声打了上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江晚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手，审视的目光射向林一晚。

　　林一晚也不尴尬，笑着收回了手。

　　“桑桑，刚刚头发都快要掉进汤里了，怎么老是这样不小心。”

　　温和的话，让大家望向他们两个的眼神都带上不明的色彩。

　　“林一晚还是对桑桑这么好呀。”

　　不知道是谁打了趣，弄得大家伙都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江晚桑和林一晚高中时期的事情。

　　“我记得当初，林一晚可是经常跑去给桑桑买面包的，下雨了都会去。”

　　“这算什么呀，当年桑桑肚子疼得时候还是林一晚一路背她去医务室呢。”

　　话题说的让江晚桑很是不自在，乔松听着心里也很是不舒服，涌起丝丝的遗憾，桑桑的人生曾经都没有他的出现。

　　反观林一晚，他完全和他们的心情截然相反，笑得和平常无差、只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角的鱼尾纹都带出一些，蕴含着愉悦，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语气里就是容易让人误解的调调。

　　见江晚桑的笑容都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乔松微眯双眼，满是不快。

　　“哥哥姐姐，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可以聊的了么，我高中不是在这边上的，不知道哥哥姐姐的学校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

　　对于年级小的弟弟更何况是长得帅的，自然是会赢的人附和。江晚桑和林一晚的话题就这样被带过了。

　　这样子自然不是林一晚想要的场面，眼见着林一晚还想要向江晚桑搭话。乔松就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装作打哈欠的样子，偷偷将手臂搭在了江晚桑的椅背。

　　脸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小心翼翼地向江晚桑撇了几眼，只要她面上稍有抵触，他就马上收回。

　　只见江晚桑看了一眼搭过来的手，没有说什么，像是默认了一样。

　　乔松爽了，脸上憋着笑意，上扬的嘴角藏不住的得意。

　　江晚桑其实一早就发现乔松的小举动，心里倒是不反感，看着男生微表情的变化反而衍生出莫名的好笑。
　　有点可爱。

　　林一晚见着横在他与江晚桑之间的手，心里膈应的不行，乔松嘚瑟的笑容就这样明晃晃的展现在他面前。终使心里不愉快，林一晚还是强撑起笑容夹起一块土豆放进江晚桑碗里。

　　“桑桑，土豆，你爱吃的。”

　　江晚桑看着自己的碗，没有说什么，到是乔松不乐意了，他把碗推到江晚桑跟前。

　　“桑桑，我想吃土豆。”

　　江晚桑正愁这土豆怎么办，她不喜欢别人给她夹菜，可放在碗里又嫌着碍眼。刚好乔松来了这么一句，江晚桑开心地将土豆夹了过去。

　　“多吃点啊，小松。”

　　乔松笑着把碗挪了回去，当着林一晚的面把土豆夹出来放在桌子上。

　　谁要吃沾了你口水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