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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番外:一个Alph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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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包厢还要两箱酒,快点送过去。”
“老板,今天客人太多酒不够了,都被5号包厢的客人全部订了。”
“老罗还没送来吗?”
“他路上车坏了。”
“我找车去接他,把5号的酒匀出来先送去3号,那些人不好得罪。”
季老板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后厨,听到后面老黄说:“小惟你来得正好,我抽不开身,这两箱酒你帮我跑一趟吧,送3号。”
季老板闻言又快步走回来嘱咐应如惟:“进去别乱看,送完就赶紧走!”
应如惟点点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推着小车就走了。
季老板特别叮嘱,可见今天这波客人大有来头,他得小心点。
应如惟戴着口罩,轻轻推开包厢的门,里面坐着七八个高大威猛的粗犷男人,烟雾缭绕的正在划拳口嗨碰酒。
他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把酒搬进去,慢慢退出来,临到门口时却被一道声音阴恻恻地叫住,“站住!”
应如惟僵在原地,低着头慢慢转过身,“客人还有什么需要吗?”
叫他的那个人打量着他,其他几个人听着声响也纷纷停了话头。
应如惟捏紧裤缝,仍旧低着头,这种客人多的是,他也不是第一次应对。所以他已经习惯戴口罩了。
“把头抬起来,口罩摘了。”那人手里夹着烧红的雪茄,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其他几人也露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应如惟微微颤抖着抬手慢慢地把口罩摘了,晦暗的灯光里从外表看本来是一个很清秀的少年,没想到口罩下竟然是一张布满瑕疵和黑点的脸,那几人瞬间没了兴致。
“滚!”
应如惟赶忙退出去把门带上,心里大松一口气,他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天起,季老板就给了他一包女人化妆用的脂粉和一只黑色的笔,让他把脸涂黑涂成麻子脸,还要戴着口罩。
那时他不懂为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后来老黄告诉他,说他长得太好看,在这地方工作,除非你想做鸭,否则长太好看就是给自己招祸,季老板不做那皮肉生意。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经过老黄那么一说,他才慢慢想起来,记忆中他妈妈就很漂亮,漂亮到好多男人都想对她动手动脚。
凌晨四点,菲利酒吧的客人陆续离去,应如惟和其他几个员工把吧台、包厢以及后厨都收拾好后,大家打着哈欠关门回家睡觉。
应如惟贴着破旧的房子墙根快步走在路上,拢了拢衣领,避开脚下的注射器以及途经的几个不知是睡了还是死了的流浪汉,经过一个巷子口时,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这可是上等货。”
“是个Alpha,等级还测不出来。”
“两百万星币。”
“不不不,太高了,最多八十万。”
应如惟压低脚步声,小跑着快速离开。
人口贩卖在这里并不少见,他妈不要他的时候,他才八岁,那时他就被人卖过,后来有个持枪的男人找到他,救下他后把他交给了季老板,那时季老板嫌他小,干不了太多活,并不愿意收他,那个男人拿出一封信,季老板看过后便没再拒绝。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季老板工作。
应如惟住的地方离酒吧并不是很远,大概三个街区的距离,这里是37区的下城区,建筑房屋十分密集,鱼龙混杂,这颗星球在联邦星系的末尾,不仅资源匮乏气候不好,在星历中曾一度成为被抛弃的贫瘠之地,因为它没有任何开发价值,而住在这里的人,也只有区区六十万,联邦对这里的管辖十分薄弱,雇佣兵、星盗、拾荒者,各种各样的势力集团盘踞在此,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灰色地带。
“跑?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随着一拳到肉的声音,应如惟不自觉的看向了声音传来之处,晦暗的月色下,三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殴打一个小孩子。
那小孩被一个男人踩在地上,揪起头发还欲再打,被旁边的人拉住,“再打下去,不好卖了。”
应如惟心跳如擂鼓,理智告诉他快点走,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他救不了他。
……可是,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也有好心的老婆婆给他饭吃,被拐卖时也有人来救他,如果坐视不理,这个小孩也会被卖,可能会死……
他本来都已经跑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就好像她想救的不是这个小孩而是以前的自己,他完全能感同身受现在这个小孩有多绝望。
应如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环顾四周,捡起地上的砖头狠狠的砸在那人后脑袋上,
那人摸着后脑勺,看着手上的血目眦尽裂的看向了他,缓缓放开小孩,三人一步步的向应如惟逼来,脖子五指扭得咯吱响。
应如惟这会儿豁出去也不害怕了,摸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边退边拿着,其中一人飞踢过来,应如惟快速闪身避过,他跟老黄学过几招,但眼下这情景,他一个人对上他们三个,数量上就不占优,就算是一对一,他的身量体型也根本不是对手。
那小孩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大概是因为他实在太小,那三个人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其中一人只是看了一眼,觉得他伤得太重,肯定跑不了,就都没管了。
应如惟这边已经打斗起来,但他完全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在刺伤其中一人后,有人发了狠,三两下就把他踹翻在地,手中的刀也被抢走,这会儿折叠刀正抵在他的脸上,洇出血痕。
应如惟看见那小孩已经完全站了起来,此刻正咬着牙紧绷着脸,顶着满头的血恐怖骇人的看了过来。
“快跑!”
“啊!”
应如惟刚喊完,勒着他脖子的那人加重了几分力道,他痛呼出声,脸上也挨了一刀。
“呵哈哈,跑?”一人嗤笑着,仿佛在听什么笑话。
拿折叠刀的那人兴致盎然地朝着小孩走过去,几乎是转瞬之间,那人僵住身体,浑身脱力跌在地上,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表情扭曲痛苦至极。
那小孩捡起地上那人掉落的折叠刀拿着,又抓起砖头砸了过去,另外两人为了躲避,暂时放开了应如惟。
应如惟忍着痛立马爬起来,那两人见应如惟要跑,伸手来抓,动作却突然僵住,和刚刚那个人一样,身体一瞬之间动不了,甚至感觉内脏神经被一股无形之力压迫着十分难受,但持续时间不长,很快就脱力跌在地上。
在这间隙,应如惟抱起那个小孩夺命狂奔,走的都是一些弯弯绕绕的小巷子,生怕他们追上来,跑着跑着,他发现小孩流了太多血,地上都留下了血迹,他慌乱的脱下薄外套包住他的头,凭借着对这里布局的熟悉,他隐匿在小巷子里,摸着黑确定没有追上来才回到住处。
他不敢开灯,把小孩放下后,用小电筒照明。
那小孩已经脱力没有意识,应如惟再三确认他还有呼吸,都顾不得自己脸上那道伤口,检查小孩这满头的血到底是伤哪了。
头上有两道口子,部分结痂但还在渗血,应如惟用小盆接了水,帮他大致擦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找了一件破T恤用刀划成布条暂时帮他裹住,看了看小桌子上那个已经没了外壳只有钟盘还在走动的小时钟。
五点十一,快要天亮了。
不知道那几个人会不会到处找他们。
应如惟提心吊胆的等到七点多外面人多起来,他用破布沾水擦了脸上的血,但已经结痂的位置他不敢碰水怕又撕开止不住,换了件兜帽衣服,戴上口罩出了门。
他跑去老黄的住处,大清早的敲门,敲得老黄骂了两句脏话,“操,谁他妈在敲门,是你爹死了还是妈没了。”
顶着一脸的暴躁开门看见是应如惟后,怒气消了个七七八八,被他脸上那道血痕吓的结巴起来:“你,你脸怎么了?”
应如惟闪身进去,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说了,说完拉着人往外走:“那小孩现在还在我屋里,他流了太多血,得赶紧给他找个医生。”
老黄一听,边穿衣服边怒骂道:“你小子不要命了?那种情况你也敢凑上去,多管闲事要是他们把你捅了怎么办?”
骂归骂,手脚一点也不耽误,“我去找医生,你赶紧回去,不要出来,这事我来和季老板说。”
应如惟听话的又跑回去,那小孩现在还躺在地上。头上已经不再流血,给他包头的布条被血完全沁成红色,这会干成了硬布。
小孩穿的衣服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样,不仅血迹斑斑,磨损的地方还都是结块的灰,应如惟把他衣服脱了,他全身多处青紫还有一些小伤口。
在医生来之前,他又用水给他擦了那些粘在皮肤上的血迹,把人抱去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九点左右,老黄带来了一个中年人。
“这是波特医生,赶紧给他看看,人死了没有?”
医生解了布条,帮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得出结论:“呼吸有力,我看暂时问题不大,我这里条件简陋,只有几样简单的药物,他头上的伤口我重新给他处理一下,如果他发烧,你们得去上城区买消炎药才行。”
“啥?还要老子花钱给他买药?给他找医生已经是老子最大的善心了,死不了就行,就算发烧了也给老子硬撑着。”老黄看着应如惟那担忧的神情,又叹了一口气,粗声粗语道:“听见没有,死不了。”
应如惟点点头,“谢谢黄哥。”
“这会儿季老板估计还在睡觉,晚上你别去了,也别出门,我问问他这事怎么办。”
医生帮小孩割了伤口周围的头发,把血垢能清的都清了,最后用了一些灰色的粉末倒在棉布上,重新给他包上。
弄完后两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