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秦摩

15、第十五章 胸怀纵横，仗剑出蜀

　　李客对我修身养鸟的生活很是不满，总是隔三岔五的来山上找我回去赶考，说什么浪费了我五岁诵六甲，九岁观百家的才华。这令我深感其烦，东岩子说修身当先修心，对于李客的纠缠我感到心烦，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会送只我养的鸟儿给他带回去，以示我修身养鸟的决心。

　　渐渐的的我发现他却来得更频繁了，那次我决然毅然的对李客说：“父亲，你不要来了，再来的话我就换山头，离开这岷山。”

　　李客十分为难的说：“小白，我是真心的想你去考取功名，你是我们李家振兴的希望。如果你真的想在这修身，我只能再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你必须给我下山。”

　　我对于李客这次的让步十分欣喜：“父亲，谢谢你的支持。”

　　临走时，我照旧送了只我养的山鹧鸪给他以明志，刚送到青石台阶前，他却猛然回头，我疑惑：难道他反悔了？

　　李客却极尽羞赧的说道：“小白，这次能不能多送我一只。”

　　我欢呼雀跃：“父亲，难道你也爱上了养鸟！”

　　李客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是你养的鹧鸪味道太美了。我想多带只回去。省得过两天又来拿……”

　　敢情他就把我当成鸟肉供应商了，我气绝：“父亲，你……”

　　李客走后，我吐血三日不止，那是我养的鸟啊，可以在我肩头歌唱在我手心啄食的鸟啊！

　　岷山，我无法再面对东岩子，再无法面对我那些灵性的鸟儿了。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远离我养的鸟儿。

　　离开的时候，东岩子拉着我的手送了本书给我，东岩子说：“小白兄弟，你之才是我生平所未见过的。我生平所学全依仗这本古卷桃花殇，只是这样的奇书在我手里算是埋没了，你拿去有空多看看吧！”

　　我接过破旧的古卷，泪流满面，我不在乎那什么奇书，可我舍不得东岩子，舍不得我的鸟啊。我说：“东岩子前辈，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养出五彩凤凰来的。”

　　东岩子仰天长啸：“有小白兄弟这句话，我流逝的信心又回来了，会的，有一天我会骑着我养的五彩凤凰去找你的。”

　　离开东岩子，离开了岷山，我偷偷的溜回了趟青莲乡的老家。至于为什么说是偷偷回家，因为我恨李客，恨他吃了我养的鹧鸪，我不想看见他。但是我想月娃了，十分想她，想她教我练剑的场面，想她抱我出窗头的画面，还有我的好兄弟阿牛。

　　我躲在街角远远看见李客随着他的骚文墨友出了大门离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了院子，熟悉的院子熟悉的莲池还有熟悉的月娃，她在练剑，她的剑术越来越高了，而且手上拿的是我砍伤阿牛的那把剑。我看着她滴落的汗珠，清秀的容颜，她依旧是我美丽的娘亲。

　　我拿起了一把四尺长的竹棍飞身打在她的剑上，她回击，２５０招过后，我手上的竹棍已经不到筷子长。她丢下剑，泪眼朦胧的抱住我，却只抱到了我的胸口位置：“我的白儿，你长高了，长大了，你能接到娘２５０招了，娘想你，这三年来时时刻刻娘亲都在想你。”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两个字：“娘亲……”

　　当我在院落里听见了围墙外阿牛熟悉的口哨声，我爬上了墙头，果然是他，他长的更加壮实了，结实的肌肉，健美的线条，我也吹起了口哨和他回应，阿牛看见我回来，一个猛子跳上了墙头。

　　墙头上，晚风悠悠，夕阳染红天边，我和阿牛背靠背坐着，物是人非，我们已不再是那个掏鸟蛋的小破孩了，而眼神里多了层人们说的叫迷茫的东西。于是我有感而发的说：“少年强说愁，爱爬墙头。如今识得愁滋味，才发现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阿牛无比佩服的说：“李白，三年不见，你学问见长啊！”

　　我没有应他，看着天际问阿牛：“阿牛，你的愿望是什么？”

　　阿牛说：“吃饱，睡好。”

　　“真好！”

　　他反问我：“老大，你呢？”老大，好久没有听见的熟悉名字。

　　我起身，单脚立在墙头，一手指天：“我要成为大唐武状元。”

　　“好，老大，我跟你混！”他比我还要自信。

　　我要走，月娃泪眼潸然的留我，我无情的拒绝了，我说：“娘亲，我恨李客，我不想看到他，这个家我不能留。”

　　月娃痛哭不止的将她的爱剑送给我，并再三叮嘱：“白儿，好好练剑，练到人剑合一，则无敌。”

　　我点头接过剑，可是她没有看到转过身我眼角滴下的泪。

　　我爱月娃，她是伟大的美丽的慈爱的娘亲。在后来离开她成为诗人的日子，我有写诗给她：“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月娃，此生此世我小白辜负了你的期望，没有成为那大唐王国的武状元，没有赢过唐明皇手上的龙吟剑。就连离别都变得如此匆匆。

　　阿牛打点好行李要跟我一起走，我本想拒绝他，可他相信跟着我会有肉吃。

　　我拒绝说：“阿牛，我要去拜访蜀中所有的名山，山上是吃斋的，没有肉吃。”

　　他说：“老大，跟着你总有一天会有肉吃的！”我无法拒绝这样的兄弟。

　　路上阿牛问我为什么闯天下要先去拜访名山，我说：“阿牛，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看见的那个磨铁杵的婆婆吗？”

　　他摸摸头说：“记得。”

　　我丢下一句：“我的铁棒子还没有磨好！”

　　他继续摸摸头，“哦！”

　　然后我们继续一起向前走去，去了西岭雪山，四姑娘山，峨眉山，乐山等名山。

　　在那些山头，我潜心学武艺，学道术，养鸟儿，看到青天上成群的鸟儿，我渐渐的淡忘了李客给我留下的伤。死了几只鹧鸪，我要养出几千只几万只鹧鸪来。

　　峨眉山巅，当我和阿牛比剑之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我一度惊喜，以为离武状元不远，以为我独创的桃花斩惊天地泣鬼神，以为我已经人剑合一了，连上苍也感叹这一骇俗的绝世神功问世而满天飞雪。

　　我和阿牛击掌相庆：“成功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小剑能剑人，大剑则剑天下。”仅仅十二个字，却字字几株，深深铭刻在我心房。他从雪里走来，就这样我认识了纵横家赵蕤。

　　更多的时候人家说我与赵蕤是“蜀中二杰”，说什么“赵蕤术数，李白文章”。可是有几人知道他赵蕤就是那个改变了我一生，也害了我一生的人。

　　我被赵蕤的十卷长短经所迷惑，书中博考六经异同、分析天下形势、讲求兴亡冶乱之道；而且赵蕤本人读百家书，博于韬略，长于经世。对于他的言论我深信不疑，推崇之至，于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我点燃香炉，在天地面前在峨眉山上我拜了他赵蕤为师。从此走出了人生无法挽回的一个大错误。

　　是的我的剑太小斩杀不了天下坏人，我要学好长短经，我要用权谋为国建功立业，用这把大剑剑遍天下；我满腔热血沸腾了，我要当官，当大大的官，当然了如果可以去做武状元更好。总之，我李白要当大官来报效国家，建功立业。

　　山中又是十年，其实我和阿牛的武艺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奇怪在蜀中居然少有匹敌。娥眉山巅，我负剑而立，望着山下芸芸众生，看着眼前云卷与舒，说不出的超凡脱俗。我感觉我就是那个武状元。

　　那夜我无眠了，起身走出木屋，窗外秋月高悬，挂花飘香，思量再三后我做了个决定，明天我要仗剑出蜀，我要远游，我要实现心中的抱负。

　　我真的不是诗人，我是剑客我是侠士，为何诗句却三天两头的自己蹦出来，我抬头望月念道：“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是的我要去渝州（今重庆），去江陵，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