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阳关道外

6、第六章

　　“这真是一个灾难性的结果。”女人抱着头，痛苦地哀嚎着。她冲向身前的牢笼，面目狰狞地抓着金属栏杆，“我的孩子，你的人民会因你的决定而失去盛世，别再受苦了我的孩子！”
　　“不，亲爱的，祂真是一个贱种，我们该为千翎城去负责！”男人伸手揪起少年那头被鲜血染污的银发，强逼祂抬头直视自己，“我的小贱种，你也该为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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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彤越看得详细，到后面心中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便愈发清晰。他低下头扶着下巴深思，将一切的所见所闻在脑子里尝试联系起来，他越想眉头便越发紧凑，好看的眉眼都变得犀利。
　　“这怎么有头没尾的？”予弘皱着眉，把不解写于脸上，“不过千翎城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予彤的目光随着连延的壁画移至空间尽头的那一面墙，墙面不着华彩，只有代表年代的黄斑微微染在边角。
　　从大雪埋没枫川，再到踏上千翎城，一切如同一根引线，需要从头烧到尾。
　　予彤循着熟悉感径直走到墙前，肃眉伸手摸上墙面，眼神笃定，“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空间。”他俯身敲敲墙面，听到了清脆的中空声。予彤望予弘，眼神中写着“果然”二字。
　　灯中的光火“嗞嗞”地响了两声后便忽地被带着远去，予弘会意地跑到门口处背起依旧不醒的白鸰再折回。
　　背起白鸰时，予弘感受着背上的重量，顿时有些诧异，怎么感觉这臭鸟毛变重了？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地回到了予彤身边。
　　说来这家伙也真是的，明明自己说熟悉千翎城才让跟来的，结果倒是先晕过去了。

　　予彤接过予弘递来的灯提在左手，右手拿出一个三指粗的小圆柱握在手心，他摁在圆柱的一个开关上，几声机械原件摩擦声响后，小圆柱竟在予彤的手中展成一柄极具分量的重锤。
　　予彤手腕一拐单手挥锤砸在玉墙上！
　　予彤生得好看，人是温润如玉的，连握着锤的手指都白皙修长，但作为枫川的域主之一，绝不会是摆着看的花瓶。
　　一声巨大的撞击闷响响起，他们站立的地面都跟着颤了好一阵。随后予彤抬脚踹向布满了裂痕的墙面，碎块訇然坍塌，留下一个深幽的洞口。
　　他提灯向前照了照，隐隐感受到洞里吹出的冷风。火光的“嗞嗞”声荡进了洞里，须臾，空旷的重音传回，昭示其内含的空间并不小。
　　洞内漆黑，似是一个深渊，叫嚣着要拖走每一个路过的沉沦者与罪行者。
　　予彤握着重锤的手紧了紧，抬脚跨进了洞中，用手中的微光点点驱散着黑暗，在不见天日的暗色中，予彤蓝色的双眸却是雪亮得很。

　　千翎城，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洞内空幽，只余予彤与予弘的脚步声回荡，身形被黑暗包裹。予彤一手提着灯，一手紧握着重锤，他皱着眉领着予弘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里探。
　　某一刻，予弘背着白鸰上前一步扯住他哥，予彤见他神色略带紧张便知道予弘定是又发现了什么，予弘五感生来比常人敏锐，于是予彤也开始警惕四周。
　　他看着予弘侧着耳聆听了一会，随即转过头神情严肃地说：“有哭声，很轻，听着年龄不大，十二点钟方向百来米。”
　　“这里竟还有活人？”话落，予彤沉默了一会，朝予弘指向的黑暗处看去，似是想要将暗色看透。他又想起在风雪中见到的那道身影，眉心又紧了些。
　　“保不准，千翎城毕竟已经灭了千年，当年外流的支部也早就去了别处。”予弘摇了摇头，他咂巴了一下嘴，又补充，”说不定是些什么脏东西。”
　　此话一出，予弘的后脑门直接挨了予彤的一拳，打得他嗷嗷叫予彤才收手。见他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急忙跟了上去，不再闹了。
　　予弘掂了掂背上的白鸰，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臭鸟毛又变重了。

　　黑暗愈发清晰，哭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