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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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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奇楠道:“这景州府君的怨灵莫不是躲到了哪件藏宝中,为什么只能感受到怨灵的阴邪气,却看不到它呢?”
任玄观望着北厢之下的偌大藏库,道:“很有可能,当时在幻象中所见,北厢起火极大,怨灵不堪火烧,必是躲到箱中了。”
任玄驱使子虚索在藏库中翻腾,寻至角落时便忽的卷成一团,将一件藏宝死死卷住。
三人仔细一看,竟是那件‘府夫人’脱下抛在北厢大火中的宝衣。
只是宝衣光彩不再,沾满了火燎的黑灰。
巫金道:“想必景州府君的怨灵就在这件宝衣中。”
任玄驱使着子虚索,使子虚索束住那件宝衣,整个抛出北厢房外。
三人齐齐围住这件宝衣,巫金道:“景州府君,你既然已死,为何还不消散,躲藏在这北厢之下的藏库中为何?”
那件宝衣被子虚索紧紧缚住,艰难的涌出一个凸点,那凸点道:“我没死!你凭什么说我死了!”
任玄道:“你肉身尽毁,尸骨也几近成灰,你说你没死,那北厢中的那些残骨是什么?”
那凸点翻滚着,道:“你们都想看到本府君死,本府君偏不要死,你们休想如意!”
巫金道:“你又不是景州府君,你在生气什么?你只是景州府君死后生出的怨灵而已。”
柯奇楠附道:“就算你是景州府君,你的尸身都没了,现下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那凸点猛烈地向外撞,道:“只要本府君的藏宝还在,本府君就在,你们想干什么?想让本府君死,你们就能偷走本府君的宝物了是吗!”
任玄道:“没人想要你的藏宝,我们只希望你能就此自然的散去,既然肉身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执念留存了。”
那凸点嗤笑道:“不想?若是不想,你们这群人闯入本府君的景州府君做什么?别以为本府君会信你们的鬼话。”
柯奇楠道:“我们同为修士,何必贪恋你那点藏宝,何况你的‘藏宝’已经什么都没了,过去了这么久,它们半数都化成了尘灰,你还在守什么呢?”
那凸点大叫道:“什么!你们将我的藏宝怎么了?!”
巫金道:“景州府君已死,那些藏宝已然是无主之物,长久无人养护,当然是化为尘灰了。”
那凸点道:“不可能!我日日夜夜跟它们在一起,不曾让它们离开过我的视线,就连夜里它们都和我一同入睡,你们凭什么说它们没了?!你们定是和那些猪猡一样,只想诓骗本府君!”
任玄无奈道:“他疯了,讲不通的,直接将他的怨魂封印了吧。”
那凸点涌动得更加激烈,道:“你们敢!本府君是一府之君,也为一殿修士,你们凭什么用对付阴邪的方式对付本府君!”
巫金道:“因为你根本已经不是景州府君了,你现在只是景州府君的怨灵,还不明白吗?你活在这世上就是阴邪,已经不再是什么景州府的景州府君了。”
柯奇楠点头道:“或许曾经你也为修士,不过现如今,你已经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小小的阴邪之物而已。”
那凸点忿忿道:“凭什么!残害本府君的人都没受到惩罚,凭什么本府君就要被活刮火烧死去,这世上还有公平可言吗?!”
任玄道:“你将你府中琴伎的手指削去时,将景州府的‘府夫人’禁锢时,又想过公平吗?有因必有果,你受的正是你要受的惩罚。”
那凸点道:“我该有的惩罚?本府君替他们实现心愿,还收留他们在我府中衣食无忧,本府君有什么错?不过是那群猪猡忘恩负义,不识人心,反倒恩将仇报,一齐暗算本府君,想要将本府君藏宝尽数据为己有!”
柯奇楠无语道:“从来没有人想要你的什么藏宝,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爱之如命,惜之如狂,怎么在你眼中,竟是人人都想要你的藏宝。”
那凸点冷哼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本府君就会相信你,你们跟那些凡界人一样,看到金银钱财和琳琅满目的宝物就挪不开眼,嘴里说着什么都会献给本仙君,心里却只想着怎么将本府君的藏宝都窃走,盗走。”
巫金道:“你觉得人人都想偷盗你的藏宝,所以你才将整个藏库都藏在北厢底下?”
那凸点嗤笑道:“不这样做,本府君怎么能每夜安然入睡,一想到那些猪猡会在夜中窃走本府君的珍爱宝物,本府君就恨不得将他们都杀了。”
柯奇楠道:“你杀得还少吗?”
那凸点道:“你又不是猪猡,你还心疼起猪猡来了。”
柯奇楠道:“你竟没有一点人性吗?凡界人也是人,也是活着的生命,怎么在你眼中就如死物一般?”
那凸点道:“人活着不过百余年,寿命如此之短,反正都要死,死了又有什么可惜?”
任玄不满道:“你为修士修历到最后,竟然是如此想法吗?你修身修心的数十载真是白修了。”
那凸点大笑道:“怎么白修?我做修士,辛苦熬这数十载,就是为了有能力能拿到所有我想要的宝物,你以为做修士这么无聊无趣,有谁想去做吗?”
任玄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发心不正。”
那凸点道:“少装得你们不是一样,你们不想求,你们不想要?呵呵,我看你们只是想要不敢要,想求不敢求,装模作样罢了。”
巫金道:“你真是自己奇思歪想,就觉得别人也是如此,何其狭隘。”
任玄道:“你修历如此久,就没有一点点发悟吗?真是可惜,若是你好好守心谨行,你本不会如此的。”
柯奇楠道:“命中恶果,躲也躲不掉,根上歪了,怎么长也难长出正形。”
那凸点道:“我求我想要的宝物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些猪猡!本府君想要,他们竟然敢不给,竟然敢拒绝本府君,他们就该死!”
任玄道:“你那是什么道理,凭什么别人的东西就非得要给你,你又为别人做了什么呢?”
那凸点道:“我是这景州山上的一府之君,难道他们不该给吗?本府君想要什么就都得给!惹了本府君不高兴就是他们最大的错!”
柯奇楠道:“他的根歪了,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巫金同道:“他真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我们说不对,在他眼里我们就是错的。”
任玄无奈道:“我也无谓跟你争这些对错了,你自己犯下的恶业,也已自食了恶果,我们此行只是要将你封印,带到定陵山上度化而已。”
那凸点道:“封印本府君?本府君根本不是什么阴邪,你们凭什么封印本府君!”
柯奇楠道:“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他听不进去的,任玄师姐说得对,我们只要将我们要做的事做好来就行,才不管你在这发什么疯。”
巫金从袖间拿出敕符,边起诀边叮嘱道:“任玄你将子虚索缚紧,不要叫他逃出来,我即用敕符将它封印。”
任玄应下,使力将子虚索缚得更紧,巫金便催动敕符,使其化于宝衣之中,那凸点便没了声响,从宝衣中渐渐消下。
整件宝衣从子虚索中滑出,只余敕符卷着虚空中的一团怨灵。
柯奇楠化出封坛,将敕符卷着的怨灵收归坛中,便立即盖上坛盖紧紧封住。
巫金从袖间抽出两张敕符,交错着封住坛盖,道:“终于把这烦人的怨灵给收了。”
柯奇楠道:“这景州府君的怨灵是真疯了,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听不懂人说话。”
任玄道:“大约是封禁在这北厢底下太久,无人同他说话,魔怔了吧。”
燕久和岐异阳二人看见三人已将怨灵收服,便齐到前来,而凌光仍在北厢院中看着灯盏出神。
岐异阳笑道:“看来这景州府君的怨灵也没什么可怕的,这么轻易就被制服了,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燕久道:“看起来容易,只是因为你任玄师姐和巫金师姐还有柯奇楠师姐合力默契,才使你觉得如此轻易。”
岐异阳关切道:“那景州府君的藏宝如何了?”
柯奇楠指着北厢底下那一片黑灰的藏库,道:“你自己看吧。”
岐异阳惋惜道:“这么大一个藏库,本该是有多少宝贝啊,竟然全都化作了黑灰,可惜了了啊。”
随即便看到柯奇楠三人面前的那件宝衣,大喜道:“这件宝贝居然没有被烧毁!”
柯奇楠道:“那景州府君的怨灵带着这件宝衣躲藏在藏库里,才使得它幸免。”
岐异阳道:“不如我们将它带回晦明殿吧,此行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回晦明殿,那也太可惜了。”
柯奇楠道:“你不怕景州府君残存的怨灵附着在这件宝衣上吗?”
岐异阳笑道:“怕什么,那景州府君的怨灵不都被师姐们收服了吗,再说,就算有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将他制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柯奇楠道:“说到要搜罗这些东西,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岐异阳托着怀中的照香炉,又道:“那这个香炉呢?这可是件宝器啊,必得带回晦明殿去吧。”
柯奇楠扶额道:“你若是想带着,那便带着吧,你先回后院中告诉你的师姐们,景州府中事已毕,无需担忧了。”
岐异阳喜道:“我这就回去告诉众师姐们这个喜讯。”
任玄道:“我们将景州府上下使符封好就回晦明殿去吧,此行我们的任务也已了了。”
巫金叹道:“总算了了。”
柯奇楠问道:“那那位景州府君的随侍凌光怎么办?”
巫金道:“她既然是景州府中所化的灵物,必是不会离开景州府的,就让她一人在这府中守护着全府上下吧。”
任玄点头道:“只得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