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十四章 ...
-
白隐从白鹤眠怀里逃走,狐疑地歪着头,“你真是要给我灵力?”
白鹤眠点头。
他前爪试探着伸过去又缩回来,见白鹤眠没有坏心,安心过去。
白鹤眠把手放在他背上,手掌的温热隔着皮毛传来,迟迟未见灵力。
白隐抬头,白鹤眠眼睛放松,面无表情,像在思考某事而出神,他不悦地啃白鹤眠,“再不给我就走了。”
白鹤眠回过神,轻蹙眉将灵力输送过去,这回他给了很久灵力,久到白隐快要睡着。
白隐迷迷糊糊说:“那个大黑狼还要给我灵力,让我结出内丹呢,我才不要。”
灵力蓦地消失,连带着手掌也离开,他从瞌睡中醒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完了?”
白鹤眠挠挠他下巴,“小狐狸,不要和其他人提我给过你灵力。”
白隐以为白鹤眠是怕其他人也来讨灵力,其实不用白鹤眠说,他也不会肆意宣扬。
他不想因不会修炼而被排斥。
这夜过去后,白鹤眠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次次都给灵力,有时甚至一天三次,体内灵力越来越多,他感觉身体很涨,几股气缠绕着五脏六腑,头沉得像压着石头。
当白鹤眠再次来寝殿时,白隐又多了灵力,不适感更重,他不让白鹤眠再靠近自己,缩在床角。
“灵力太多了,我好难受,不要了。”
“好。”
白鹤眠没有再碰他,给他一颗丹药,他体内本不属于自己的灵力逐渐散去,白隐神志清醒,趴在床上眯起眼。
白鹤眠给他顺毛,笑着提起:“你父王前日写了封信来。”
父亲?
白隐支起耳朵,追问他,“父王说什么了?”
白鹤眠思索着,“他问你近日可安好,还说你母后给你做了新鞋。”
白隐第一次被亲人关心,惊喜地坐起来,“新鞋?是什么样的?”
他在猫咖见过受宠的猫穿衣服,没想到自己也能穿上。
白鹤眠摇头,“不知道,应该是人穿的。”
白隐愣住,“母后不知道我还未化形吗?”
不,应该说化形才是理所当然的,像他迟迟不能化形的是怪胎,怪不得母亲没想到。
“这……”白鹤眠抿唇,安抚地笑了下,“也许是小狐狸穿的呢?”
他的安慰没有用,白隐心沉甸甸,害怕穿不了母亲做的鞋。
他问白鹤眠:“我还要多久能化形?”
白鹤眠认真道:“灵力越多越利于化形,但你身体不适,此事不宜过急。”
“我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受,要不再试试看?”为了证明没说谎,白隐在床上打滚,几根狐狸毛飘飘荡荡。
白鹤眠很是为难,脸转向一边。
“白鹤眠。”白隐咬住他的衣袖,引导他把手放在自己后背,白鹤眠不为所动,白隐不禁急了,“我以大殿下的身份命令你,给我灵力。”他声音虚高,下巴高高抬起。
白隐心里忐忑,不知道这样是否能威慑到白鹤眠。
白鹤眠叹气,“试这一次。”
他把白隐抱在腿上,白隐抬头,白鹤眠几缕墨发垂下,看不见眼底的情绪,高挺的鼻梁在侧脸打下阴影。
灵力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白隐嫉妒地想。
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狐狸。
他低下头,闻到死气沉沉的朽木味,鼻子猛吸几下,味道更浓,睁开眼,发现头正对着白鹤眠的储物袋。
什么东西?
白隐鼻尖顶顶储物袋,一只手将储物袋拨到一旁,头顶传来声音。
“小狐狸不要调皮。”
“你的储物袋有奇怪的木头味。”白隐爬到他身上,想让他弯下身闻。
白鹤眠把白隐放回床上,“可能是出去时染到了其他味道。”
那也应该是全身都有才对,怎么偏偏储物袋味道甚重?
不等白隐再闻,白鹤眠就给他盖上被子,几步离开了寝殿。
-
“小狐狸,你在闻什么呢?”
向安好奇地看向白隐,白隐从桌底钻出来,“向安,你有没有闻过那种类似朽木的味道?”
“闻过啊。”向安抬头思索,“不过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儿了。”
“最近呢?”
“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向安在桌底看白隐有没有掉毛。
白隐一本正经,“我在这里闻到过。”
向安忍不住摸乖乖坐好的他,“莫不是闻错了?飞船上哪来的朽木?”
白隐看着窗外生机盎然的绿树,渐渐皱眉。
“说起这个味道,我倒想起,穷桑花有点像朽木的味道,但我至今还没见过穷桑花。”向安摸着下巴。
“没闻过你如何得知?”
“书里写的,书里还说穷桑花可以通阴阳,活鬼魂。”向安耸耸肩,“也可能是假的,毕竟我还没听说过真有被穷桑花救活的。”
白鹤眠也许真是去外面染上的。
临近妖域,白隐没心思去管朽木味,每天掐着时辰等白鹤眠来给他灵力,但今日对方未来,门外夜色如水,他耐心耗尽,乘着月光去书房。
书房里静谧无声,若不是白鹤眠的紫玉笔挂在笔架上,白隐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里面没亮灯盏,桌案上倒是放出白光,白隐跳上桌案,不由瞪大眼睛。
是一幅画在发光。
画中青烟袅袅,佛钟惊起孤鸟,许是画作太逼真,看得他心跳莫名加快。
上回白鹤眠就是从这幅画中出来的,他还不让自己进去。
今夜他肯定又是去里面了。
白隐更加确定这幅画不简单。
他决定不走了,守在画旁,突然,画作亮得刺眼,银流汇聚成实体,他强行眯开眼缝,准备抓住白鹤眠,一爪过去却拍到毛绒绒的物体。
“嘤?”
白隐跳下桌案,堵住企图跑走的陌生白狗,“你怎么从那里面出来的?”
白狗被白隐逼问丝毫不怕,任白隐围着他转圈。
白隐好奇道:“小白狗,你是白鹤眠的灵宠吗?”
小白狗的眼神变奇怪,当白隐再一次叫他“小白狗”时爪子动了动,白隐以为他是怪自己叫他狗,毕竟曾经也有只狗硬要说自己是狐狸。
“你是狗的话就叫声给我听听。”白隐自觉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小白狗被他堵着,嘴角放平,不情不愿地叫:“汪——”
“你就是只小白狗啊。”
小白狗见他大意,抓住机会往外冲。
“小白狗!”
白隐叫他,他跑得更快。
不会说人话的动物在这很少见,白隐还想跟他玩玩。
白隐往外追去,小白狗专挑没人的地方跑,前面出现泥地时他迟疑了下,回头见白隐快追上,立刻踩过泥地,白隐怕又被白鹤眠笑话是“小黑狐”,犹豫之下放弃追小白狗。
他颓丧地回去。
为什么连狗也不愿意和他玩。
回到书房时,白鹤眠在收拾画卷,他头发有些乱,额头冒着细汗,鼻尖透出粉红,比平时更显生动。
白隐不禁好奇,“白鹤眠,你是出去打滚了吗?”
白鹤眠神色有些不自然,“何出此言?”
“你这儿都乱了。”白隐爪子对准他的长发,又跳上桌案摸他的腰带,“玉佩都翻了个面,我给你把鱼纹翻回来。”
白鹤眠躲开狐狸爪,眼神快速滑过白隐,“我自己来。”
白隐爪子翻玉佩着实费劲,倒省得被白鹤眠看出自己的弱点,便不再去管,摆着尾巴到处嗅。
奇怪,按理说每种动物气味都不一样,为什么这里没有一丝狗味?
白隐尾巴扫过白鹤眠的腿,“有只狗从你画里出来,你知道吗?”
白鹤眠手指穿过墨发,略显慵懒,他垂着眼皮没看白隐,“那只狗在外没吃的,我见他可怜就带回来,他可能不小心入了画。”
“我叫他他不理我,兀自跑掉了。”白隐解释着,有些担忧,“我没想将他吓跑,你说他会不会掉下飞船?”
白鹤眠并不在意,“没事的,他会回来,小狐狸不必自责。”
白隐未将白鹤眠视作自己狐,但白鹤眠总能让他心安,他打消疑虑,想起那幅奇怪的画,询问起白鹤眠那幅画。
“你上次说画不能用来穿梭时空,那它是做什么的?”
白鹤眠没有说画,而是问白隐,“小狐狸,你做过梦吗?”
“我当然做过。”白隐不太开心,“你又瞧不起狐了。”
“美梦,噩梦……当梦足够真实时,梦与现实又有何区别?”白鹤眠的手指在桌案上划动,月光像是他的画纸,“画亦如此。”
他手指停住,以月光做的画纸上闪现金光,他用手一拂,银叶缓缓飘落,触及地面时化作无数细小光点。
“你的意思是,当画足够逼真时,画里的东西也能变成真的?”白隐两眼放光,原来白鹤眠是入画玩去了,“画能变成实物的话,我岂不是又数不尽的果仁肉干了。”
白鹤眠一阵语塞,“小狐狸的快乐倒是质朴。”
白隐打算等学会写字后再学画,以后肉干不愁。
往后几日,他都没看到小白狗,白鹤眠说小白狗不适应这里,就将他放走了,白隐还没来得及惋惜,就被向安抓着去洗澡。
距离回族只有四个时辰,白隐一会儿酥麻麻的兴奋,一会儿沉坠坠的担心。
他还没有化出人形,父母会对他失望吗?
他最近学会了不少新字,父母的名字他都会写,他们会高兴的吧,毕竟他们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