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冰山121

6、第六幕

　　时间：2027年8月8日（七夕），傍晚，二十点十六分
　　地点：城市郊区，政府一处疗养院的会议室
　　人物：（依次出场）听证官史东昇 1号陪审员 6号陪审员 2号陪审员 3号陪审员 4号陪审员 5号陪审员 7号陪审员
　　【会议室里，屏幕有了画面。
　　正对着1号宋温暖。屏幕里的男人当然也看得见分坐两边的6位女士。男士就是史东昇，他“监视”这个房间好久了……】

　　1号陪审员：学弟，终于舍得召见我了？
　　史东昇：小师姐就是小师姐，俺还是一点脾气没有呀……
　　1号陪审员：使不得，史处长——不，括号里得加个副局——副局，咱直奔主题吧！
　　史东昇：那好！在座各位，晚上好，我是此次政府委派的听证官——史东昇，同时呢，我也要重新认识一下大家——从这一刻开始，你们不再是陪审员的身份了，你们也是在参政议政！
　　4号陪审员：（一边摆弄指甲，一边问）都参政啦？这么吓唬人嘛？
　　史东昇：其实吧，特简单一事儿——也跟各位的报酬息息相关，我下面要说的话，你们离开这栋建筑之前，将一并写进你们要签的保密协议里，请一定慎重，当然了，也请宋组长跟着负责到底——其实吧，七个组里，就属七组的担子最重，为什么这么说呢？一来是，只有七组不是男女混合，二来你们很可能是决定性的一票啊！
　　3号陪审员：（一边说，一边自己捂嘴）真是，还挺卖关子……
　　1号陪审员：（听罢，截过话来）场面上的话，还是到此为止吧……
　　史东昇：（保持微笑，没有马上回答，眨了两下眼，举起水杯，喝了一口）好，好的！
　　1号陪审员：（直勾勾盯着屏幕）哎呀，您这衣袖粘的是什么呀，这是……
　　5号陪审员：咦，红的……（马上被6号陪审员轻轻拍了大腿）
　　史东昇：（瞧了一眼自己右手袖口，下午茶蛋糕留下的痕迹，没有辩白）说正事啊，咱就说正事，管它是啥！
　　【学姐宋温暖听完，翻了个轻盈的白眼，把一颗红樱桃丢进嘴里。6号女士见状，也把一颗山楂塞进嘴里；2号女士塞进嘴里一颗大红枣，4号女士拣起一颗红辣椒，没有咬，握在手里；7号女士吸了一口西瓜汁；3号女士咬了一大口红苹果；5号女士捏了一颗草莓，轻咬了一口。】
　　史东昇：女士们，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拉拉扯扯三年了，过去再平常不过的结个婚、生个娃这样的人生大事，到了当下，成了老大难——不瞒各位说，国家为此、专门开了几次会，最终决定了：搞几个大城市的试点，考验婚姻制度，是否废除！
　　7号陪审员：作废？不是说着玩儿的吧……
　　史东昇：当然了，要听取你们七个民意组的讨论意见，上会通过——即便启动废除婚姻，相信也是逐步的，有序的……
　　3号陪审员：咋不在天津搞，甭说离婚，三年都生不出崽子了……
　　5号陪审员：好像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步行街殴打妻子那案子，也是发生在天津吧？
　　3号陪审员：天津西青区。
　　史东昇：（没有受什么干扰，把话锋转向了宋组长）小师姐，宋组长，让你们以陪审员的身份到此，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定不可外传！
　　1号陪审员：（点点头）兹事体大，这个我懂。
　　史东昇：七个听证组，只有你们七组都是女性，你们分别来自不同行业、不同年代，也就最能代表全市七百万的女性同志最基本的态度，还有……选择！刚才3号女士不是说，应该是天津吗？我们和天津两座城市都是这一次的试点，第一批排头兵，下面，很可能就是北京，就是上海，就是杭州和武汉，不止直辖市，接下来铺开的可能是所有一二线城市……
　　6号陪审员：（表情凝重）废，还是留，这还真是个问题哦……
　　史东昇：（笑着，截过话来）这是个问题，这也不是演习！外面有多少女性，堆积了多少婚姻的怨恨，我知道，你们和另外六个组的大手一挥，将决定什么，相信各位也知道。我呢，就说这么多——把时间留给宋组长，拜托啦——对了，再补充关键一句啊，宋组长，六位女士——今晚不管用时多久，讨论的结果必须统一，必须是七比零！
　　1号陪审员：（皱眉，咬唇）收到……
　　史东昇：（笑着，换了语气）气氛有点凝重，没事儿，时间用的是，宋组长不妨让大伙儿休息一下，东西随便吃、随便喝，一会儿还有夜宵，这点待遇，弟弟还做得了主……
　　6号陪审员：（冷笑一下）我们呀，还吃得起！
　　史东昇：那是，那是当然——小师姐，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避了，现在起，就将开启全程录音录像了！
　　1号陪审员：领导，不送，一定为您的节节高升助一臂之力！
　　史东昇：都三年无休啦，又是两只蟑螂，陪我七夕……
　　7号陪审员：（叹气，轻声）诗和远方，不可兼得啊……
　　史东昇：拜托了，请各位女士，请都负起责任来，我们这座城市，从今往后有没有合法的婚姻制度——还是说，任万物自由生长——就靠你们了，再会！

作者有话说

致敬：名著《杀死一只知更鸟》和电影《十二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