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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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7年8月8日（七夕），傍晚，十九点五十六分
地点：城市郊区，政府一处疗养院的会议室
人物：1号陪审员 6号陪审员
2号陪审员 3号陪审员 4号陪审员 5号陪审员 7号陪审员
3号陪审员：（端起一碟圣女果，递给2号面前）是一万块吧？您明白我意思吗……
2号陪审员：（摆摆手）你啥意思？你说酬劳啊，是啊——保底一万。
3号陪审员：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确认一下这个数，它对不对……
4号陪审员：是一万。
5号陪审员：一万呢！
3号陪审员：（又开始卖弄）很多吗？多乎哉？妹妹，你全家都在这儿了吧？自己开火吗？月光吧？一万够干嘛呀？甭说现在，搁在北宋，这点购买力也就够李逵、武松一碟
子熟牛肉！
4号陪审员：此一时彼一时，您这三胎，搁在以前——还超生游击队呢！
3号陪审员：就这个意思！我呀，就差薄饼卷大葱了我，这日子过得……
5号陪审员：（吓得额头直冒冷汗）我的亲娘啊……还是不结婚了，真这么吓人啊！
4号陪审员：这么容易动摇啊？
3号陪审员：又不是四项基本原则，接着动摇！
5号陪审员：（拿纸巾擦汗）原本还徘徊，我琢磨着这辈子就生个娃到头了，婚的事儿，随缘吧，这么一看，还是绝缘吧……
3号陪审员：实话告你，妹妹，女人千万别甩卖自己，一切孩妈妈都是母老虎，一切孩妈妈也
都纸老虎，等着受气吧你！
【话音未落，1号陪审员宋温暖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气冲冲，坐回自己的位置。】
2号陪审员：（扫了一眼大伙儿，觉得还是自己问更合适）就您回来了？6号呢？
1号陪审员：你说6号？虎门销烟呢！我准备申请换人了。
4号陪审员：（眨了眨眼）跟那位，您不会早就认识吧……
1号陪审员：（内心独白）但凡提起她，随便人生里的哪一秒，我都能放映一部电影出来！不是冤家，还真不聚首！郭梓怡！一会儿避无可避的6号陪审员，搞什么！是政府工作人员故意搞我，还是宿命使然？郭梓怡——把我的初恋男友，还给老娘！即便其它记忆都逐年模糊，这一段也依稀记得：自己转学，该是2005年的事儿，自己十六岁花季、绽放初恋之前——就不再跟这个同桌——分享暗恋这个秘密，当初，她是留级生……没几天之后，她就肆意“捕捉”了高年级的那位学霸，谁都可以，为什么单单输给她，这个叛徒……
【这个叛徒进来了。6号陪审员。以一种在场所有女人都“嫌弃”的姿态：她的皮夹克，充满了拉链，她的仔裤，是包臀的，明摆着就是让同性们看清楚曲线的，尽管这曲线，也一眼就暴露了她多半生过娃的基本事实，还有她的包包，完完全全是刻意的，惹得即使有个中将军衔的爸爸，宋温暖出于女人本能，也不免有几分醋意——更不要说，其她几位凡夫俗女了……】
6号陪审员：都渗着干嘛呢？赶紧的！一万块啥时候，孤儿院还等着我开锅呢！
3号陪审员：（瞟了她一样，阴阳怪气）有点意思啊——没到手，您就捐了？
6号陪审员：以我闺女名义，男人薄情，女孩不能寡义——这福报，也是银行存款呀！
4号陪审员：（冷笑一声，跟2号、5号一样，看向宋温暖）不是换人吗……
6号陪审员：（不给别人说话机会，截过话来）不是明上午才开庭吗？
2号陪审员：不是我说你啊，看清楚邀请函没有，今儿也算——说好的，两天一万块，看清楚没有……
6号陪审员：啥时候给啊？孤儿院还等着我开锅呢！再说了，明儿我可没空儿，上百号人的团队等着我培训呢！
2号陪审员：（嘬着牙花子）乖乖，就您买卖儿大，买白粉还是怎么着啊……
6号陪审员：（见她在这里岁数最大，收敛一点毒辣的眼神）你管我卖什么！我卖女孩儿跟卖火柴似的，卖导弹跟卖薯条似的，你管得着吗？实话告诉你，根本他娘的不是钱
的事儿！
5号陪审员：（什么都想参与一下）那你图啥……
6号陪审员：为了补刀！为了行刑！就该是枪毙这个下场！别让我看见这个负心汉，看见我先骟了他，然后再……反正，我饶不了他！告诉你们……
2号陪审员：（字正腔圆）还—没—审—理—呢！
6号陪审员：别跟我拽这个，不是他杀的，他就没有罪了？他一开始就没想着娶人家姑娘！
7号陪审员：（突然站起来，披头散发，指着1号的座位）要不，你坐她那儿说……
6号陪审员：（被对方的造型有点唬住了，心虚了）她？切……
1号陪审员：就是，要不你来？
6号陪审员：让我去我就去？宋温暖，摆什么官威呀？你上辈子是缝纫机是吧，这么能踩，实话告你——宋温暖，就你小公司一年那点流水，都不如老娘团队离一个月的零头
儿！你也就干刑警、这么旱涝保收的份儿！
7号陪审员：（一拍桌子，声音渗人）有完没完！事儿还干不干啦……
6号陪审员：（又被唬住了）你……
2号陪审员：（小声嘀咕）是条汉子……
3号陪审员：（小声回应）地府来的……
6号陪审员：（内心独白）行！陪你耍耍，这二十多年没见面，这期间，老娘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卖车、卖房、卖奢侈品，老娘我可是三个行业的金牌销售，直接给国家贡献了几个亿的GDP，谁还敢跟老娘提什么初中分流、哪个技校毕业的事儿？！都给我憋回去！
6号陪审员：忍了！要不是为了姑娘参加夏令营有个优先权，我至于报名趟趟这浑水……
1号陪审员：（轻轻哼了一下）不就是“闪闪红星夏令营”么……
3号陪审员：（瞪大了眼珠）不是吧？这伤害也太对比了——每个城市才两三个名额，您闺女上高一、还是高二？
6号陪审员：高二了！几乎每天我都得拿个苍蝇拍，轰走那些个追求者，太麻烦，也真是……
5号陪审员：听着这么邪乎啊？您这应该就叫什么凡尔赛吧？
2号陪审员：（把话拦过来，保护孩子）不是我说你啊，哪儿都有你，还早着呢，孩子的事你多什么嘴呀……
5号陪审员：不管婚不婚的，反正我也要生三个——姐姐的女儿，就是我们看齐的标杆！
2号陪审员：当标杆那么容易呀？有概念没有？人家那才是学生的掐尖儿呢，轻者保送清华北大，命好的，直接降落国家重点机关单位（不觉双手鼓掌）确实厉害！
6号陪审员：我闺女就是命好！也不看是谁的基因！
1号陪审员：（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好了，可以开始了吗都？
7号陪审员：办正事。
4号陪审员：麻利的！
【一时间，其她人也都陷入了沉默；宋温暖点击可平板电脑，依照程序，开始发言。】
1号陪审员：都没有异议，我们说正题——没错，明天上午才是庭审，上边儿给我的口径，是今晚大家磨合一下，交换一下看法儿，楼上就是酒店套房。待会儿，大约一个小
时吧，政府那边儿会有人带给我们一些新消息，我知道的说的就是这些，大家有
什么问题没有……
6号陪审员：（轻声鼓掌）忽忽悠悠，说的啥呀这是，有一句干的没有？你上辈子是亚当仅有的那片叶子吧，太飘啦这……
4号陪审员：要是看谁不爽，6号，你就上手……不然，闭上乌鸦嘴！大伙儿的生命，你没权利浪费！
2号陪审员：就是，推进不下去了都——不是我说你，要不6号你先说，说痛快了你！
6号陪审员：我（停顿），请求最后一个发言，绷会儿我……
1号陪审员：（听完，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干扰，就依次发言——正好也晚上八点整——从2号，您开始！
2号陪审员：（先是瞟了一眼6号，再跟1号点头示意）干什么，总得讲个规矩，讲究个“先来后到”！
6号陪审员：守规矩，谁给你发钱是怎么的？我就分得清“水道”和“旱道”！
5号陪审员：（又瞪大了眼睛）怎么一个……道？
3号陪审员：（对6号挤眉弄眼）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让老大姐讲完——行不行，行不行？
6号陪审员：行！怎么不行啊，我静默，行吗……
1号陪审员：（嘴角另一边儿上扬）您继续。
2号陪审员：那我接着说，我个人呢，倾向这个男子无罪。话呢，咱不能说太满，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什么呢？有言在先啊，我这个人说起话来有点像做报告，一丁点儿的职业
病，在座多包涵，言归正传啊——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什么呢？这个男子，杀害了
他未婚妻，意味着什么？
6号陪审员：（又截过话来）意味着心术就不正！身歪不怕影子正，依我看啊，这男人的心思啊，早就歪了！
2号陪审员：您非要这么说，我不反驳，可您也应该注意到男子的出身背景了吧？
6号陪审员：不就一想攀高枝的穷鬼嘛！
2号陪审员：不止如此吧，周围的亲戚朋友，特别是男子削减了脑袋挤进的女孩儿的圈子，都喊他什么？喊他神马？牛郎！可也不是织女那款……
4号陪审员：您，能不能别兜那么大圈子？
2号陪审员：当然，我想强调的是——他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的果子，卑躬屈膝的，他再亲手毁了未婚妻，毁了自己手里还没热乎的这一切！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
【瞬间，众人面面相觑。】
2号陪审员：（离开座位，平移两步，跟对方保持一个舒服的距离）我想，再追问1号陪审员一个问题，一看气质，你就非富即贵！
1号陪审员：（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算啦……
6号陪审员：（截过话来）算二品武官吧！她爸是将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开开辉腾，吓唬吓唬美国航母之类的！
1号陪审员：（露出一个凶狠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理智，转向2号）您想问什么，接着问……
2号陪审员：是您的话——从贵州山区考出来的一个穷小子，为了配得上你，毅然决然从公务员铁饭碗的位置上，辞了职，换到一个火箭式发展的大集团，另起炉灶，为了什么？就为了买房、买车、买钻戒——先别说爱不爱，是您的话，会不会感动乃至感恩？
1号陪审员：这个嘛……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其实这款男人呢，至少是值得女生钦佩的，至少我这么看！包括我父亲，其实也是一步一步打拼上来的，从上校到大校，更是趴了十年，应该是要珍惜的（言尽于此，希望2号陪审员能懂）……
2号陪审员：谢谢，1号陪审员的话，我听懂了——男人有些委屈，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所以吧，不能以讹传讹，光放大他跟未婚妻几次公开吵架，当然了，订了婚，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之主了，情商堪忧也是真的，可我相信，这几回大吵的内因，是他心里的愤愤不平，是周遭根本没拿他一碗水端平！我是这么想的，（眼神转向对面的7号），您觉得呢？
7号陪审员：（思索两秒）付出感，也不能……当作未婚妻的无限期贷款吧……
6号陪审员：（截过话来）就是这个理！男人苦、男人累，即便男人活受罪，不也是他自己个儿的选择吗？有谁刀架脖子逼他了？咱得承认啊，能在西京集团当中层的，不算人中龙凤，也是人五人六的，可这也不代表他做老公，就够格啊！大伙儿知道网上，怎么给如今的社会下定义吗？失格社会！不够格开车的，你可以坐地铁，不够格当官的，你可以搞学术，压根不合适做老公的人，你可以只恋爱不结婚啊？别委屈自己，也别委屈别人啊！再说了，这年头，谁不受罪？谁不委屈？我一肚子苦水，我跟谁倒啊？我爸妈，还不适合为人父母呢，高中我就念不起了，背井离乡当中介、卖房子，我还想告他们违法生育呢！
5号陪审员：真还能告赢啊？法院支持啊？
6号陪审员：（梗了梗脖子）在美国，这就算违法！管生不管养，失格就是缺德……
2号陪审员：（重新拾起话茬，有条不紊）您说得——那是将来完成时，现在我要强调的是现在进行时——咱不多纠缠啊，我再说说，本案另一个点，节育环这个事儿——我呢，像一壶老酒，搁在我们单位包括上一代父母那辈人，这玩意儿不在少数，说实话，我也有……
1号陪审员：（苦笑一下）打断一下，不好意思，此处可以省略一百字……
2号陪审员：不好意思，感情用事了——我想强调啊，案情中还有个细节，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这对苦命鸳鸯啊，是童话般的感情，说穿了啊，就是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碰巧，眼神落在5号陪审员身上）……
5号陪审员：这……那……
2号陪审员：（急忙找补）不是特指啊，不是！
3号陪审员：（笑盈盈）知道您也是过来人，省时间，讲重点。
2号陪审员：怪我，怪我，最后再说两句啊——我知道，自己说的堵不住悠悠之口，只是提醒大家别忽视什么呢？容易被忽视的事实，深挖的一些东西，反正，我要是这个男人，投入了那么多，折腾了那么久，还圈住了一个、可以说是富家女的门第家境——可以得到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为什么他还要自毁长城？还是没机会在中国推倒重来的那种？1号陪审员，跟您再核实下，这个男人没遇见别的仙女吧？
1号陪审员：就现在掌握的证据，没有。
2号陪审员：所以嘛，就因为他强迫女性了，就因为他不分场合了，就把人全盘否定了？不客观，不是这个路数，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各位！
1号陪审员：开了个好头，那咱们趁热打铁，下一位——3号！
3号陪审员：到我了？好你嘞！刚才2号大姐讲得真好，真是掰开了揉碎了，真是……怎么说呢，你大妈还是你大妈！
4号陪审员：（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您劳驾，迅猛点，成不？
3号陪审员：好您嘞，我呢，就是一俗人，不会高谈阔论，那我就简单明了说几句。我啊，也觉得那个男的，他无罪——摆事实、讲道理嘛，我清楚记得啊，证据里有一段视频，大伙儿都瞧见了吧？是去年俩人一起过七夕，别的先不用，那个男的——真是，很能修边幅啊！皮夹克那派儿，身上那块儿，小皮靴那范儿——再看那个未婚妻，脸上那真是沟沟坎坎的，年龄看上去满二十五送二十！我的娘咧！
6号陪审员：人家未婚妻就算挂了，下一个牌子也翻不到您的头上——快说到点儿上了吗？
3号陪审员：快了，快了，我要表达的是，他不缺女人啊！退一万步说，未婚妻不上环，甚至说房事根本不配合，他完全可以外面再找一个呀！最近这流行语怎么说来着，家里孟姜的眼泪，外面梦露的三围！
2号陪审员：（主动跟3号握个手）殊途，但同归。
1号陪审员：您说完了吗？
3号陪审员：我能再补充一点吗，就一点！
1号陪审员：（给一个优雅的手势）当然，继续。
3号陪审员：这样啊，从小到大，我就没管过什么人，都是人家管我，不怕各位笑话，上学时我连个生活委员都没选上过，结了两次婚吧，也都是老爷们儿管钱，要说心里不难受，估计也没人信！高考也明明就是把我筛下去了，后来就是（停顿）……二婚啦、掉价啦，被孩子他爸拿捏了，还就拿捏了三回（停顿）……但是，我想说什么？逆来顺受呗！好聚好散呗！地球还能围着你转啊？乐呵乐呵完了！落在案子里，这男的，也一样啊，大不了分手快乐呗！死了都要爱，爱了就要死，真没必要！您说呢，组长？
1号陪审员：我……保留自己的看法，但我欣赏您的乐观，真心话！
3号陪审员：（又看着4号）您说呢？
4号陪审员：说什么？辞旧迎新吗？那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我要是他未婚妻，我可不会逆来顺受……
3号陪审员：（还不死心，再看着6号）您呢……
6号陪审员：（把嘴里山楂的几颗核，规规矩矩吐在纸巾上，包好）我得肯定，这篇小作文不错，不是高谈阔论，也是头头是道，可您没觉出你话里一个问题吗？潘金莲没有错，武大郎可能也没错，俩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配对，不该发生的故事，就是大错特错！武大郎自己呢，要不想当社会边角料，就别跟炊饼打交道，就算打不了虎，也可以跟西门大官人似的合伙干个镖局、开个药店，玩点儿暴利行业，让人家瞧得起，完全靠自己！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有胸大肌，别娶潘金莲，要我说啊，没这起命案，这个婚也结不成，彼此配不上，不match啊！用我们销售的金句来说，就是你的目标客户的目标客户呢，不是你！你是人家的目标客户，你的范儿、你的块儿，就连你吃的串儿，那都是丘比特的箭，相反呢……话多了是不是？实在不好意思啊（对着3号），抢了您的份额……
3号陪审员：不打紧，不打紧！
1号陪审员：3号，您还有要补充的没？
3号陪审员：（摇摇头）下一位吧。
1号陪审员：4号陪审员，请——
4号陪审员：第一句，我不同意刚才两位说得，我认为那个男的有罪——咦，还得介绍自己是不是，真够麻烦——我不是弱水，不是金水，经历了一些事，一颗心已经生性薄凉、一潭死水。再说这案子，就算妻子不是他杀的，也是典型一起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7号陪审员：话太重了，太武断了吧……
4号陪审员：武什么断？是杀一儆百好不？医院吵、商场吵、女方父母家还吵？还整一个避孕环——做他的哆啦AV梦！男人怎么不去绝育啊？就算最后查证属实了，他没杀人，也不代表他是无辜的，乌泱泱的几亿男的，您说，死罪多还是活罪多？有一种罪恶叫什么，您知道吗？男人他什么活物都不杀，可他什么肉都吃！算了，就这样吧——有罪，就是有罪！只有杀一儆百，世界才是粉色的，就酱！
6号陪审员：（鼓个掌）是个战士！什么年代了都，女人就得昂头挺胸、反抗压迫——再反压迫回去！
2号陪审员：咱别扯远了，行吗？就事论事。
6号陪审员：都是实打实的啊，我问问，你说说，你们，谁没对男人失望过？敢说没有？
【7号陪审员本来想跟她的话过过招，一抬眼刚想说出口，却观察到：摄像头一直在动。但她没声张，甚至没去跟旁边的1号组长对眼神。】
1号陪审员：咱们还是下一个吧，秩序不能乱，5号，到您了。
5号陪审员：收到，收到（只见她站起来，吸气，呼气，再吸气，攥紧双拳，两手拍拍脸）。
【众人，又一番面面相觑。】
6号陪审员：嗨，姑娘，没准备好就等等，也搞不清您这是心理建设啊，还是炸弹拆除啊？
5号陪审员：行，好，好……我觉得，这个未婚妻，就是这位死者，遇人不淑。其实，我跟她呀，一样一样的，都挺“傻白甜”，大家有所不知，“傻白甜”也区分款式的……
【只见2号开始闭目养神，6号原地翘起了二郎腿、望着天花板。】
5号陪审员：（看出有人不耐烦）我承认我啰嗦，可也得让我说完嘛……
1号陪审员：您说，我们听着呢。
4号陪审员：（瞟了一眼6号的姿态）没错，人无完人，你说你的！
5号陪审员：（又呼了口气）本来呢，我瞧见案子的时候，说实话，还羡慕这个姑娘来着，瞧瞧人家，从小到大，家里头什么都给安排好了，含着门禁卡、骑着阳光彩虹小白马出生的，可我后来越想越不对，为什么呢？这样傻白甜的姑娘，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一个什么郎君啊？就跟我一眼，也是参与这个案子的，不是来给大家解个闷的呀……刚刚，有的姐姐说，她对于这个男人，可以说来之不易，也有姐姐说，她未老先衰，可就是有些小动物，它们兴许一辈子也被出过农场，狼外婆都不用戴着小红帽来，露出白色獠牙，姑娘都以为是奶油冰淇淋的一种！你们想过没？狼可能不吃她，耍着她！女人还浑然不知，因为狼狡猾啊，装腔作势啊！是买了房、花了钱了，可我就想问了——这男人，娶别的女生，就不干这些事啦？不按部就班啦？不走流程了？哪一样儿，是单独为这个女孩儿准备的？对，除了避孕环……我就想问了，这匹狼，这个两性关系里的甲方，这位大爷——真的心甘情愿、想拥有这个女人吗？真的想好好的吗？是真的做好“婚姻”这个人生的大项目吗？有心的……用心的……走心的……我是没操作过，所以我才心里嘀咕，那个姑娘得迁就那个男人多少次、吃过多少次药，才能最后扯到避孕环这个事儿？你们说？那是环儿吗？那是稻草！姑娘快被压死了……
【众人都望着她，各自若有所思。】
5号陪审员：对不起，各位……我就是个小设计，招之则来，让改什么就改什么，手机能跟便当一起微波炉了，科目二考了八次，相信安徒生活着，对我都不抱幻想了，可我就是想说，姑娘的眼里都是泡泡不是她的错，她承受了许多，没人替她想过，她也说不出话了，就这么一点点腐蚀了……（说着，开始两只手胡乱抹眼泪）
【7号陪审员地给她一盒纸巾，然后跟1号示意了一下。】
1号陪审员：5号，先缓和一下，缓一下……
4号陪审员：举个爪，挺你——与案子无关，纯粹希望童年的纸飞机还能飞回你手里！
2号陪审员：（不再闭目，正眼看待）看不出啊，哪个女孩儿都得左看左看、上看下看，酱油瓶也能卖香槟啊……
【此时此刻，7号陪审员，没心思参与点评，她又观察到：房间的屋顶，另一处对角摄像头，也一直在动，她似乎懂了，似乎根据每个人发言时候，做重点“采集”，这次她要跟1号团长讨个说法了！】
1号陪审员：7号，您要不要继续发言，6号之前提出了，把她跳过去……
7号陪审员：团长，你刚才说什么？
1号陪审员：我说——您要不要继续发言……
7号陪审员：（截过话来）不是这句——开头儿时候，您好像说——政府那边儿，一会儿给新消息，是吧？
1号陪审员：对，我也在等。
3号陪审员：这位抠得真细啊，就是说啊，什么消息啊，跟钱多钱少有关系吗？
7号陪审员：我觉着——有（说着，抬起手指，指引着大伙儿的视线）！看看摄像头，盯了我们半天了！
1号陪审员：（惊异看着旁边的7号）有关系了，不——有消息了！
2号陪审员：几个意思？
1号陪审员：（郑重其事，看看大伙儿）我耳机传来了新消息，各位女士，刚刚连线了政府负责的同志，要跟大伙儿说几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