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听众》榕灯

12、第十二章

　　见琴房没有人后，林望跃就把宋平带了进去。

　　她仔细嘱咐着：

　　“待会只要周老师一碰大提琴，你就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记得看清楚老师是怎么演奏”

　　“老师的指法你要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回家以后，你就可以指导我练习大提琴了”

　　“出现什么错误的地方，我也可以及时发现了”

　　林望跃说完之后，就看到宋平乖巧地点点头，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宋平还在站着，就立刻去上次搬凳子的地方，拿了一个凳子，让宋平坐在琴房的小角落里。

　　林望跃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安静地等待着沈季颂和周老师的到来。

　　但一直等到上课，沈季颂也没有来。

　　也不知道是忘了上课，还是家里有事，所以才没有来。

　　周老师看到林望跃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沈季颂今天没有过来。

　　周老师对林望跃解释道：

　　“沈季颂今天去别的大提琴老师那里试课了，她就先不来了，今天我们上一对一课程”

　　林望跃听完之后有些失落，但她失望过后，就指着宋平，用甜甜的声音对周老师说：

　　“周老师，这是我楼下的邻居哥哥，他的爸爸妈妈工作有点忙，没空带他，我就把他带到了这里”

　　“周老师就让他在这里坐着吧，他不怎么说话的，不会打扰到我们练习的”

　　周老师看了一眼宋平，想起他是在考核那天出现过的小男孩。

　　在他印象里，这个小男孩确实挺安静的，应该不会扰乱课堂秩序，就同意让这个男孩子留在琴房了。

　　周老师朝着宋平招了招手，让宋平离他近一点。

　　“你也过来看看，音乐是很有趣的，不要坐那么远”

　　宋平有些呆，他没有听周老师的话，而是第一时间看向林望跃。

　　得到林望跃的示意后，宋平才来到林望跃身边，与林望跃并排坐下。

　　周老师看到这一幕，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就觉得这个小男孩不太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最调皮捣蛋的时候，他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估计是有什么疾病。

　　刚才那一幕，也验证了周老师的想法，这个男孩子应该是自闭症之类的疾病。

　　但周老师什么都没说，见宋平落座之后，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此刻在沈季颂家里，沈季颂的爸爸拦着沈季颂，不想让她出门：

　　“宝贝儿，你听爸爸说，那个周老师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结婚，没有孩子，整天和他身边的助理黏在一起，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老师”

　　“而且，爸爸查到了，这个老师退休也不是正常退休”

　　“虽然没查到因为什么退休，但肯定是在原本的乐团待不下去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愿意提起他”

　　沈季颂捂着耳朵，不愿意听爸爸的话，等沈季颂的爸爸说完之后，沈季颂和爸爸叫嚣着：

　　“怎么，现在人人都要结婚么，人家老师不结婚关我这个学生什么事”

　　“再说了，我学习的是老师的知识，和老师的其他方面有什么关系”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盯着别人的私生活看啊”

　　沈季颂的爸爸看着在家无理取闹的女儿，有些无可奈何，他肯定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

　　虽然沈连建对正在撒泼的女儿有些生气，但仍然耐心地对沈季颂解释道：

　　“宝贝，你不懂，在艺术行业，拥有一个好老师是多么重要”

　　“除了老师的技术，还要注重老师的名声”

　　“爸爸已经和周老师任职的前乐团打听过了，他根本不是正常退休，而是被辞退的，虽然对外宣称是退休，但实际情况是什么，在音乐界都已经传遍了”

　　“这个周老师和身边的那个男助理，有....”

　　沈季颂的爸爸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仿佛不想让自己女儿听到一些腌臜事一样。

　　但沈季颂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明了要和自己的爸爸对着干。

　　“我就要上他的课，他教得很好，人也很温柔、绅士，其他老师根本不行”

　　沈连建见女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准备采取强硬的措施。

　　他让家里的保姆，把沈季颂的房门给锁上了，不允许沈季颂出门。

　　把沈季颂锁在家里后，沈连建拿起桌子上的大哥大，胳膊下夹着公文包，就去上班了。

　　虽然听到女儿的哭喊有些心疼，但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女儿的未来。

　　世界上那么多大提琴老师，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周老师更好的老师了。

　　对于沈季颂家里发生的事，没有人知道。

　　周老师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出来了，沈季颂应该不会再来上课了。

　　毕竟当初从乐团退出的时候，应该有很多人知道。

　　沈季颂的父亲有权有势，为了沈季颂的未来，肯定会把他这个老师调查清楚的。

　　虽然当初的事，从各个层面上来讲，周老师都认为他没有做错。

　　但，世界上的偏见，永远消除不掉，那些自诩正义之士对他的看法，也永远不会变。

　　.......

　　林望跃能感觉出来，周老师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差。

　　她只能乖顺地按照老师的要求，练习着基础的大提琴指法。

　　宋平耳朵里听着林望跃的琴声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愿意看林望跃。

　　这也正常，毕竟音阶练习和指法联系，没有调子，总归是不太好听的。

　　林望跃练习完基础指法后，周老师就开始让林望跃演奏，上周教授的那首曲子。

　　林望跃深吸一口气，开始演奏了起来。

　　宋平听到林望跃琴弓下的旋律，抬起头看了林望跃一眼。

　　阳光透过窗户，刚好照在林望跃的身上，给林望跃的身上蒙了一层金光。

　　宋平看着此刻显得有些神圣的林望跃，失了神。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音乐的旋律居然可以这么美。

　　林望跃按照老师给的琴谱演奏完之后，就看见周老师，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容。

　　周老师揉了揉自己的头，有些头疼地对林望跃说：

　　“看来，我不该对5岁的孩子抱有太大的期望”

　　周老师这句话到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感觉林望跃，达不到自己的要求罢了。

　　不过看得出来，林望跃很努力地练习过了，就是还不得要领。

　　等年纪大一些，开窍就好了，周老师这样安慰着自己。

　　周老师这句话是无心的，但却把林望跃吓了一大跳，她以为老师不打算要她了。

　　好在老师接下来的话，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地指导她出现的错误。

　　“以后老师的示范，会变成五次”

　　“前两次你先看，然后开始扒谱子，你完整的练习三遍后，我再演示三遍”

　　周老师来到林望跃身边，温柔地说道。

　　“对了，以后每周三晚上也要来一次，我要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林望跃听到后，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老师讨厌她就行，刚才老师的话，真的吓死她了。

　　周老师又把上周教授的曲子，给林望跃示范了一遍。

　　这首曲子，林望跃已经在家练习了一个星期了，很快就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原来第三节那里要揉弦，林望跃又跟着老师练习了几遍，才停下手。

　　周老师看到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才对，你的天赋也算不错了，出现错误很快就能纠正过来”

　　“虽然年纪小弦揉得不好，但这也能理解，整体上还算不错”

　　周老师点评完后，就开始教林望跃乐理知识、教她认谱子，在课程结束的时候，还教了一首新曲子。

　　这些曲子都是初级基础练习曲，一周一首新曲子的进度也正合适。

　　宋平看到周老师示范新曲子的时候，就想起了林望跃交给自己的任务。

　　他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周老师，以及周老师的手。

　　周老师一共示范了5遍，宋平也跟着从头到尾看了5遍。

　　林望跃也是如此，毕竟宋平一点也不懂大提琴的乐理知识。

　　她担心宋平在没有底子的基础上，会记错老师的动作。

　　好在老师手把手地，教她把谱子扒了一遍，并且用笔在谱子上写了很多重点。

　　这次应该不会出现错误了。

　　周老师教了一会儿新曲子后，就宣布下课。

　　林望跃收起琴，和老师告别后，就牵着宋平的手，回到了家。

　　林望跃回家后，就拿出谱子练了起来，可能是这次老师教得比较仔细。

　　她竟然一遍就演奏出来了。

　　虽然中间磕磕绊绊地，也有出错的音符，但整体还算不错。

　　宋平在林望跃演奏过程中，也没有指出她的错误。

　　林望跃还是不放心，问了宋平好几遍：

　　“我和老师拉奏时候的手法有没有不一样”

　　宋平一遍一遍地回答林望跃，问到后边的时候，宋平生气了：

　　“一模...一样”

　　“但...你的...难听”

　　林望跃本来听到一模一样的时候还很高兴，但是听到宋平说自己演奏难听的时候，就忍不了了。

　　她用琴弓轻轻地，朝着宋平胳膊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