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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像春风来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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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点好行李,准备一早走。夜半,有人猛敲门:“紫苏,快起来!”
她手忙脚乱爬起来,浑浑噩噩随着人走。
原来,云氏突然来人说云梦病倒了。洒如立刻去探望,见药石无效,决定用推星术算出救命之法。
韩府上下等到正午,总算把人盼回来了。紫苏远远望见一张熟悉却苍白异常的脸。
之后三天,他卧床不起,沉沉睡去。
心里一软,犹豫着,紫苏没有告辞,默默干着分内之事。
临睡,握着香袋祈求:“您会保佑他没事的,对吧?”
第四天,紫苏到粮店订货,回来时见韩府四周围了一圈侍卫。
穿着自己衣裳的她一走近,一人喝道:“干什么?”
“我是住在里面干活的。”
“腰牌呢?”
“没有.”
“我等奉命保护云小姐安全,无韩府腰牌者不得入内。”
她只得走开几步。绕墙走,处处有人把守。
紫苏对着后门坐在石头上,墙内偶尔传来清越的琴声,像时隐时没翻飞的一对鸟儿。
寒意肃杀,她纹丝不动僵坐到黄昏。
“紫苏。”
眼前被一袭雪青挡住朱门,她的视线上移,还是那张天生忧郁眉带愁的温润面容。
她落寞一笑:“老板,又是你呀?”
“你真的应该回去了。有些事情,越早摆脱越好。”
“我不愿。”
“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吗?事情既然因我而起,自然因我而终。”
“行。”
“在你第一次为他流眼泪时,你必须离开韩府。”
“行。”
“走罢。这门一时半会开不了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嗯!!!”
重阳节已过,云梦突然想喝菊花酒。
洒如招来管家询问:“吴大叔,府中还有菊酒吗?”
“公子,府里酿的酒不光自己人喝,还得送到别家。节后半个月已经空了窖子了。”
“真的没有了?”
吴大叔想起那个黑坛子,坚定地回答:“实在没有。”
“其实还有一坛。是我放的。位置太深了,大叔也许忘了。”紫苏不忍,站了出来。
洒如欢喜地责怪:“丑丫头你怎么现在才说!”
云梦见他得了便宜卖乖,嗔怪地瞧瞧他,以为紫苏难过,笑盈盈拉着她的手臂说:“紫苏,谢谢你。”
紫苏笑笑,又干活去了。
好像受了内伤,连轻轻呼吸都痛。
听着忽紧忽慢的乐声,她的心坠到深渊,眼泪颓然滚下来,急忙用手拭去。他的话回荡耳畔,可她决意食言了。
夜晚,紫苏行色匆匆偷偷冲进后门,一路把门锁紧。
她赶回房间,一下子倒在被子上,浑身无力。好一阵子才挣扎坐起来,将门死死反锁。然后倚着墙,解下衣衫,半个上身殷红一片,贴身的衣物暗红偏偏。她忍着头昏,将血污的衣裳卷进包裹。
待到汲水时分,管家在门外唤:“紫苏,到前庭去。”
她若无其事地站在奴仆中,听吴大叔问:“昨儿谁将门锁了?”
紫苏见四下默然,缓缓答道:“是我。”
大叔立刻训了她一顿。
她却分了心去看他。他也在看她,用前所未有的冰冷嫌恶目光。
她的耳朵告诉自己,昨晚云小姐外出,回来时门锁了,叫人也无人应,生生在门外吹了一夜冷风,今早一进房就晕倒了,现在发热无力。
紫苏咬牙挺住,苍白着脸到厨房烧水。很灼人,她却不避开。
当她出来时,见他温柔地扶云梦坐在廊下。
云梦一见她,乐了:“丑丫头,洗洗脸吧,乌鸦似的。”
她傻傻一笑,低下头去:“小姐,对不起。”
没听到回答便走了,她觉得整个人冷透了。
晚饭前,紫苏回暗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