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爱的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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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铁珊，或是说严立本的死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花满楼嗅到的血腥之气令他难受。他知道在曲荷款款的碧绿池塘中，没有哪一多花能比人胸口绽放的血花要美。只是那样的美，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苏少英的身体冰凉起来，冷得像是山雨前的风。花满楼本不欲责怪西门吹雪这个人的原则，却也不禁为苏少英叹息。他觉得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是很好很美的初生日轮，如果可以花满楼甚至愿意多指点一些苏少英的剑术。却可惜，苏少英刚明白了新的剑术境界，就迫不急待要和西门吹雪相拼。
而血花吹尽后，留给西门吹雪的仍然是冬雪一般的寂寞。他的心同花满楼一样，并不能平静。
至于丹凤公主，她的身姿如此妙曼，她的身手如此凌厉。她从水里钻出来本来就像一朵漂亮的水花。可她此刻的面容却因不快而微微扭曲了。她受到了西门吹雪的教训，甚至可以说是威胁。
花满楼觉得现在还不是阎铁珊死的时候，至少应该让他说出王朝的秘密。以及，花满楼很想问有关碧血珊瑚树的事。他心里并没有忘记那个可爱的姑娘小静。
陆小凤知道上官丹凤不是个仁慈的女人，可他想不到她竟然是个莽撞的女人。莽撞得像是刻意的。
霍天青面对上官丹凤仍然显得很有风度，他抱起阎铁珊的尸体往荷塘那面飘然而去。
“你认为我不该杀阎铁珊。是的，我本就不应该来！”上官丹凤说着流下泪来。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流泪的模样也会很动人。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看向花满楼。
花满楼也不言语。虽然他一向不希望看女人伤心，却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而且我虽背后杀人，却从没用过什么飞凤针。你这是存心编排我！”上官丹凤哭得很委屈。
飞凤针，看来这是小表姐上官雪儿的又一个谎言。
花满楼想不出上官雪儿撒谎的理由。他并不相信有天生爱说谎的人，这样的说词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减轻说谎的罪孽感。而如果上官家族的小姑娘都会撒谎，那么丹凤公主也差不到哪里去。当然，上官飞燕就不更不必说。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只有上官丹凤是公主，可另外两个女人也姓上官。尤其是楚楚可怜的上官飞燕，她应该同上官丹凤一样大。只是丹凤公主高傲娇美，而上官飞燕总是结着愁怨，就像她唱的歌一样。
这里面或许藏着很深的怨恨。女人间的事，总是又美又可怕。
霍天青很英俊，可坐在对面的是一个比他更英俊更年轻的男子。
无花出身少林，也算是系出名门。霍天青却并不讨厌他。只因霍天青清楚无花的本事。而且，霍天青总觉得自己跟无花也算是有些牵连，毕竟他们都是上官飞燕的男人。霍天青出身天禽门，身世也算曲折。可他也绝料不到无花同大沙漠观音谷的关系。他相信上官飞燕的话，无花是上官飞燕曾经的恋人。而当上官飞燕移情别恋爱上霍天青后，无花却还是对上官飞燕死心踏地，任凭差遣。这是霍天青最喜欢的事，因为他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女人。
“你为何还是爱上官飞燕？”霍天青问。
无花笑道：“你不觉得她是个值得爱，值得为她死的女人么？”
霍天青心里很受用。
“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妙僧无花和柳余恨那样的人是一样的。”霍天青道。
“不错，我同他们一样，绝不后悔。”无花淡然道。
“可上官飞燕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觉得她很会骗人么？”
无花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不能得所爱的滋味，我自然清楚。”
霍天青看着无花的笑，觉得其实这个人比上官飞燕更是美上一些，不由得有些痴。
无花心中只道上官飞燕这样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可爱的。而花满楼那样的人，又实在是很可爱。
花满楼看不见，却知峨眉四秀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并各有各的美。他从不讨厌女人，可近来他同上官丹凤在一处却越发喘不过气来。他想石秀云年纪最轻，性子最急，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他想不到这个女孩子会向西门吹雪挥剑。她的行为比她师兄苏少英更令人叹息。
因此他不得不用灵犀一指夹住石秀云的双剑。他想这也许不算是很糟的事，至少比他不得不对上西门吹雪要好很多。他们两个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相互敬重，不应该向对方出手。
苏少英的死让花满楼有些自责，而石秀云若是在这里也死了，花满楼恐怕会终生遗憾。他的悲天悯人若是换在其他人身上一定很好笑，正如西门吹雪的寂寞让别人讲来肯定是个肉麻大笑话。可偏偏这两种秉性在他们各自身上都恰如其分。
“如果他不出手，你的结果就和这树一样。”
西门吹雪的剑法从不是对树用的，却仍极轻极灵。
石秀云惊呆了，她同样很惊奇那个夹住她剑的人以不可思议的身法转身去托住了被斩断的树，再轻轻放下。
然后她知道了这个温柔的青年人叫花满楼，并且是个瞎子。
她很难过，生得这样漂亮优雅的男人，居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你的师姐们都等着你。你该走了。”花满楼笑了笑。
石秀云看着他的笑，心里不再难过。她感到温暖，甚至她自己也比平日多了很多勇气。
“我走了，你往后还认得我么？”她情不自禁地问道。
“我已记得你的声音。”
“可我若是哑了呢？”
“我若是哑了也无事。你摸摸我的脸，往后我们再遇着，你也记得了。”石秀云拉起花满楼的手。
花满楼在这一瞬想收回手，可他是个心很好的人。他真的触碰到了石秀云，可是他想到了无花。就想石秀云说的那样，无花早已抚摸过他的脸，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无花总能记得他呢。
他的心里像是被投了一块青石的池塘。可是他和石秀云不同，他不算个敢爱，敢去做，有着大勇气的人。
就像是少女小静，这么小，还不懂这世上的许多事，却已经可以为爱而死了。
可他遇上待他温柔的人，就会想起无花，心里并不能容下其他。
即使这个人待他未必温柔，或者，最不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爱的勇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