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60、第 60 章

　　刁昐有的时候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体检面试前几天反复问卓远要不要自己陪着去。
　　卓远没受过这样的优待，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无奈，说：“不用，面试场地也不让家长进。”
　　刁昐想了一会儿，终于是点了头。
　　虽说不能全程陪同，但是开车送他去面试场地倒也是可以的。
　　姚耀林也很重视卓远的面试体测，专门请了假来送。
　　一路上刁昐可能是想缓和一下卓远的紧张心情，问他：“小远，你的成绩有把握上警校的分数线吗？”
　　卓远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刁昐，说：“我有把握上中央公安大学。”
　　刁昐对着方面不熟悉，姚耀林因为是体制内的很清楚这所大学在警界的地位，惊了一下，说：“呦，这么狂啊？公大可不好考。”
　　卓远嗯了一声。他“嗯”得很矜持，但是姚耀林就是从他这个“嗯”里面听出了少年人的骄傲。
　　姚耀林一笑，说：“行，你要是没考上我就揍你啊。”
　　卓远微微弯了嘴角，说：“不会的。”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到了，入口处排了很长的队，不远处就是围在一起的家长们。姚耀林停了车，和刁昐卓远一起下了车。
　　卓远没跟他们多说什么，有些兴奋，一下车就自觉排到队伍里去了，冲跟在后面站在家长队伍里的姚耀林刁昐挥了挥手。
　　刁昐也会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卓远笑了一下，回头一边排队一边整理自己的资料。
　　旁边一个家长找刁昐搭话：“这是你的儿子？”
　　刁昐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位家长是在说卓远和自己，笑了笑，说：“应该算是弟弟。”然后礼貌性回问：“您是带儿子来吗？”
　　家长：“是呀，不过我儿子没有你弟弟身形板正，比不得你弟弟呦。”
　　刁昐笑了笑：“您过誉了。”
　　家长看了一眼站在刁昐身边一言不发的姚耀林，问：“这位是......？”
　　刁昐：“这是我男朋友。”
　　家长愣了一下：“啊......啊，这样。”她有些讪讪，没话找话了两句就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刁昐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姚耀林在一旁听了全程，偏头和他小声说：“我其实没想到你这么坦诚。”
　　刁昐斜觑了他一眼，说：“难道非得藏着掖着你才开心？”
　　姚耀林笑道：“那倒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刚刚听了一耳朵这些家长聊天。”
　　刁昐挑眉：“嗯？”
　　姚耀林抿了抿唇，说：“今年高考试卷难，有好多家长是因为孩子没考好才来报考警校，以后好有个铁饭碗。”
　　刁昐也沉默了，说：“公大那么好考吗？”
　　姚耀林看了一眼大门处因为某项测试没通过而提前出来了的学生，说：“公大肯定没那么好考，但是其他警校会容易很多。”
　　刁昐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耀林也没说话了，找了个阴凉地把刁昐拉过来乘凉。

　　卓远出来的不快，看样子应该是通过了所有测试出来的。
　　刁昐笑着迎上去：“怎么样？”
　　卓远天性没有那么开朗，只是微微地笑了，说：“很好。就是不知道面试怎么样。”
　　姚耀林冲他挤眉弄眼：“一定很好的。走吧，去吃庆功宴！”
　　刁昐笑：“还没真的考上呢，急什么。”
　　姚耀林：“我不管，肯定考上了！”
　　刁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赶快去开车，要去吃庆功宴就快点。”
　　姚耀林笑着去了。
　　刁昐卓远都是不善言辞的性子，两个人单独站在一起没什么可说的。
　　刁昐叹了口气，说：“你这算是圆梦了吧。”
　　卓远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刁昐沉默，他知道卓远原来的家庭入不敷出，随时辍学。
　　卓远说：“谢谢你。”
　　刁昐笑了一声，说：“不用，这是你自己的造化。”
　　卓远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马路中间有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在往对面走，根本没注意到一辆车正风驰电掣地往这边冲，喇叭按得震天响。
　　马路边的路人都开始惊呼，正当车快要撞到小孩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一旁飞跃而出，抱住小孩往人行道上摔过去。
　　刁昐：“卓远！”
　　卓远抱着小孩从马路中间扑上人行道，刚刚他的腿被车头带了一下，疼得很；背后硌着人行道的小台阶，也很疼。怀里的小孩被他护得好好的，就是受了惊，大哭不止。
　　孩子家长马上就赶了过来，把孩子从卓远怀里接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卓远道谢又道歉。孩子的哥哥也跑了过来，连连向卓远赔不是，表达感激之情。
　　刁昐过来看了一眼孩子的哥哥，认出他也是来参加面试体测的学生。他把卓远扶起来，问：“怎么样，哪里伤着没有？”
　　卓远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说：“......还好，腿被撞了一下，背被硌了一下。”
　　肇事车辆早就没影了，小孩父母表示会承担医药费。
　　刁昐刚想说不用，姚耀林就回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刁昐：“刚刚有辆车差点撞到小孩子，被卓远救下来了。”
　　姚耀林先是为卓远小小的骄傲了一把，然后马上要带卓远去医院。
　　小孩的父母还是说要承担医药费。
　　姚耀林拗不过他们，让他们跟着了。
　　在医院里，诊室进不去那么多人，就只有刁昐陪着卓远进去，姚耀林和小孩父母哥哥在外面等着。
　　小孩子受惊了还没完全缓过来，在哥哥怀里抽抽嗒嗒的，粘哥哥得很，就算是父母也抱不来。
　　孩子母亲歉意地笑笑：“我这小的就是粘哥哥，刚刚哥哥面试出来就不管不顾过马路要去找哥哥，差点就......是在感谢卓远同学。”
　　姚耀林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哥哥也是来考警校的，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又问：“哥哥......是要考哪所警校？”
　　哥哥是那种阳光大男孩的性格，说：“中央公安大学。”
　　姚耀林：“呦，我家弟弟也是想考这所大学。你们俩要成同学了啊。”
　　哥哥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呢。卓远同学才是真的厉害，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警察。”
　　姚耀林替卓远承了夸，笑说：“你也可以的。”
　　卓远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姚耀林眼神询问，刁昐说：“应该没大碍，保险起见先去拍个片子。”
　　孩子妈妈：“我去跟你们一起缴费......”
　　卓远开口道：“不用了，阿姨，这是我应该的。”
　　孩子妈都快被感动哭了：“这孩子......”
　　刁昐也说：“好意我们心领了，真的不用了。您的孩子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不用在我们这里浪费了。”
　　孩子妈又是千恩万谢。
　　临走两个考生互留了联系方式，以后如果真的在一所学校可以互相照应。

　　卓远回家第一时间不是去哄被他的伤吓哭了的姚瑶，反而是去找敬恒。
　　他的腿没什么大碍，略有点骨裂，需要杵一段时间的拐杖。
　　敬恒就算是预先看到过他这副惨样，真人陡然出现在眼前还是有点惊讶和心疼。
　　卓远把刀还给敬恒，说：“谢谢。”
　　敬恒讪讪：“我其实什么忙都没帮上。”又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熬花胶鸡汤补补吧？”
　　卓远还没来得及说出反对的话，敬恒就冲出去准备了。
　　姚瑶一听敬恒要给卓远煲汤，也要掺和，敬恒说她什么都不会，姚瑶说自己还能看着火。
　　卓远在一边杵着拐那边都说不上话。
　　姚耀林和刁昐看着这和谐的画面无奈地笑了笑。
　　刁昐：“我以前也没想过这个院子会这么热闹。”
　　姚耀林笑了一声，把他圈进怀里，说：“以后会更热闹。不要想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啦。”
　　刁昐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