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74、上元节灯会偶遇

　　余落落循着声音看去，就见程蝶衣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余落落朝她身后看去，不仅有她，还有——卓胥！
　　她更诧异了：“你？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卓胥淡淡道：“原来你们也认识，程姑娘在马市帮过我，今日碰巧遇见便一道儿了。”
　　程蝶衣也十分惊讶：“我们几人也太有缘了，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余落落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就明白了，她直接了当道：“他是阿然的五哥。”
　　“什么！”程蝶衣看向了卓胥，怪不得一身矜贵，原来是这等身份。
　　她看不出来也不奇怪，卓胥和卓然长得一点也不像，他更像淑妃，眼睛狭长，薄唇如梭，整个人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让人觉得阴晴不定。
　　程蝶衣不由朝卓然看过去，鼓起勇气打了声招呼，自从西越一别，她再也没见过他，即使那次从果园回来碰见，他也没下车同她说一句话。
　　再次看见那张深深印在脑海中的脸，她依然止不住心中悸动。状似无意地又看了一眼，随后转回来，如此往复好几次。
　　从见到卓然开始，她就变得扭扭捏捏，极不正常，这一切被卓胥尽收眼底。
　　他正愁没办法分化老六和余落落，眼前这个程蝶衣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看样子她和余落落关系不错，想必余落落十分信任她，若是她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搞到了一块儿，不知还会不会一门心思地维护卓然呢？
　　这么想着，他的嘴角不觉浮现出一丝笑意，而这抹笑意，恰巧被卓然捕捉到了，他心中冷笑。
　　余落落和程蝶衣拉着手在前面走，卓然和卓胥肩并肩跟在后面，两个人都看对方不顺眼，满脸都写着嫌弃和不爽，却偏偏要勉强着走在一块儿。
　　赤鸢不禁偏过头去对着萧杨感慨道：“这莫非就是相爱相杀么？”
　　萧杨点点头，赞同道：“毕竟是一块儿长大的亲兄弟，明争暗斗的同时又有血脉连着，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懂吗？”他侧过头看着赤鸢解释道。
　　赤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几个人逛了大半天，都感觉有些饿了，看到路边小棚子里有卖元宵的，便坐下来要了几碗。
　　余落落问了馅料种类，特意点了几碗不重样儿的。元宵端上来后，每人一碗。
　　卓胥和程蝶衣都专注于自己的碗，却见余落落吃了一个自己碗里的，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又跑到卓然碗里捞了一个，兴高采烈地吃了。
　　卓胥不禁皱了皱眉，无语道：“你自己碗里不是有吗？干嘛吃他的？他碗里的就那么好吃吗？”
　　他理解不了，不就是一只破元宵吗？也要抢着吃，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俩在这卿卿我我吗？
　　余落落扬了扬下巴，抓起卓然的手腕，将他勺子里的半只元宵塞进自己嘴里，炫耀似的看着卓胥：“好吃！你管得着吗？”
　　卓胥倏地脸红了，别扭地转过头去，小声嘀咕道：“不知羞耻。”
　　卓然看着余落落神气十足的样子，不由笑了。程蝶衣看着他们，心中有些许失落，她知道自己不该心存不甘，可就是控制不住。
　　元宵正吃得香，余落落又看见了街对面的梅子浆，放下了手里的碗就要去买，被卓然一把拉住，她垂涎三尺地指着街对面：“那个！”
　　“坐下，我去。”卓然将她按在座位上，站起身朝对面走去。
　　卓胥见状撇了撇嘴，冷笑道：“你倒是有本事，让我六弟屈尊降贵地伺候你。”
　　余落落反唇相讥道：“呵，你倒是也想屈尊降贵地伺候人，关键是没人肯让你伺候。”
　　卓胥斜了她一眼：“牙尖嘴利！”
　　“五弟在说谁呢？”清亮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几个人同时抬头看过去，就见到卓跃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他的小妾，京兆府典狱长之女——翟锦儿。
　　二人走了过来，在余落落旁边的位置站定，卓跃刚要坐下，就见翟锦儿道：“殿下且慢，容妾身将这里擦干净。”
　　她说着便拿出丝帕，仔仔细细地将那块地方擦得一尘不染。卓跃绕过凳子一头，刚掀起外袍，就见一道身影先他一步坐了下来。
　　他连人都没看清就被抢了位置，卓然将四盅梅子浆放到桌子上，回头微微一笑：“有劳四哥，多谢。”
　　卓跃才回过神儿来，他怒视着卓然，不满道：“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还没等卓然说什么，余落落先不乐意了：“你凭什么吼他？我们早就坐在这里了，那边有的是位置，你干嘛不去坐？”
　　卓跃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卓然悠闲地坐着，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卓跃气呼呼地坐在了旁边桌子，指着他们手里的梅子浆对翟锦儿吩咐道：“我要喝那个。”
　　翟锦儿屁颠屁颠地去对面给他买了。
　　卓胥看见刚才的一幕，却是心思浮动。老四是他约来的，他想说服老四与自己联手对付老六，既然要联手，那必须要搞好关系，知道老四爱玩，才约在了这里。
　　哪知他不守时，迟迟不见人影，自己一个人兜兜转转便遇见了三个熟人，最后他却又出现在这里，眼下也没法摸清他的心思，只能另找机会再议了。
　　几个人正坐着，街上出现了羽林军的身影，来人径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几个人皆是一愣，就见那人单膝跪地道：“皇上召两位殿下速速回宫，有要事商议。”
　　卓然和卓胥对视一眼，疑惑问道：“何事？”
　　“卑职不知，只知道皇上催得急。”
　　二人不敢耽搁，起身就准备回宫。卓然自然是要把余落落带回去的，可余落落还没玩儿够，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他只能让赤鸢带着人留下来陪她。
　　谁知卓然他们俩刚走，余落落就跟程蝶衣商量着去暖香楼，赤鸢一脸黑线。
　　一边的卓跃听见她们的话，也想跟去看看，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青楼呢，于是他坐了过来请求加入，余落落看在他主动提出掏钱的份儿上，勉强同意了。
　　找了一家卖男装的铺子，三个女子换了身行头，摇身一变，便成了三个翩翩少年。
　　即使是年节时候，暖香楼里也格外热闹。各色各样的人穿行其中，有满面春风离去的恩客，有依依不舍挽留的姑娘，还有端茶倒水忙碌的伙计，往来不绝。
　　一行人刚进门，就吸引了几个华贵公子的眼睛，注意到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卓跃横眉怒目地冲他们示威，几个人摇摇头嗤笑一声。
　　伙计引着他们上了楼，所过之处，不断有屋子里传出低吟声，卓跃上去就捂住了余落落的耳朵，口中念到：“不能听不能听！非礼勿听！”
　　余落落将他的手拽下来，不满道：“干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却见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啊？你来过？”
　　还没等余落落回答，就听见对面屋子里传出了惨烈的哭声，几个人竖起耳朵听着，哭声里还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听上去好像正遭受着什么非人的折磨。
　　程蝶衣的正义感瞬间爆发了，她几步来到房门口，确定是里面发出的声音后，一脚朝门上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