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73、借题发挥

　　卓然朝着史良媛所说的方向走去，果然在一个转角处遇见了卓跃，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却没见余落落的身影。
　　卓跃看见他，眼里有失落，有怨怪，还有不甘心，卓然已然明白，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越过他走了。
　　他找了余落落许久，终于在迎春殿后院的凉亭里，看见一个身穿大红色金丝撒花烟罗裙的女子，她依偎在一个容貌昳丽，身形修长的男人怀里，二人十指紧扣，举止亲密。
　　借着宫灯微弱的光亮，他看清了男人的侧脸，正是袁书扬。
　　卓然站在那里，眸色逐渐加深，袖中的拳头越捏越紧，跟在后面的双喜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想要出声劝解两句，却见太子殿下转身离开了。
　　回到殿内，卓然朝对面看去，见余落落已经回来了，手里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与他目光一对上，便低下了头，躲闪的意味很明显。
　　宫宴结束后便是守岁，子时的钟声一过，守岁便结束了，大家各自纷纷回宫。
　　在殿门口，卓然拉住了余落落：“跟我走！”
　　他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余落落却能感觉到他的怒意，由于心虚，她也不敢说什么，被他一路拉着回了东宫。
　　卓然将寝殿内伺候的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嘭”地一下踢上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余落落，眼睛里闪着两丛火光。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没……没干什么呀。”
　　“那这是什么？”他将女人的手从身后拽出来，掰开她的手指，从掌心里提溜出一个栓着红绳的金葫芦。
　　见事情败露，余落落只能实话实说：“是师兄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礼物？”卓然从敞开的窗户就将那葫芦丢了出去：“谁让你收他礼物的？他给你你就要？”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扔了？”余落落连忙要去捡，却被他一把拽回来，强行扛起扔到了床上。
　　“今日我们便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明日我便去向父皇请旨赐婚，名分先定下来，免得总有人打你的主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衣服，余落落见他情绪有些失控，便想起身跑掉，被他一把按在了床上，不由分说地剥掉了外衫。
　　双手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她只能劝说：“你冷静点儿，我只是去见了他一面，说了几句话便回来了，至于那葫芦也是因为我们小时候……”
　　不知哪句话又刺激到了他，他手上的动作粗暴起来，见她中衣的系带解不开，便用尽力气使劲一扯，“哧啦”一声，竟将衣服整个都扯开了。
　　余落落气得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他却浑不在意，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发泄似的在她身上做乱。
　　“你弄疼我了！”她拍着男人的后背发出抗议。
　　男人却不罢休，非要把今天受的委屈尽数讨回来！
　　口中还不依不饶道：“在聚福山庄时你是怎么对我的，今日我便怎么对你！”
　　余落落听见他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是生师兄的气吗？为什么听这语气半分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她总觉得自己上当了，不由朝男人看过去，却见他兴致勃勃，半分也不见气恼的样子。
　　她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你怎么这么卑鄙？借题发挥！”
　　“谁借题发挥？是你先收别人礼物的。”说起这个他就生气，不甘心地使劲咬了她一口。
　　余落落痛呼着提起他的两只耳朵：“你太狠了，不怕将来孩子们恨你？”
　　“让他们恨去，都别来跟我抢才好呢！”卓然洋洋得意道。
　　看着他一脸幼稚的样子，余落落无语极了。
　　他将脸埋过去，声音低低的，透着浓浓的酸味儿：“我刚才在迎春殿的凉亭里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与袁书扬抱在一起。”
　　余落落看着他的发顶，瞬间明白过来了，她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所以，你以为那是我？”
　　他别扭地将脸转了过去，“刚开始确实是那么以为的。”
　　当时他只能看到袁书扬的脸，看不到那女子，只是认出了与余落落一模一样的衣服，现在想来，那女子就是故意不让她看到正脸的。
　　听他这么说，余落落已然明白是他发现破绽了，她好奇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那不是我的呢？”
　　“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们的自作聪明，他们故意不让我看到那女子的正脸，但却偏要我看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握住余落落的左手举到眼前，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食指上的指环。
　　“我看到她没带这个。”
　　余落落暗自心惊，她确实是在那里见过师兄，还好卓然是个注意细节的人，不然两个人恐怕就要产生隔阂了。
　　师兄一次两次地离间他们，也不知安得什么心？以后还是防着他点儿吧！
　　她抬起头在卓然的唇上亲了一下：“表现不错，没有老眼昏花。”
　　男人笑了笑，目光深沉道：“自从发现她没带指环后，我就特别唾弃自己。”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她跟你一点都不像啊，即使身量相似，但她比你扁多了。”
　　他的手上下滑动，似乎是在以掌丈量检测着，余落落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你眼睛都乱看些什么？”
　　“没乱看啊，很明显，一打眼儿就瞧见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随后起身从衣服的袖袋里掏出一把金锞子，捧到余落落面前，表情软软的：“礼物。”
　　余落落凑过去，捏起一只仔细端详着，“小兔子？”
　　“嗯。”他点了点头。
　　看着一只只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小兔子，她不禁问道：“因为我属兔？”
　　“对啊。”
　　这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无论他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到你面前都是一副纯真乖巧的模样，让人想怪他都怪不起来，最后还要检讨自己，余落落已经彻底被他打败了。
　　……
　　年节的日子总是过得快的，从除夕夜开始，宫里就热闹不断，歌舞，戏曲，杂耍，每天轮番上演。
　　一直持续到了正月十五，今日是上元节，宫里不宵禁也不落锁，卓然拉着余落落出了宫，他们要去看灯会。
　　来到奉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虹市街，这里节日气氛很浓，各色各式的花灯挂满了整条街，琳琅满目。
　　明月当空，花灯影动，欢笑声，交谈声，叫卖声融成一片，很有人间的烟火气。
　　余落落兴奋地跑到一个小摊前，挑了两盏最喜欢的花灯，和卓然一人一个拿在手里，心满意足地向前走去。
　　跟在后面的赤鸢看了萧杨一眼，凑过去低声问道：“你见过殿下拿花灯吗？”
　　“见到了，那不正拿着呢吗？”萧杨努了努嘴，一派淡定的样子。
　　“破天荒头一回。”赤鸢嘀咕道。
　　萧杨一把搂过他的肩膀：“殿下在郡主面前有很多头一回，你还没适应过来吗？”
　　赤鸢点了点头，赞同道：“也是。”
　　一行人向前走去，余落落被街边的皮影戏吸引，拉着卓然就要往人群里挤，有了上次她在庙会失踪的经历，卓然将她拉了回来，不肯让她去。
　　就在两人暗暗较量的时候，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