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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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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木尔,你有三头六臂啊。
这句话时常警醒他:是啊,他有能耐。他必须是铜墙铁壁,必须是战无不胜。少时有父母庇佑,不知愁苦。错信奸人,招来祸害,如今已无人可依,至少,他要护住身后的西洲子民。
“是啊,我有三头六臂。”他仰头,将湿漉漉的眼睛凑到魏闲面前,呼吸交错间,似乎能听见有力的心跳,他漫不经心的说,“那你可得小心。”
魏闲不退反进,他说话的时候,嘴唇若有若无碰了几下:“我有没有说过,你要杀我,尽管来便是。”
死在他手里,是他心甘情愿。他恶名昭彰,杀人无数,死后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哈木尔扬起桃花眼,语气嘲讽:“那你怎么不安分的让我杀呢?”
魏闲眼帘低垂,他将那抹悲痛藏进暗处。
“因为我想尽可能和你谈情说爱。”
若是深情款款说出来,他还能勉强信几分,但他言语冷漠,眼中更是藏着森冷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跳出来把他撕碎嚼烂。
他想折磨我。
哈木尔别过头,再抬眼,他如同春日桃花,娇嫩魅惑:“我要大燕的皇位,你给我。”
四年前,先皇在位,他怕楚氏功高盖主,威胁他的皇位,将他们铲除殆尽。
他那么怕江山不保,那就让他得偿所愿。
魏闲的目光落到哈木尔的身上,似乎要从中看出端倪,许久,他认命似的说:“只要你舍得。”
只要你舍得屠戮百姓,只要你舍得曾经的家国被铁骑踏破,只要你舍得毁掉你父亲拿血换回来的家园,只要你舍得……
一切,尽随你愿。
哈木尔嗤笑:“我怎么舍不得。”
舍得与不舍得,不是随他的愿。他背负的是镇北侯府的命,若不能沉冤昭雪报仇雪恨,他死不瞑目。时至今日,他并不需要走正确的路,茫茫世间,他虽活着,却是死了。
“希望如此。”
不知为何,魏闲看哈木尔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哈木尔被刺痛,伏首在枕间:“我怎样,与你无关。”
魏闲神色不变,只缓缓走过去,掀开被褥,与他同睡。受惊吓的反倒是哈木尔,他神色古怪,似乎看到非常难以理解的事。
他们之间,能这样同榻而眠吗?
但哈木尔没有赶他,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仿佛魏闲再进一步,他就要拔刀杀去。
魏闲不怕死,更不怕死在哈木尔手里,他无视哈木尔冰冷的眼神,坦然闭眼。
夜色暗涌时,哈木尔翻身压住魏闲,咬牙切齿:“身旁有个灭门仇人,我睡不着。”
昏黄的烛光轻轻跳动,帷幔下身影交错,哈木尔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魏闲,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的手移到魏闲脖颈,用了几分力。
魏闲这才睁眼,他没有任何意外与慌乱,一双眼睛始终古井无波。哈木尔讨厌他这个样子,力道更重几分。
呼吸困难,魏闲脸上浮现一丝红,仿佛雪山初升的朝阳。
他心中万般难受,魏闲却这般轻松之相,哈木尔恨死他了,凭什么佞臣当道,凭什么奸宄高享富贵荣华。
镇北侯一生鞠躬尽瘁,戎马沙场,到头来成了乱臣贼子。世道不公,那他就掀翻这个世道!
魏闲一点一点将哈木尔的怒收在心底,面上依旧冷漠:“那……那便不睡!”
哈木尔手里的力道恰到好处,让他难受又不至于真的掐死。于是魏闲仗着这点,肆无忌惮。
他一手攀上哈木尔的脖颈,一手盘桓在腰间,摸索到领口,伸了进去。
哈木尔皮肤布满伤痕,不如从前光滑,魏闲细数每一道,整整三十七处大小伤。
他指尖冰凉,哈木尔火热,两相触碰,有种微妙的酥麻感,哈木尔瞬间蹦紧。
在这短短的时刻,魏闲找到了机会,他挣脱束缚,覆唇吻上哈木尔。
两人皆处于水深火热,只需一点引子,便难自抑。
忽然,哈木尔猛地推开魏闲,怒喝道:“恶心!”
魏闲脸色瞬间阴冷,空气陡然降了几个度,气氛就这样僵持,哈木尔率先穿衣出去了。
魏闲反手遮眼,光影暗处,似有晶莹泪珠淌下。
隐约听见影卫拦住哈木尔,没有让他出去,不过,他等了很久,哈木尔也没有踏足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