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胡山青

6、第 6 章

　　傅嫣不舍道：“楚公子！”

　　“我能叫你玉忧吗？”

　　时隔多年，重提“楚玉忧”他还是不免难过，为死去的楚氏族人而痛心。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复仇，每每提起这个名字，心中恨意便汹涌难抑。

　　他的祖父，他的父亲，还有他，曾经为了守护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了帝王的猜忌，到头里，满门忠烈，无一幸免。

　　他带着这一身血与仇，大仇不得报，有何颜面说自己是楚玉忧！

　　哈木尔没回头，面上春风朗月：“傅小姐记岔了，我叫哈木尔。”

　　傅嫣双眸通红，柳眉轻蹙而泛忧愁，哽咽道：“此去，小心！”

　　魏闲带兵逼近，乌泱泱立在殿外。赵副都统身经百战，临危不惧，脸色不改道：“毓王殿下安。”

　　他不解地往后面瞧去，当真是疑惑：“毓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魏闲懒得应付，温润外表下藏的祸心也毫不掩饰：“我要亓森，我拿他有用，今天无论你给不给，结果都不会改变。”

　　他拢下大氅，缓缓抽出刀，刚擦过的钢刀呈亮无比，映出他无情的双眸，那双眼睛，洞察人心，杀人摄命，一切在他看来不过蝼蚁。

　　“给我杀。”

　　两个势力交战，刀剑声顿如雷轰。血溅三里。倒地的兵士越来越多，一眼望去，满目红痕。

　　赵副都统的战力明显不足，他早早安排亲信将亓森送走，只要再撑一段时间就可以。

　　刀剑声刺耳，叫声惨绝。魏闲不紧不慢开门，殿里空无一人。

　　他眼神瞬间一冷，犹如幽深寒潭，猜不透摸不着。他怒极反笑，这笑容在他脸上毫无违和，只是细看之下没有笑意。那是一种冰冷的嘲讽。

　　“你当真以为，亓森逃得出去？”

　　宫外，原本逃出的亓森突遭围剿，带的侍卫纷纷倒下，他也已力竭，只堪堪支撑着不倒下。

　　他知道自己生还几率不大，逼至绝境，毅然跳崖。

　　弟弟，别太伤心。

　　他回想见到哈木尔的第一面，脆弱，又出奇顽强，一张精致的脸蛋上血迹斑斑，甜甜的叫他哥哥。

　　太可怜了。

　　他们大漠没那么多规矩，真的，要不是哈木尔阻止，他恨不能立刻杀掉任何惹弟弟不开心的人，掀翻这皇城。

　　哈木尔是他和他那些兄弟们中最小的，却是最持重，心思缜密之人。

　　亓森既已逃走，毓王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人。人，杀光了。赵副都统也捉拿了。

　　但他依旧不走，借月而饮。

　　直到五更天，暗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那内心狂喜，浑身血液沸腾。

　　楚玉忧，他终于来了！

　　他狭长的双眼因为高兴而微眯，仿佛老谋深算的狼匹，只待下一步，将猎物撕咬殆尽。

　　哈木尔搭箭，射向魏闲。

　　魏闲毫不意外。

　　他从不知畏惧为何物，对于哈木尔的挑衅，反而兴奋。他接住箭，箭头划破手掌，鲜血汩汩而流，他像是没一点痛觉。

　　再近点，他看点哈木尔双眸泛红，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他不信，又走近几步，确认是真的，放低姿态问：“你怎么了？”

　　哈木尔：“我哥哥死了！”

　　魏闲一愣，抬起的手又放下了。看样子他认定是他杀的了。

　　“死了好，你只能叫我一个人哥哥！”

　　他转身，将所有怒气压下去，下令捉拿哈木尔。

　　哈木尔见状，无声笑了笑，大摇大摆走到魏闲身边，“呵，毓王殿下还怕我跑？”

　　那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勾人摄魂，魏闲险些看呆，然而他掩饰的毫无破绽。

　　“哈木尔，你有三头六臂啊。”话语间，魏闲将他押入马车，说，“本王亲自看守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