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天开始》师朗清

49、通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闫柠笑得都快把桌子劈成两半了，旁边吧台上的高脚杯都被拍出共振了。
　　路从辙怒视着她，感觉自己都快憋过气去了，他赶紧伸手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不是，你这表白被拒了啊。”闫柠都笑出两行泪了，“人不喜欢你，你干嘛非得缠着人家啊，还给人打那么多电话，我要是他，我也躲瘟神一样躲你。”
　　“如果我说是他跟我表白你信吗。”路从辙继续瞪着她。
　　“你要点脸行吗，”闫柠说，“我要是温言我都得告你诽谤。”
　　闫柠又拿出小相机对着路从辙的短信箱一通地“咔嚓咔嚓”。
　　她一边拍还一边啧啧称奇，“你还给人发这么多短信啊，我的老天爷，人家不回你就别发了呗，这都能告你性骚扰了。”
　　“这东西以后会销毁的吧。”路从辙压着火气问。
　　“会归档保存，以后在你婚礼现场放出来。”闫柠一本正经地回答。
　　她收起相机，又从包里取出录音笔，“好，接下来把你1月14日到15日的行踪轨迹描述一下，什么时间点跟谁都去过哪里？”
　　“你他妈属多啦A梦的吧，那么能装。”路从辙瞥了一眼她的小手包。
　　“没你能装。”闫柠笑着怼回去，她又低头鼓捣起录音笔，“哎，这句不能录进去……”
　　两人又你问我答地行踪轨迹记录完了，路从辙感觉又羞耻又累又烦躁。
　　主要还是羞耻，被当场出柜也就算了，最羞耻的表白短信还被当众念了出来，不仅念了出来，还进行了拍照保存。
　　路从辙感觉他和温言之间的距离，也就差再来个人把他短信的内容打印出来贴一中的墙上了。
　　“我抽根烟你肯定不介意吧。”闫柠笑着把录音笔收起来。
　　“给我也来一根。”路从辙的语气很烦躁，随后改口，“来一盒。”
　　“一盒？”闫柠震惊，“多少张嘴啊抽一盒？”
　　“我一会儿上街发着玩儿去你管呢。”路从辙一伸手，“赶紧的，我烦躁得很。”
　　闫柠咯咯笑了半天，最后还是递过去了一根，揶揄道，“少年把酒逢春色啊。”
　　“别让我逢着你，逢着你给你头打爆。”路从辙郁闷地点着了烟。
　　闫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优雅地用两根手指夹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她的优雅就一秒钟崩塌，突然笑得很阴险狡诈，“咦～温言～？”
　　“我靠！”路从辙差点把面前的桌子都扑翻。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起来，脸直接贴在闫柠手机上，催促道，“接接接。”
　　闫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按下了接通键。
　　“柠姐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吗。”温言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是有规律的列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
　　“没有，你现在在哪里？”闫柠皱了皱眉。
　　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口气，温言的声音夹杂着电流音传来，“我在去往瑞丽的火车上。”
　　闫柠转头看了看路从辙，发现路从辙的表情明显呆滞住了。
　　“去找你姐？知道她在哪了吗？”闫柠继续问。
　　“不知道……我准备先到那边找找看吧。”温言的语气很消沉，“总归是要过去一趟的。”
　　闫柠又有些担忧地瞅了一眼路从辙，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于是她替路从辙问了一句，“那你打算在哪里落脚？”
　　“我还没想好，今天出来也只是……一时冲动。”温言叹了口气，“柠姐，如果郑小刚那边问出了什么我姐的消息，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放心，这是一定的。”闫柠说，“温言你……那个，开庭前记得回来。”
　　闫柠本来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感觉这话问出口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他也不是去出差的，而是去找一个已经被立案的失踪人口，这就遥遥无期了
　　“嗯，我开学就回来了。”温言回答道，他又沉默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柠姐，我……就只有我姐这么一个亲人了。”
　　“啊，不哭不哭。”闫柠有些慌张，估计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我们都会帮着你的，我，闫疆，还有路从辙。”
　　她又朝路从辙看了一眼，路从辙已经换了个姿势，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动不动的。
　　“我现在不想提他。”温言吸了一下鼻子，“以后也不要提了。”
　　“啊，谁？”闫柠故意装了个傻，“路从辙吗？”
　　“嗯。”
　　“你俩发生什么了？”闫柠明知故问了一句。
　　“我想应该是绝交了吧。”温言说，“我总是几次三番地触碰他的底线。”
　　路从辙抬起头，用夸张的口型向闫柠传达了四个字“手机给我”。
　　闫柠拿着手机躲远了点，拼命摇头。
　　“我有可能真的是……比较讨人厌的那种吧。”电话那头的温言继续说着，路从辙赶紧又过去把脸贴了上去，“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柠姐，路从辙真的和郑小刚故意杀人案没什么关系。”
　　“嗯，这点我已经知道了。”闫柠说。
　　“你知道？路从辙去找过你了吗？”温言有些惊讶。
　　“嗯。”闫柠瞥了他一眼，“他打电话找我哭来着。”
　　路从辙缓缓竖起一个中指。
　　温言被逗笑了，“他应该不可能哭吧，他这么……柠姐，他……有提到过我吗？”
　　还没等闫柠回答，温言又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告诉我了。”
　　“温言，你不是招人讨厌的那种。”闫柠说，“你是招人喜欢的那种，我看得出他挺喜欢你的。”
　　路从辙竖着的中指切换成了个大拇指。
　　“哦，是吗。”温言轻笑了两声，“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