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牺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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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新月正拿江容的事情发愁，却突然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动静，似是物品被摔落的声音。
房门打开，沈汐沅急忙走了出来就要叫人来。她一见到门外的江容，面带愠色地立刻向她询问。
“阿凯呢！”
江容被沈汐沅的表情吓地惊惶失色，只能磕绊着回答：“他……我……我找不见他了……”
“该死！”
沈汐沅罕见地发了火，也说了气话。她拂开江容，却没有用上太多力道，终究还是不忍心将火气发泄在别人身上。
新月小声问道：“老大……阿凯是不是出事了……”
与沈汐沅一同出来的宋大姐回答道：“我们安排在西区的卧底刚刚递了消息，有一个男孩被发现混入从北区抢来的人里，他带着光脑准备偷拍，被当场发现。”
“据说，像是阿凯……”
江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宋大姐一声叹息：“负责制作原料的三号怒不可遏，亲手卸了男孩的四肢……然后……然后……他在男孩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将他送进了制作原料的地方。”
新月惋惜道：“只怕是这孩子又犯了自作主张的毛病，偷偷跑去录证据去了！”
沈汐沅也很痛心阿凯的死，可是她更清楚这个莽撞的孩子给她们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蠢货！白白送了性命不说，如今我们想要拿到证据只怕是更难了！”沈汐沅嘴里说着气话，脸上却满是泪水。
江容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不停道歉。她哭着忏悔自己的过错，把阿凯的死和他犯下的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请您原谅阿凯的过错，我愿意用性命来弥补！请您让我去西区，阿凯没有拿到的东西便由我来接替他……”
新月也落下了泪。
阿凯的死，没有人会比江容更伤心。可是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当务之急是拿到证据。因为比起个人的生命，南区这个集体才是最重要的。若没有沈汐沅耗费心力为大家谋划，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死去。
宋大姐劝道：“汐沅，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你必须早做决断。其实你一直都明白，南区的所有人都可以死，只有你不行。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同意你的行动。”
沈汐沅又何尝不知？
可是她又如何忍心送身边活生生的人去死？
南区中除了她和少数几人之外，几乎都是D级的老弱妇孺。或许有人能有机会录下证据，却绝无可能从S级杀手的手中生还。
“汐沅，不能再等了！”宋大姐厉声道。
沈汐沅该做决断了。
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内心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她脸上的表情控制的很好，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一丝心软。在宋大姐的声声催促之下，沈汐沅终于弯腰搀扶起了江容。
她答应了大家的请求。
身后又有一名老人默默走来，上前握住了沈汐沅和江容的手。
“汐沅，小凯妈妈一个人去没个人配合怎么能行呢？让我们和她一起去吧，若是碰到意外还能打个掩护。”
当李大姐站出来的时候，宋大姐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沈汐沅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位老人，方才明白这是她们二位早就商量好的！
李大姐看起来年纪不轻，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也很深。其实她才80多岁，但若没有沈汐沅的庇护，她连70岁都难活到。
“这怎么能行！”沈汐沅立刻否定她的请求。
宋大姐看着这个还很年轻的女人，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汐沅，李姐说的是对的。对方已经有所戒备，定然会认真搜查。江容需要有人配合，而我们这些老人还算有些经验。”
“不能再拖延。”
“我们已经活够了，能给年轻人多留些活下去的机会，我们求之不得！”
沈汐沅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这是必要的牺牲，可是她又为何如此痛心？
在她的管理下，南区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呈到她的面前，大家也总是用信任和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沈汐沅从没有让大伙失望过。
现在，她眼前的这三个人也在恳求，但却是恳求她同意她们去送死。
沈汐沅突然也希望自己能稍微不那么坚强，但是她压根没有软弱的资格。她的鼻子很酸，但她绝不能哭。作为南区之首，她需要承担起责任，包括做出她违背本意的决定。
沈汐沅颤抖的双手取出一枚准备好的微型光脑，将它温柔地佩戴在江容的耳垂上。
“当你打开这枚光脑之后，它会自动录像，并将数据传输到安全的地方。你要做的就是始终佩戴着它，拍下西区制作原料的过程。”
江容听地很认真，随后开始尝试用自己的脑电波连接它。开启的指令对她而言很容易完成，接下来她只要能将光脑带入西区便是成功。
李大姐和宋大姐一同牵起江容的手，三人一起向沈汐沅深深鞠了一躬。
“汐沅，这些年多亏你关照。我们去了。”宋大姐平静地说道。
……
“他妈的！这是赤裸裸的绑架！”
帝都，联盟信息部大楼的部长办公室内，张嗣正在他的私密空间内破口大骂。可惜他无论如何辱骂孙静依，此刻也已经没了用处。
前些日子，这女人到处拜访各大家族，通过各种手段让那诱惑力极强的“饮品”进入了大家的生活。那确实是好东西啊，只是闻一闻便如沐春风，尝一口更是神清气爽，身体都像是回到了年轻时一样。
当时的张嗣没有任何戒心地接受了，可他又怎么知道那居然是该死的基因稳定剂？而现在他也已经沾上了这东西，一旦停止服用身体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虽然它确实能在短时间内让人感到无比舒爽，可一想到失去它的代价，张嗣便浑身发冷。
帝都中，已有不知多少高层和大家族的人沾上了它，大家心照不宣地谁也没说，但都很无奈。当然，也有很多人对此感到无所谓，甚至很期待特种人的诞生。
“部长，孙女士又送来一份稿件，要求在今天晚上的流量高峰期上热点。”助理敲开了张部长办公室的门，送来了一份文件。
张嗣接过助理准备好的纸质版文件扫了一眼，冷哼一声：“某S级自然人服用过稳定剂后觉醒了特殊能力？视力超越望远镜能够肉眼观察到月球小型陨石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助理偷偷问道：“部长，您觉得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嗣把文件递还给助理：“拿去给徐工处理吧，管他真的还是假的呢。”
“哦……”助理扁了扁嘴，顺从地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
此刻的张嗣非常烦躁。
他懒得去想什么特种人半特种人，他更操心张家的未来。
年轻时的放纵终究给了他报应。
张家后继无人，而他却已人到中年。
外面那些私生子女没一个养成的，几个女儿倒还能有几分联姻的价值，可儿子们却废物到让他恨不得把他们塞回情人的子宫。这些年除了跟他要钱以外什么都不会，送去南洲经商的几人也被小刚收拾地服服帖帖翻不起一丝浪花。
张嗣没有骗管家，他是真的动了心思要认小刚回家。可是父子俩的裂痕并没有那么容易修复，茵茵拼死生下的那个女孩依旧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张嗣向来不喜欢等级低下的人。
年轻时的他更偏激些，光是底层人出现在视野中都会觉得恶心。所以从前的张少爷没少惹祸，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有人管他。
印象中，在张嗣大一的时候，曾惹出一件最严重的祸事。他揍了一个同班同学，然后把他衣服扒了捆在操场一个晚上。若不是被诺曼家族的一个女孩告了家长，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爷爷把张嗣狠狠骂了一顿，从此他便收敛多了。
进了信息部后，同事中不可避免的会有许多低等级自然人。张嗣一开始依旧接受不了，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想明白了。低等级人的脑子好用，在他的手下做事也没什么不好。
但张小刚并不像他。
小刚很喜欢和等级低下的人打交道，甚至在城下镇一待就是几十年。在底层的打拼中，他获得了常人一辈子都难以实现的成就，挣出了不起的家业。
在张嗣的认知里，底层人也是有区别的。在城下镇的底层人无疑是最差劲的一批，他们不仅等级低下，头脑也是蠢笨的。哪怕小刚已经取得成功，张嗣也仍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放弃张家少爷的身份，甘愿和底层的垃圾混在一起。
临近下班，张嗣突然起了心思。他想去看一看小刚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那间铺子，和铺子里的那对母子。
他联系管家：“你上次说的那对母子，现在还在中心镇吗？”
管家的消息回复地很快：“是的家主大人。不过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张嗣没有再回答，直接挂断的通话。
一转眼，办公室里已经没了人影。
……
作者有话说
第162章 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