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61、特种人类

　　“如果按照长生科技生产稳定剂的计划，且他们的原料来源限定在华夏的话，未来华夏低等级自然人人口将会在25年内缩水47%。”
　　曾文华心惊胆战地念出这个结果。
　　康芮也傻了眼：“他们疯了吧？还嫌联盟的人口太少吗？”
　　曾文华回答她：“这几年人造子宫辅助生殖技术推广的效果很好，高等级自然人的人数一直在稳定增加。所以，联盟不会发生新的人口危机，长生科技针对低等级自然人的屠杀反而能改善目前的人口结构。”
　　沈汐沅说道：“不止是长生科技，联盟的部分高层只怕也早就想要舍弃低等级人口。环境越来越恶劣，公共设施从不考虑B级以下自然人的适应能力等等……九世纪内已有大量人口撤出大城市，一部分人去了落后的大洲，一部分人则遁入地下居于城下镇。”
　　作为一个在城下镇打拼多年的人，沈汐沅深深了解帝都的低等级百姓生活有多么艰难。她能猜出长生科技做这些举动的出发点，却仍有一个问题无法理解。
　　“长生科技准备用稳定剂支撑多久？他们不害怕将来无原料可用吗！”
　　曾文华给出了他的计算结果：“假如无人干预，他们至少还能稳定提供全联盟高等级自然人30年的原料。”
　　康芮忍不住问他：“那30年后呢？”
　　曾文华打开了他提前下载好的论文，也就是楚恩写的那篇给两位女士过目。
　　“楚恩在论文的第四部分做出了一个论述，他认为S级是人类进化史中的分水岭。”
　　“从F级到A级，自然人的基因链稳定性逐渐下降。虽然S级的稳定性也略低于A级，但却达到了一个临界值。一旦等级超出S级的限制，基因链的稳定性又会迅速提高，不仅不再有基因崩溃的风险，还能有现代人类难以想象的特殊能力，也就是所谓的超能力。”
　　“曾经学术界也曾提出过特种人类的概念，但基本上都只停留在假想阶段，没想到原来长生科技已经找到人类通往这条道路的钥匙。”
　　“通过定向编辑基因序列，长生科技的第二代药剂已经帮助大量自然人进化。楚恩想做的还远不止这些，他想要带领自然人突破到S级之上。”
　　“……”
　　说到这里，曾文华心里觉得很矛盾。因为这篇论文又在提特种人，而据他所知，爱雪似乎和特种人的研究关联很深。
　　他的话音刚落下，身边的康芮很快就明白了曾文华点出论文这部分的原因。
　　“他们在赌。”
　　“他们在用全联盟的未来赌。”
　　沈汐沅叹息道：“明白了又有什么用？退一步基因崩溃，进一步继续进化，换我我也愿意赌。”
　　就在此时此刻，大量的普通人正在用着不菲的价格购买稳定剂，却不知道联盟正处在巨变的边缘。
　　稳定剂从来都不是为B级及以下自然人准备的，因为他们和他们的后代没有可能在三十年的时间内走入长生科技书写的未来。大多数普通人的结局只能像那个实习生一样，在失去购买能力的某一天突然诱发基因崩溃，最后成为无法在新社会生存的F级自然人。
　　唯一的好消息则是，B级及以下自然人的基因稳定性高于A级和S级自然人，他们发病的概率会低一些。但是放之整个联盟，依旧会有绝对数十分庞大的人口丧失劳动力，成为难以存活的F级自然人。
　　高等级自然人已大量接触到稳定剂，并且他们有能力购买稳定剂。他们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为生命力液体所控制，从此被长生科技牢牢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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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汐沅目前还不愿去想什么二三十年之后的事情，她只想着守护住南区。
　　北区的陷落已经在眼前，对方会放过南区吗？知晓了长生科技的真实意图之后，她再无侥幸心理，东西二区绝不可能放过她。南区还有城下镇百分之七十的女性人口，是绝佳的原料来源。
　　但沈汐沅也不会坐以待毙。
　　平静了许久的影像会话中，沈汐沅突然说道：“黑鼠，康小姐，无论你们是否支持，我都要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了。为了我守护的姐妹们，我绝不会把她们推入死亡。”
　　康芮忙说道：“沈小姐，你先别着急，也许事情未曾到绝境呢？”
　　沈汐沅摇了摇头：“康小姐实在太天真。对方已经如此直白地将野心展露出来，难道还指望魔鬼会发善心不成？求人不如求己，我要拿到他们残害百姓的证据，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康芮急道：“等等！你准备怎么拿证据？带着你手底下的人杀到西区吗？”
　　曾文华劝道：“西区至少还有三名S级杀手和不知数目的A级杀手，半特种人肯亚塔·马丁如今也在顾戈的手下，硬拼没有胜算。”
　　沈汐沅并不是冲动的人，她既然敢这么说，心中自然是有清晰完整的策略。
　　她重新说道：“黑鼠，公布证据这件事就交给你，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曾文华沉默了一瞬，心里已经在思索如何将这件事的影响力扩展到最大。他明白自己几乎不再有可能再黑一次全联盟的屏幕，但是这次他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沈汐沅。
　　“我会想办法的。”他答应了。
　　康芮见他直接答应，欲言又止。上一次能成功是因为打了个信息部措手不及，如今张嗣还能再给他这样的机会吗？她并不看好。
　　不过无论如何，那也是拿到证据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拿到证据。
　　康芮听见沈汐沅继续说道：“康小姐，我们现在联络时使用的通道是您建立的，那么能否请您为我准备一台连接入通道的微型光脑呢？”
　　康芮疑惑地回答：“可以是可以，但你想要做什么？”
　　沈汐沅沉声说道：“我要前往西区记录下他们的恶行。一旦拍下证据，你们就能立刻在全联盟公布！”
　　曾文华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不行！先不说你甚至有可能到不了他们屠杀百姓的区域，单说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吧，对谁来说都是有去无回。若是南区没了你，谁来守护大家？”
　　沈汐沅脸色一变：“黑鼠，你过界了。”
　　曾文华叹息道：“我知道，我没资格劝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再认真想一想。”
　　沈汐沅严肃道：“我会的，但公布证据的事情一定要快，一旦我拿到证据，我希望全联盟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我答应你，我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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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话中断了，沈汐沅的脸也从屏幕里消失。曾文华知道她定然是去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而无论她决定用什么样的法子，过程都会十分艰难。
　　天色渐晚，餐厅里提前做好的饭菜已经凉了，康芮和曾文华却还没有去吃饭。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也牵扯进来。”曾文华侧身看着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
　　康芮伸手将他抱入怀中：“傻子，我不觉得困扰所以你无需道歉。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来承担这些事，我只会觉得心疼。”
　　曾文华慢慢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从眼眶中落下。女人的怀抱很柔软，她的体温也让人舒适。他终于伸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在了一起。
　　他回应了她。
　　康芮很开心。
　　或许等这件事结束后，一切都会变好。她想要的幸福家庭，也总会有的。
　　短暂的拥抱结束后，两人渐渐分开。
　　康芮问他：“你准备怎么公布证据？信息部现在可没那么好对付了。在南洲的时候你发布的视频才不到一分钟，他们来不及反应。预计沈汐沅这次传输过来的视频不可能太短，假如播到一半就被拦截了怎么办？”
　　曾文华说道：“也许我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位老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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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镇南，新月刚刚巡逻完所有的哨点。
　　自从摩根家族放弃了北区之后，南区的防御也上了一个台阶。大家同仇敌忾，各司其职，最大限度地保证家园的安全。别的工作新月不太擅长，她只能尽力多在周围转转，时刻警惕可能出现的可疑人物。
　　今天的任务完成后，新月赶回了老大的房间。她正想进去汇报，却发现屋门是关着的。
　　沈汐沅和几位南区的老人正在屋里争论。
　　新月知道她们在争论什么，所以安安静静地守在外面没有进去打扰。
　　这件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或许今天就会有结果。新月在屋外找了一个地方靠墙休息，准备等她们商量出结果后再说。
　　这时，一个满面愁容的女人寻了过来。
　　“江姐？”新月唤了她一声。
　　女人是阿凯的妈妈，叫江容。她上前来拉着新月的手问道：“妹子，你是不是刚刚巡逻回来？”
　　“是啊，怎么了？”
　　江容急切地问道：“你有没有看见阿凯？他跟我说他去执勤了，可是这早就过了换班的时间我也没见他回家。”
　　新月疑惑道：“我记得今天的班就根本没有排到他，他去执哪门子的勤？”
　　江容突然觉得手脚一阵发软，眼看就要站不住了。新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女人，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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