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角落》楼茕

48、涟漪（上）

　　”渊，“
　　”嗯？“
　　”成年是十八岁吧，我看酒瓶子上写着禁止未成年人饮酒，你和我不是都还没到吗？“
　　散步在夜晚，在无人的路上我和继弥渊漫无目的的牵着手走着，我晃晃悠悠的吹着风，说着漫无边际的事，问了他一些话，他回我，
　　”谁来禁止你呢，你想喝就喝，除了我没人管你。“
　　”那也是。“
　　又慢悠悠的走了几步，在某一处停下，他转过头吻我。
　　有时候亲吻像金属，像死亡，有时候又像小溪潺潺而过，或是江海般乱石穿空。
　　”你会永远爱我，永远不离开我。“
　　我再次贪婪的吸入缺失的空气，光亮下他的脸刚好没入昏暗中，他用刚好及齐笃定的语气说着。
　　身躯还在拥抱中牵连，我却感到心里有一些魂不附体的空。
　　我马上回应着，用不闪躲的眼眸对着那锋利而黑冷的一双，用不可疑的忠诚：
　　”我永远都爱你，永远只属于你。“
　　我尽量恪守着继弥渊所定下的忠心耿耿的爱人规则，因为我所有的炽热与苍凉，从来都只呈现出他一个人的回忆，并且我曾长时间以此为信仰,未曾离心。
　　\"小予永远爱你，永远永远，就算死了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看着继弥渊无声的泪落了下来，阴影下不见他眼底的颜色，只听到他说着，
　　\"只有你要给我永恒。”
　　……
　　只是宇宙里的片刻，我们在黑夜里无言的静伫着。
　　————
　　我一个人走到落地镜前，开始与自己面对面。
　　我眨了眨眼睛，这一具躯体开始因为岁月流过而开始有所变化，一些奇妙的特征开始出现，这些特征向继弥渊靠拢，我品着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尽管这些都只是刚刚出现在我的身上，还没有开始如继弥渊一般显山露水。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好看的了，我常常能在他的眼里看到渴望的神采，是否在很久之前他就开始想象着我赤身露体的模样呢？大抵不是吧，我想。
　　一些东西只是自然而然的随着年岁渐增而出现罢了，反正我总归以继弥渊身边为归属的。
　　我开始研究着自己，我慢慢开始自己欣赏自己，很少人会像我一样吧，那么的白，像一朵棉花、像白色的花瓣，我脸上自足的现出了笑，我喜欢我的眼睛。
　　我凑近着光滑的镜面，已经到了快要贴上去的距离。
　　眼睛，好像一只体态娇丽的鸟儿，内眼角地尖尖往下压，那是轻巧的鸟喙。
　　下眼睑有一处如收敛在身侧的羽翼，白色的羽毛轻盈垂下。
　　它尾翼丰盈圆润，在白色画布上活泼可爱地翘了起来。
　　让人可惜的是瞳仁，它失了过多的颜色，看上去是那么的破碎，好像已经散开了，失活了，弄得好像这已经是一只被挖空了躯体的鸟，细看之下越看越觉凄切。
　　不像继弥渊的，黑得看不见底，一点棕色都瞧不见，冷的像一块铁，对外闪着残忍而又隐忍的光，偏偏又懂得像狐狸一样低声细语，不着力气地煽动着，蛊惑着人心。却更加让人永远不会质疑这样的眼睛会软弱下去。
　　我自上而下的审视一般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在脑海里对比着那些曲线和他的有什么不一样。
　　……
　　“渊……\"
　　我看着镜子里身后的他，就像是被收集起来的风，我的身体我所有的感受都被拢在他的怀里。
　　“真好看。”
　　我不发一言，等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矮了些。”
　　我看着齐及到他胸膛的发顶，腹诽着只是他长的快而已。
　　“还是高些好，高一些站着做才舒服。”
　　我被着一句话逗乐了，轻轻抖着发几声喀喀的笑。
　　他把头低下蹭着我的侧脸，脖子向大脑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又亲昵着说：
　　”我的小予真好看，比其他男孩好看，也比别的女孩好看。“
　　”啊，真的？那我是不是比莱娜要好看？“
　　我想起了那个长着猫科动物鼻子的高挑女人，她绿色的礼服大开着露出后背，铅笔刺入背肌的阻滞感记忆犹在。
　　谁叫那个女人不知好歹。
　　”嗯。“
　　”啊，我喜欢这个感觉，好舒服。“
　　我的背往后靠去，而因为更加强烈的刺激，我又开始有些不安分的撇着头。
　　继弥渊身上的衣料微凉，一如他怜悯着我身上的炽热。
　　身体的肌肤如初光洁，而此刻上面却如同醉酒的夕阳般升起酡红。
　　我只觉自己好像细雨迷蒙之中的一艘小船，只陪着继弥渊在摇摇晃晃中散着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