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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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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霍格也没期待从露娜那里得到什么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算你不知道你现在也知道了。”
“为了逆转大地泉眼的状态，我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神器的状态因神力的消逝而衰弱，那就用其他神器上残留的神力去补充！我可真是个天才！这个提议当然得到了最多的赞同票，所以也由我来主导这个名为‘大地复苏第零号’的实验。”
在露娜有意撤去身体的防御后，霍格手中的刀具再无阻碍，像是用手抓碎一块豆腐那么简单，深深地切开了露娜的皮肉。
鲜血暴涌而出，霍格早有准备，从容地拿过手边的试管架子，装满了一管又一管的水晶试管。
“全坎佩罗人都知道月神的神器就在深渊，找到能全须全尾地从深渊出来的方法总比四处寻找其他神器来得容易，哈哈！所以我要创造一个全新的种族，能够在深渊和大陆之间随意来去！”
“我能感觉到你很兴奋，但切开我的大腿手也没抖一下，不愧是你。”露娜适时送上称赞。
“是了！我是注定名垂千史的学者！”
“啪”的一声，被切下的肉块霍格被丢在了放在金属台面的托盘上。
露娜躺了好一会，自然知道这个金属台子另有玄机——上面应该是刻印了维持低温的炼金法阵，方便保鲜？
她有点被这个荒唐的念头逗得想笑了。
霍格随意地往她大腿处的伤口倒上了止血药剂——就只是止血，没有治疗的功效。
他只是怕露娜流出来的血弄脏了实验室的地板。
“你自己包扎一下吧，包完就滚，别打扰我。石片在那里自己拿，发光了就是我叫你。”
霍格看也不看露娜一眼，随手摸过一卷绷带丢在露娜身上，随即珍而重之地将刚刚从露娜身上取下的血肉放在了另一张放满了炼金器械的桌子上。
露娜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腿上呈现圆锥状的空洞，从空间戒指中找出治愈药剂喝下，大腿处顿生痒意。
学者混乱地呓语着，思考应当如何使用她的血肉，但那也不是露娜能听得懂的东西了。
她随意包扎好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换好衣服，推开实验室的大门，回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明明是掌管生命的神创造的地方，却只有死寂。
露娜轻笑一声，凭直觉挑选了一个炼金符文，直接将手按了上去。
她猜这会通往一个没有人的房间。
炼金符文这次闪烁着深绿色的光芒，投入了露娜紧缩的瞳孔，巨大的信息流冲击进她的大脑，让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起来。
“你是谁？你活在真实抑或虚幻？”
一个无机质的声音犹如洪钟，反复重复着这个问题。问话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字一句敲打着露娜的颅骨，让她如堕噩梦之中，站也站不稳。
她强忍着头痛睁开眼睛，将储物戒指中的大剑召唤出来握在手中，面前却没有敌人，是纯然的一片漆黑。
看来这是炼金符文的考验，但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过分简单了。
难道是因为炼金符文检测到她并不是学者吗？还是炼金符文代替她自己问出她心底最困惑的问题，借此考验她的解答进度？
可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不管对方在暗示什么，这都是露娜轻易就能回答的问题。
“我只是我自己。我所存在的地方即便是虚幻，也是真实。”
露娜仰头看向某个地方，像要与不知是否存在的提问者对视一般，笃定地答道。
“回答通过。”
漆黑的空间在她的眼前坍缩成一个小点，又变成了她见过的那种漩涡。
开一次门就要遭受一次精神攻击，怪不得霍格精神萎靡。露娜想着，手中的大剑探进了漩涡中，确认没有感受到什么阻力，才抬腿迈了进去。
这个小房间没有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连书架也没有，桌上倒是放着羽毛笔和墨水。
漩涡在露娜整个人都踏进房间之后就消失了，露出了后面的门，这代表这是一个可以通往走廊的房间。
露娜满意地点点头，她的直觉从没出错过。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大腿处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渗出血来，被绷带尽数吸收。
治愈药剂没法将她的伤口短时间内恢复到这种程度，但她的天赋可以做到。
露娜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储物戒指中翻出辛西娅提到过的羊皮纸，提笔将信息记下。
“……勒坡城主府和万象殿堂存在主从关系；大地泉眼已经枯竭，万象殿堂计划用月华长弓的力量修复大地泉眼，为进出深渊进行生物实验，勒坡城主也参与了；学者认为我的血肉能够为实验生物加上‘抵抗深渊之毒’的特性，目前正在配合实验中……”
露娜将她在勒坡收集到情报通通写了上去，她知道辛西娅能够从这些文字当中分析出些什么来，无需画蛇添足的补足。储物戒指中羊皮纸的数量也有限，她得谨慎地使用。
深蓝的怀表早在换衣服的时候就被她放回了胸口的夹层中，被体温同化成相同的温度。
“是勒坡的消息吗，圣女大人？”
辛西娅的桌上永远放着一沓空白的羊皮纸，因为某些时刻上面可能会出现来自某个人的信息，比如现在。
羊皮纸上浮现出一个个有些歪七扭八的字眼——当年露娜学会写字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练字了，因此多年后，露娜的字迹仍然如同初学写字的孩童一般，像是画出来而不是写出来的。
神官在书房中央的长桌对面恭敬地站着，等待辛西娅的回答，却见到一贯温和微笑着的圣女，笑容中多了一些他不明白的含义。
“你先出去吧，等会……算了，你明天结束礼拜之后再过来吧。”
此刻圣女又像往常那样微笑起來，并没有回答神官的问题，只是下达了指令。
“好的，圣女大人。”
神官躬身，倒退三步才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门。
偌大的书房又只剩下辛西娅一个人了，羊皮纸上的文字也书写到了尾声。
“最后，你的近况如何？”
辛西娅脸上的弧度终于扩大到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举起手，在空中轻轻一抹，一枚泛着涟漪的水镜当即显现，将她说的话带到露娜身边。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辛西娅挥手将门打开，是刚刚离去的那个神官。
对方的脚步略微急促，又被强行克制住，平复了呼吸，才开口道：“圣女大人，很抱歉打扰您，但第一批来自勒坡的流民已经到达帕拉斯城外了，这些人要如何安置呢？”
“嗯……洛亚德人是前两天才到勒坡的吧？”
“是的，大人。”
也就是说，这么快就能跨越卡格南汤原野，到达帕拉斯的这“流民”，不是职业者就是权贵了。
“职业者登记身份之后就不用管了，商人和勒坡贵族统一请他们到梅威斯的产业下榻。如果他们有‘生意’和我谈，让他们直接来神殿找我。”
“好的，大人。请问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出去吧。”
*
那头的辛西娅在三言两语之间便处理了一桩大|麻烦的同时，露娜也收到了远自帕拉斯的来信。
怀表早早就被露娜握在手心，在它的外壳开始微微发热的那一刻，她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了表盖，听见了辛西娅噙着笑意的讯息。
“亲爱的露娜，我很好，别担心我。”
露娜知道她不会从辛西娅那里得到除此之外的答案，但她还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才继续听下去。
“他们的研究是没有意义的，那个计划不会成功，月华长弓也不会被除了我以外的人拥有，因为我有你，而他们只能做无用功。”
“我很快就会接管勒坡，你先把他们稳住，在骑士团到达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勒坡了，谨防安托万临死反扑。”
露娜将这条留言听了两遍，仍然感到十分困惑。
深渊气息确实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但那是因为天赋让她能够完全恢复，所以她大部分时候也不会顾忌多呼吸那么几口战场的空气。
学者会误认为她能够免疫“深渊之毒”情有可原，可为什么辛西娅也能一口咬定她能够直接进出深渊呢？难道是成为圣女之后接受了什么传承？
还是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啊，这倒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事。
露娜眨眨眼，将怀表收了起来。
正巧，霍格留给她的那块石片也发起光来了。
露娜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外面已经不是她进来的时候看过的那些炼金符文，看来霍格说万象殿堂是“活着的建筑”倒也没有夸大。
露娜走了一会才找到一个“一”字型的炼金符文，将光芒闪烁得愈发暴躁的石片怼了上去。
刚跨进漩涡就看见霍格快步走来，嘴里还念叨着露娜听不懂的话。
他见露娜站在原地不动，立刻提高了嗓子，“你不是帕拉斯骑士吗！怎么血肉里一点深渊之毒都没有呢！”
当然不会有了。
“我不知道呢。”
露娜无辜地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