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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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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秀秀的经历,沈然面上不好多说,只能表现出不很在意的样子。
心里却对陈大狗有了更多想法。
准确来说是让陈大狗获得自己该有的报应的想法。
中午饭后,沈然便让林秀秀悄悄出门,去林家村一趟。
去把她的两个哥哥请过来。
让两人来的时候千万要躲着人,不要从村里过。
就还从后山那里绕到她们家。
要是人不来,或者有人不让他们来的话,就说过来一天给一百文,这俩肯定也能来。
又让林秀秀之后单独回来。
回来的时候,她要是碰见村里人,就说上两句“自家里昨夜掉水缸里两只老鼠,对她家没有什么影”之类的话。
还特意让林秀秀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有不在意,才能让敌人生气。
继而露出更多马脚。
陈大狗沉不住气了!
根据最近他一次次的行动。
沈然觉得,这个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家的好戏,想要看到最后她们一无所获的样子。
反正就是不想看到自家好过。
林秀秀今天把消息只需要稍微透露一点,沈然相信,陈大狗就会了解的一清二楚。
具体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到他口中的,但肯定能到。
不然之前她们家那么多信息都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以陈大狗现在的心态,昨天晚上已经按捺不住直接进她家了。
今天肯定一直在盯着她家的动静呢!
十有八九——
陈大狗会再次上门。
不准确,这只是沈然的直觉。
这次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沈然不得而知。
她要防患于未然。
昨天,她不敢有任何行动。
今天,屋里要是有两个大汉的话,
沈然就不相信不能将他逮个正着!
所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她要引蛇出洞。
最后再重拳出击!
—
是夜,沈然让林秀秀跟她睡一个屋,两个舅舅凑合一下睡在林秀秀的屋里。
林大山林二河两人来的时候,沈然已经说了让他俩来的目的。
果然,听林秀秀说,他们过来的代价是要付给每人一百文钱。
沈然早已有了心理预期,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上次拒绝了那两个舅妈,这次本也就没想着能不出一点血。
不过她现在手上是空的,钱还要从林秀秀那里给。
不过林大山林二河两个汉子一听说妹妹家里昨晚进了贼,整个担心的状态作不得假。
说是“让她们放心吧”,今天夜里要是再有人来,保证他有去无回。
要是今天没来的话,他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或者白天回去干活,晚上过来帮忙看门。
直感动的林秀秀泪眼汪汪的。
沈然也觉得这一百文钱,她给的心甘情愿。
于是,就有了现在差不多午夜时分,四人都分别在两个屋里,一直竖起耳朵听动静的场面。
农人多半睡得早,吃过饭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这时大都早已进入梦乡。
除了那心里有鬼的人。
沈然听着动静,算着时间。
也提早跟两个舅舅说了自己昨天半夜的经验。
于是现在四人耳朵听得大黄二黄忽地变得“欢快”的声音,顿屏气凝神。
和昨天差不多的套路,这人居然还有胆子去小声呵斥它俩。
难道不怕被发现?
还是说知道这屋里只有她们娘俩儿,越发地有恃无恐,
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沈然小心来到堂屋门口,透过木板门的缝隙,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说是熟悉,不过也只见了一面而已。
可是沈然一整个白天都在想着他。
想着要是把他抓住了要如何处理。
打不打骂不骂的不重要。
这都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意义。
这人要是怕了这些也就不会过来了。
她想送他见官。
她想送陈大狗见官。
进了大牢,这人才能老实下来。
不然,沈然不觉得他会老实下来。
但就是见官,其实也未必能怎么处理——
陈大狗私闯民宅进行破坏,在她这个被破坏之人眼里,自然是罪大恶极的。
但放在县太爷那里却未必。
可能只是小打小闹的。
顶多罚些钱。
也未免太便宜了些。
且陈大狗此人未必会善罢甘休。
此人不受到相应的处罚,沈然总觉心头不安。
防君子不防小人。
沈然深信这个道理。
而且村里离县城太过遥远,真送过去的话也未免太过周折。
跟林大山林二河还有林秀秀商量过,最后准备决定要是今天夜里真逮到人了,就交由沈里正来处理。
想来要是真交由县城处理,村人难免会觉得她们太过不仁不义,毕竟是一个村的。
沈然不想理会这些无形的东西,但她们还在村里生活,所以这些很无形的,又是需要注意的的。
眼下,随着沈然来到堂屋门口,其她三个人也蹑手蹑脚地跟过来了。
亲眼见到那人进了杂物间后,沈然悄悄拉开门闩。
林大山林二河两人便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木棍和绳子,冲进了杂物间。
“谁在屋里?”
随着林大山的一声呼喝,杂物间里的人瞬间跑了出来。
这时候早有林二河在门口堵着。
脚一绊,待人还在踉跄,没反应过来,两兄弟就配合着把人压在身下,双手反绞。
不到半刻钟,人便被绑了捆在院子里。
沈然这才发现:平常两个瞧着闷不做声的舅舅,出手竟然如此快准狠。
对两位舅舅产生了新的认知。
沈然觉得自己小瞧了人家。
而被捆在地上的人,沈然借着燃着的蜡烛一看。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身材确实矮小——
比之林大山林二河两个汉子来说。
目光凶狠,整个人表现出一副可怕的样子。
样子她略有印象,跟林秀秀昨天告诉她的、被李媒婆压到的那个人身形确实大差不差。
又向林秀秀确认:
“娘,是陈大狗?”
林秀秀点点头,没回过神来。
直到现在,她才确定了沈然说的话的真实性。
一想到昨天陈大狗这个恶心人半夜进到她们家。
她就一阵恶寒。
整个人越想越愤怒!
而陈大狗,对着沈然,是一副吓人的样子。
对着林秀秀,目光更是像淬了毒一般的吓人。
沈然怕林秀秀会害怕,下意识地想要挡在林秀秀前面。
没想到,林秀秀一下子冲到前面,对着陈大狗就是几巴掌打。
这几巴掌打蒙了沈然跟林大山林二河。
也打肿了陈大狗的脸。
林秀秀下手不轻。
“狗娘养的……”
……
林秀秀骂了快有两刻钟,沈然手里的蜡烛都快要燃尽了,她还在骂着。
她这次骂的脏话,比之前任何一次沈然听过的都要难听。
整个人都要爆发一样,沈然也不敢插嘴,更别说她的两个哥哥了。
随着林秀秀的怒火发泄,陈大狗那可怕的眼神逐渐变得更凶了。
在烛光的映射下,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目光。
沈然小心在旁边观察着。
即使他人已经被绑了起来,穷凶极恶的人,总是会做出一些不可预料的事儿。
沈然怕他会做出不可控的举动,是以不敢放松。
等到林秀秀骂累了的时候,陈大狗才笑了出声,那笑声中竟然含着几分得意。
整个人颇有点癫狂的意思。
陈大狗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开始说了被绑起来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贱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是个什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些话,不听也罢!
沈然再转过身瞧林秀秀,就发现林秀秀背对着她们,整个人的背突然弓了下去。
好像精气神一下子没有了。
沈然也觉得难过起来。
生活就是这样。
有人老老实实的,却要遭受一些不公平的对待。
林秀秀进了屋,沈然也不再去打扰她。
有些情绪需要一个人消化。
见人被绑的结结实实,沈然便让林大山林二河两人回去休息,她在这儿守着便行。
两人却不肯,说是看着陈大狗的样子就不像是个老实样,他俩不放心,进去也睡不着。
突然,几人听见屋里有小声抽噎的声音传来。
是林秀秀在哭。
一时间气氛又凝重下来。
瞧着陈大狗眼珠子转来转去,没安好心的样子。
沈然心内升起一股无名火,悄悄绕到他背后,拿起一根棍子,就朝着人后脑勺砸了下去。
陈大狗应声倒地。
沈然深呼一口气,朝着两个瞪着她不吭声的人微微一笑:
“大舅二舅,这下咱们都可以放心地回去休息了。”
去他的吧!
她没有欺负人。
她只是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而已。
见沈然如此说,林大山林二河觉得确实也没有再在外面守着的必要了:
就他们侄女的那个手劲,说不定直到天亮了人都还没醒过来呐!
这侄女下手真狠!
当然,两兄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
他们害怕。
如此这般,夜又静了下来。
沈然进到屋里的时候,林秀秀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见沈然进来也不说话。
沈然自己动作也越发小心,尽量不弄出动静来。
最后人贴着林秀秀的胳膊睡过去了。
第二天被鸡叫声吵醒,沈然睁眼往旁边看去,林秀秀眼角泪痕清晰,头挨着她的头,还在沉睡中。
沈然不动,直到林秀秀自己醒来,沈然才起身穿衣。
率先出门去看,发现陈大狗人没在院里,大门却在敞开着。
沈然心里一惊,慌忙要跑出门看,与正要进门的林大山装个正着。
林大山扶稳沈然,伸手往外一指:
“看着碍眼,绑在外面了,人还没醒。”